第18章 六品醫官
“就算你醫術沒有御醫級別，可人命關天，你也應該嘗試一下，你卻一直不敢嘗試，還是說，是有意不治，心懷鬼胎？”
一席話，讓在場眾人面色驚變，神色各異，皆是一臉警惕的審視著周玄。
“放屁！”
山羊鬍醫官氣得當場爆粗。
“只因病人貴為親王，加上毒入五臟六腑，昏迷不醒，氣息混亂，我當然不敢隨便醫治，自始至終，未曾繫心懷鬼胎，你別血口噴人，否則，我就讓錦衣衛將你拖出去！”
角落處的那名錦衣衛正是秦王的貼身護衛，聽聞此話，目光如炬的盯著周玄。
見狀，德仁大師急忙站出來打圓場。
“周公子，現在不是吵嘴的時候，無論如何，你還是先看看再說，究竟能不能醫治秦王。”
“其他名醫正在趕來的路上，但一時半會還到不了，拖下去恐怕回天乏術，所以我只能請來你試一試。”
畢竟秦王乃天后侄子，鎮守一方的秦王，這麼大的事傳到天后耳中，只怕朝廷內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多少人都會受到牽連。
病入膏肓，病情危急，眼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周玄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只是這群醫官的態度和能力，讓他不敢恭維。
“秦王是中了蠱毒，多半是有人為之，被人陷害，這毒確實很罕見，所以他們才束手無策，難以診治。”
聞言，山羊鬍依然是第一個跳出來反駁。
“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秦王是被人下毒？你還沒看呢？難道你還能閉著眼診斷病情不成？”
周玄毫無感情，眸光如刀瞟了他一眼，淡淡道：“這毒大概是江湖術士下的蠱毒，名為噬心蠱，中了此蠱的人，七日之內，五臟六腑會被蠱蟲啃噬，最後七竅流血而亡，死狀極慘，最初的病症便是臉色發黑，渾身冰冷，不省人事，加上毒蟲遍佈四肢百骸之中，難以驅除，故此，非一般的名醫能治。”
說完，他忽然直直地審視著山羊鬍。
“噬心蠱這種蠱毒有個特別的地方，需要喝下含有蠱蟲的食物才會寄生在體內，在腹中啟用甦醒之後，便會鑽進內臟之中。只是塗抹在體表，蠱蟲不會自行啟用。秦王一定接觸過什麼人，才會被歹人下毒……”
“看我做甚，又不是我下毒，你別憑空汙衊，否則我告你栽贓嫁禍。”
山羊鬍盛怒，暴喝怒懟。
“我沒說你，你這麼急著否認做什麼？心虛了？呵呵……”
周玄咧嘴一笑，一臉戲謔和得意。
山羊鬍登時怒從心起，眯眼仇視著周玄，眼底滿是怨毒和憎惡。
德仁大師眼皮一跳，驚動追問：“這麼說，你有根治之法？”
“拿紙和筆來，我開的藥比較特殊，分為上下兩個方子，並且有些藥可能醫館裡沒有，需要從其他地方找尋。”
德仁大師聽從了話中端倪，並未叫其他人去取紙和筆，而是親自去取。
紙筆找來之後，周玄當著眾人的面先寫下了第一個方子。
眾人湊上來圍觀，不禁抓頭撓腮，一臉迷茫。
“藏紅花，紅景天，當歸，甘草，升麻……這麼多活血生陽氣的藥材湊在一起？這方子還當真從未見過，醫書裡也沒有記載過這樣的方子。”
德仁大師也略懂一點醫術，早些年受了內傷之後，他便自學醫術，為此三年前還遊歷他國，尋找治內傷的藥材。
看到周玄寫下的方子，他也感嘆方子過於大膽和不專業。
“病人陰陽二氣減弱，邪毒已入侵至大腦，這些藥煎服灌下之後，可以壓制毒物蔓延。要徹底殺死腹中蠱蟲，便需要第二道方子。”
說完，他早已將第二道方子寫完。
但他並未將方子展開給眾人檢視，而是拉著德仁大師來到屋外，低聲交代。
“治蠱毒之症，大都是以毒攻毒。這第二道方子上都是幾味毒性中藥，若是他們看了，絕對會阻止用藥，所以，第二道方子必須由你親自去找尋，磨成粉，加上香料混合煎服，就能藥到病除。”
周玄將方子塞到他手中，德仁大師展開一看，登時倒抽一口涼氣。
“蟾蜍，天仙子，狼毒草，這……隨便一種毒藥都能置人於死地，你確定能祛毒？”
德仁大師滿臉懷疑。
他也曾聽說過蠱毒，卻從未見過如此離奇古怪的治法。
“我看你啊，乾脆改名叫半點和尚算了！學醫也是半路出家，對蠱毒知之甚少，你可知，很多中了蠱毒的病人，最後都是不治而亡，原因便是蠱毒大都無藥可解，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我猜，這大乾之內，幾乎沒有精通蠱毒之症的名醫。”
周玄神色篤定地答道。
德仁大師再次一驚，神色錯愕驚訝。
因為蠱毒屬於邪門歪道，只有江湖術士才會這種東西，京都之內，確實沒有專治蠱毒之症的名醫。
思量再三，他懇請周玄留下。
“為了以防萬一，還請你留在醫館，我怕病情隨時出現變化。”
“我明白你的意思，畢竟是毒藥，如果出了差池，要找人背鍋，對吧？”周玄怎麼聽不懂弦外之音，不過他也沒計較。
誰叫病人身份如此尊貴呢？
換作是尋常人，哪怕是治不好也不會心存愧疚。
“多謝，我這就去找藥！”
德仁大師安排那個小沙彌陪伴在周玄身邊，獨自一人去尋藥了。
第一個方子上的藥材，醫館內都有。
山羊鬍也不敢懈怠，湊齊藥材之後便立刻煎熬，半個時辰之後，強行將藥汁灌入秦王腹中。
可一炷香之後，不見秦王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院內。
山羊鬍行至周玄面前，神色冷峻，低聲質問：“你該不是亂開的藥方吧，為何藥汁下肚，半天不見秦王醒轉？”
聞言，周玄嘴角一抽，忍住罵人的衝動。
“你現在吃了飯，就能當場拉出來？”
“你……”
山羊鬍氣得吹鬍子瞪眼，差點失態。
“急什麼，還有第二道方子，等德仁大師找到藥之後，服下第二碗藥之後，自然藥到病除！”
周玄一臉不耐煩，他很懷疑，這傢伙到底是不是醫生？
六品醫官，連最基本的嘗試都不清楚，簡直是愚昧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