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
有句話秦楓聽過，是這麼說的，當你在明處看到幾隻蟑螂的時候，暗處的蟑螂已經堆積如山了。
大虞王朝千年歲月，整個王朝內已經積勞成疾病入膏肓，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很多貴族都知道，這個王朝已經日薄西山了，很多人甚至也知道王朝的弊病在哪兒，可是沒有人願意去改變，也懶得去改變。畢竟，一個世家貴族傳承，是幾代人的奮鬥，自己的體系已經逐漸健全，整個家族傳承早已經趨於完善，所有人都在喝著王朝的血，那為什麼要改變呢？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但是世家並不無辜……甚至許多世家還能再下個新朝繼續壟斷，繼續剝削。
這就是現在這個時代所賦予的，而且這個時代更加殘酷，武道決定一切。
所以……
打破壟斷的第一步，就是發展文道，把大虞發展的人人習文，使得文化不被世家所壟斷。第二步就是發展武道，讓武道遍及整個大虞，到時候，能不能打破世家壟斷，皇朝壟斷，就看這層出不窮的人才了。
嗯，這是一本萬利的事。這種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還是要大力推崇的。就算朕不當皇帝了，這一切，也可以繼續傳承。
畢竟，雖然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是一直有人年輕，如此就能生生不息，代代不絕了。
“陛下，我們接下來，是回京嗎？”這時候魏忠賢看著秦楓，低聲問了一句。
秦楓點了點頭：“回，回京。”
“恭送陛下！”
莫文軒心如明鏡，天塌不驚……實在是給他畫餅的人太多了，麻木了。就算眼前畫餅的人是陛下又如何？最後這技藝傳承了下來，什麼薪資卻依舊一無所有。
秦楓回頭看了一眼莫文軒，發現莫文軒臉上擺著恭敬，不由好奇的道：“莫文軒，識字否？”
莫文軒愣了一下，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回陛下，小的不識字。”
“那還真是遺憾。”
秦楓點了點頭，這些竹雕的技師其實真是不錯，可惜不識字。
不過，這不是大問題。
“陛下，這小吏，看起來貪墨不少。”
秦楓笑了笑：“你看出來又如何，難道你還想將這差事攬過來？”
魏忠賢臉色尷尬：“陛下，奴才是想，是否要略施懲戒？”
“懲戒他幹嘛，從來如此便是對的。”
秦楓淡漠的說道。
呃……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魏忠賢臉上帶著一絲狐疑，一時間也聽不清這陛下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
秦楓走了一段路之後，又回頭看向魏忠賢，忽然好奇的道：“魏忠賢，你覺得咱這丞相如何？還有你探查出來的情報，這丞相大人是否貪墨？”
“回陛下，丞相大人並未貪墨。其人忠君愛國，乃是不可多得的忠誠良將。”
秦楓狐疑的看向了魏忠賢，這忠誠良將……聽多了，總覺得他在說反話。太打臉了，甚至打臉的速度太快了。
“不過，陛下還要注意的是，丞相大人三朝元老，又是四百餘年老世家，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若是輕舉妄動，怕是會惹出不少災禍。”
哦……
秦楓歪著頭，總算理順了。
這周叔衡一家，傳承四百餘年，這底蘊可不是誰都能比擬的。
而且周叔衡又是三朝元老，這更是助長了他的本事。
“所以，如果周叔衡叛國的話……”
“嘶！”
魏忠賢不敢接話，實在是這話題太敏感了。
秦楓眯著眼，如果這周家要弄權的話，現在整個天下已經亂了。
所以……
本來還打算拿周叔衡來祭旗的，他這麼能幹，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朕開的不是染坊。
“這周大人，有叛國之心嗎？”
秦楓忽然歪著頭問道。
“陛下需要小心一些，只要能任命一些要員，透過抽絲剝繭，就能將周大人手中所掌握的權勢給逐漸扭轉，等一切扭轉之後，這天下，還不是陛下說了算。不過，周大人忠君愛國，確未有叛國之嫌。”
秦楓點了點頭。
秦楓抓了抓頭，很想問怎麼能逼迫周大人叛國，但……這話好像不能這麼說。
“你說，如果朕抽絲剝繭，會不會逼迫得一些人裹挾著周大人叛國，到時候周大人就是他門生故吏的頭頭，不想當這皇帝似乎也不行了。”
魏忠賢輕輕搖了搖頭：“陛下，絕無可能。”
“周大人宦海沉浮五十餘年，早已經是周家門生領袖，先帝時期多位皇子想要裹挾周大人登臨大寶，可卻都被周大人巧妙避過。陛下登基之後，本恐動盪不安，亦是周大人穩定乾坤……”
秦楓點了點頭。
確實，論才能，就算自己看遍了現代宮鬥文，和周叔衡比起來，還是太稚嫩了。
就憑藉一個裹挾捐獻之事，就攪動得天下風雨，整個天下人人云集響應，名聲還都在秦楓頭上，這等本事，就是秦楓所不具備的。
秦楓在想的是，這周叔衡，憑什麼裹挾天下人捐獻？
難道你們看不出來這是道德綁架嗎？
要不是從乞丐口中得知，這天下貴族最後還會收回土地，秦楓覺得這波自己血虧。
魏忠賢說了，這周大人辦事周密，至今兢兢業業，怕是想撈個尊貴一點的名，名留青史，也就可以退休了。
想要靠大勢裹挾，是不可能的，這麼聰明的人，一定會有脫身的法子……
他現在只求名！
秦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那這周大人，怎麼才能讓他遠離朝堂呢？
秦楓的眉頭皺了又皺。
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
“周小姐又來施粥了。”
這時候，忽然聽到旁邊的人喊了一聲，不少人都往一個方向跑。
秦楓看了一眼旁邊跑過的人，拉了一把這人，這人年齡稍長，秦楓就微笑的道：“兄長，這是做什麼？”
那人本不耐煩的想甩開秦楓，可是看秦楓衣著打扮都是貴公子模樣，也就耐著性子說道：“周小姐總是不定期來我們這外城施粥，我們都趕著去呢。”
“周小姐心腸真好吶。”這人說完，轉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