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毒攻毒
另一邊。
林語嫣和陸紅英雙雙來到郡縣之內的寶通錢莊。
這是唯一一家可以兌換軍餉銀兩和字據的票號。
兩人說明來意之後，夥計立刻去通知錢莊掌櫃，涉及到軍餉字據，必須由掌櫃親自接待。
很快，一個穿著華服，頭戴氈帽，膀大腰圓的胖男人來至前廳。
“兩位客官，可否將字據讓我看看？”
掌櫃笑逐顏開地看著兩女，心頭一陣狐疑。
林語嫣將那張字據取出交給掌櫃，看到字據上的內容之後，掌櫃立刻驚呼一聲。
見狀，陸紅英急忙質問。
“這字據是真是假？”
林語嫣神色也有些是緊張，因為造假銀票可是重罪，一旦被查實，哪怕是軍官所為都會被治以死罪！
兩女對視一眼，來的途中，陸紅英也設想過，若字據是假的，就把罪名推到周玄身上。
“當然是真的！這年頭，誰敢造假這玩意？”
掌櫃呵呵一笑，故作平靜地答道。
“居然是真的？”
這下輪到兩女一臉詫異，旋即臉上欣喜又好奇。
不知道周玄是如何弄來這十萬兩軍票的。
林語嫣心頭頓時對周玄多了幾分好感，她甚至懷疑，莫非兩人之間真的有婚約？雙方父母生前曾結下這樁婚事？
周玄雖然相貌平平，為人還算不錯，稍微有點才華，會做飯，似乎還有點武力，比起那個浮誇虛偽的李罡強了數倍。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掌櫃又問道：“不知道兩位打算兌換多少銀兩？”
陸紅英拿不定主意，畢竟字據是周玄給林語嫣的。
哪知林語嫣也從未見過這麼多錢，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兌換一千兩吧……”
陸紅英伸出一根手指，隨口說了個數額。
“那兩位在此稍等，我這就去準備銀錠，這張軍票我要收走。”
說罷，掌櫃招呼夥計給兩女準備吃的，旋即拿著字據來到後院，又叫來一個夥計。
“你馬上去縣衙稟報，就說有人持著趙校尉立下的字據來錢莊兌換銀票，快去……”
夥計二話不說，從後院小門離開。
由於字據上的銀兩數額太大，需要先換成十萬兩的銀票，換成銀票之後，再續存於錢莊之中。
而掌櫃只需帶著字據到督府或軍營內找負責軍餉的人兌換成銀票即可。
一炷香之後。
兩女並未等到掌櫃將銀錠取出來，卻等來了趙寬。
趙寬頻著衙役進入錢莊之後，甚至沒有和兩女打招呼，當即命人將兩人抓了起來。
“縣令大人，我們沒違法亂紀，你為何抓人！”
陸紅英怒從心起，沉聲質問。
“哼！少在我面前裝傻？我問你們，那張十萬銀兩的軍票字據是從哪裡來的？”趙寬要找的是周玄，沒想到是兩個小娘們，讓他深感意外。
陸紅英一怔，心生不妙，連忙鎮定自若，試探地問道：“軍票有問題嗎？”
趙寬並未直接回她的話。
“軍票當然沒問題，是持有軍票的人有問題！是不是姓周的把軍票給了你們，他人呢，現在在何處！冷將軍有令，要嚴查姓周的底細，你們最好如實交代，和盤托出！”
兩女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難道是周玄騙了我們？”陸紅英曲解了趙寬的話，以為周玄造假，登時火冒三丈，氣得直跺腳。
“我就知道，那傢伙根本不是什麼好人，竟敢偽造軍票字據，簡直膽大包天，罪不容誅！該死的東西，他要害死我們！”
一聽這話，林語嫣亦後怕不已，心底對周玄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想到那傢伙竟然是個騙子，假情假意，掩人耳目，幸好沒有完全相信於他。”
“唉，為何我這般命苦，如此一來，豈不是連進京趕考的資格都沒有了，嗚嗚……”
看著兩女捶胸頓足，一頓痛罵，趙寬絲毫不在乎。
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下令將兩女帶回縣衙，再細細審問，如果真如兩女所說，周玄還在新安郡，不信他不現身。
臨近傍晚。
德仁大師終於找齊了第二道方子上的幾味毒性藥材，並親自動手煎藥。
當藥汁的味道散發而出，院子內的幾位醫師便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德仁大師，你這藥裡都有什麼藥材啊？”
山羊鬍醫官來到他身邊，看到德仁大師正在用木棍，一邊攪動著藥汁，問了問味道，下一瞬臉色大變。
“這藥里居然有狼毒草和天仙子？”
“德仁大師，你熬的是毒藥？”
山羊鬍一驚一乍，故作驚呼，立刻吸引了其餘人圍上來觀望。
得知藥里居然有多種毒藥之後，眾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德仁大師忙活大半天，準備的解藥竟然全是毒藥！
這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
“你懂什麼！治蠱毒之症，只能以毒攻毒，蠱毒大都是毒蟲侵入人體內，需要用更猛烈的毒藥將其毒殺之後，才能根治。”
德仁大師將周玄對他說過的話，又重述了一遍給眾人。
山羊鬍一怔，半信半疑地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周玄，不懂裝懂地沉吟道：“這個我也有所耳聞，可若是劑量掌控不對，出了差池怎麼辦？”
“若是出了意外，我負責！你……一邊去，別妨礙我煎藥！”
德仁大師也怒了。
不知道這傢伙為何總是跳出來質疑反駁，又不需要他來醫治，也配指手畫腳？
山羊鬍被懟得臉色鐵青，無地自容，有些惱羞成怒，轉身對那名貼身侍衛發號施令。
“為了以防萬一，崔總管，你立刻讓侍衛隊守在門外，當心某些包藏禍心，蛇蠍心腸的宵小之徒趁機逃走！”
那侍衛領命之後便出去調動衛隊了。
周玄面色沉靜的瞥著他，心中腹誹，這傢伙反應和別人完全不一樣，其他人都恨不得早點離開，脫離干係，以免發生意外牽連其中，這傢伙並不關心秦王的病情，卻三番兩次插手，指點江山，秦王中毒，該不是跟他有關係吧？
由於德仁大師位高一等，山羊鬍不敢反對給秦王灌毒藥，到藥汁煎好之後，竟然還催促德仁大師早點嘗試驗證。
眾人跟著德仁大師來到偏房之內，德仁大師將這一碗毒藥湯汁強行灌入依舊昏迷不醒的秦王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