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我之下，我要等級森嚴
“竹簡呢？”
官吏進門，眉頭皺了又皺，整張臉一下子褶皺的好似鍋灰，憤怒使得他臉上青筋暴起。
他壓抑著怒火，直視著莫文軒，好似要把莫文軒給吞了似的。
“今日……未做竹簡。”莫文軒臉上有些驚恐，往後退了幾步。有些害怕。
“嘭！”
來人一巴掌拍在了莫文軒的臉上。
“莫文軒，你出息了啊？連竹簡都懶得做了，想幹什麼？造反嗎？忤逆聖意？我告訴你，給你半個時辰，若是沒交出今日的量，明日送你九族天牢相會。”
“怎麼，有難處？”
“想想你自己，你家人，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可是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很潤……保不準到時候送教坊司，也叫兄弟們去招待一翻。”
“大人，非是老朽不做竹簡，而是已經做了這個。”
莫文軒指著旁邊的紙，低聲說道。
“這有用？你以為這京都達官顯貴都和本官一樣好糊弄？隨便拿些邋遢物丟在這裡，你以為京都貴人，會和你一樣邋遢？”
“休要胡言亂語，不做竹簡，就等著全丟監牢吧。”
“咳咳！”
秦楓輕輕咳嗽了一聲。
“誰，誰在咳嗽？活的不耐煩了？”
就聽這小吏憤怒的咆哮了一聲，手一把將腰間的刀抽了出來。莫文軒不能殺，畢竟這是竹坊的主心骨，要立威，還是得莫文軒背後的下人，所以直接向著秦楓走了過來。
可是剛一轉頭，就看到秦楓和魏忠賢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這人，怎麼這麼熟悉呢？哪裡見過好像……
媽呀，這不是陛下嗎！
撲通！
小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陛，陛下？”
小吏顫抖的喊了一聲。
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秦楓，但是想來也不會太差。
秦楓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吏，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苛責這小吏。因為，想來天下都是一般，他們只是習慣了……習慣使然，這是個可怕的詞語，但是在這裡也很實用。
因為竹坊的工人地位太低。
是個官吏，都可以隨便拿捏。
在現代極力渲染公平二字，都沒有做到真正的公平，更何況在這階級分化極端嚴重的世界裡面了。
秦楓記得有句話說的很清楚，也很現實。‘在我之上，我要眾生平等；在我之下，我要等級森嚴。’這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世界，他們可不敢渴求在他們之上能眾生平等，但是他們極力渴求在他們之下，等級森嚴。
而眼前這小吏整個人都顫巍巍的，渾身抖動的厲害，他可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看到活的陛下，講道理，除了秦楓去太廟能遠遠看一眼，其他時候，終其一生也不可能看到當今聖上。
可現在，居然看到了，還……
“這是朕要莫文軒造的紙，尋常時候，每個府邸要竹簡多少？一共要送出多少竹簡？”
“回陛下，按規矩，每個府邸送入三份竹簡，我們整個東竹坊要送出三萬份竹簡。諸貴府也可自己製作一些……”
“京都整個東城區有這麼多達官顯貴？”
三萬份，也就是說這要送一萬個宅子，京都貴族可真不少。
“回陛下，倒也不是，只是住在東城，還有許多文人士子……”
秦楓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魏忠賢，隨後輕笑道：“一個竹坊，每日能做出三萬份竹簡？”
秦楓回頭看了一眼竹坊的這麼些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還真是壓榨廉價的勞動力啊。
不，不是廉價。
而是無價！
無價，有的時候說的是無價之寶，有的時候，說的是真的就字面意思，沒有任何價值。
秦楓拿起了一捆竹簡。
這竹簡上條理清晰，鐫刻得極為用心。
而且還是批次的手工。
這種技藝，在現代少說也要被偷國搶著申遺的。
朕就算真的成為亡國之君，登臨天下絕頂，能庇佑整個人族，但是這等階級體系的極致剝削卻依舊會一層層的盤剝下去，最後切膚之痛的，還是那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算到時候劃出整個荒域，乃至於玄黃大陸為人族駐地也沒用，階級固化……
整個人族，不會有任何進步。
等自己離開，人族……依舊會走到了封建體現的老路。
要到覺醒年代，不知道需要什麼時候。
而且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年代，覺醒起來恐怕更是艱難。
要知道這些年周邊諸多王朝所有皇室執掌天下之後，鮮有造反成功的，因為帝王之家掌握了整個國度最強大的力量：武！
秦楓揮手，武道力量化為刀鋒。
刀鋒斬落，瞬間切割成竹簡長度的紙張。
“這是15萬頁！”
秦楓做的紙張一張很大，切割之後幾個等分之後，每一頁還是比竹簡大了很多。
秦楓吩咐道：“將這些紙張送往京都所有勳貴之家，朕要看到明日早朝，奏章皆為此物。”
“魏忠賢遣人陪著走一趟。”
“喏！”
魏忠賢低頭，下一刻，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你跟著他，將陛下聖令傳達出去。”魏忠賢低聲道。
皇帝出京，背後不可能沒護衛，這是秦楓知道的。
“陛，陛下……”
這小吏急忙看著秦楓，低聲說了一句。
“嗯？”
“沒，沒事。”小吏臉上帶著一絲尷尬，笑道。
“你是想說，這送竹簡也藏著許多貓膩是吧？”秦楓看穿了這小吏的心思，淡漠的說道。
撲通！
這小吏一下子跪了下來。
“陛下明鑑……”
秦楓笑了笑，揮了揮手：“去做吧，該如何就如何，不用顧及朕。”
秦楓的話說的很淡漠，很多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事情太多了。
每次改變，只要沒有刮骨療毒，基本上都沒有太多用處。
其實這個小吏本身就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整日送竹簡的這麼一個差事，本應該是現代外賣員快遞員的模樣，可這小吏內裡穿著極為富貴，若非是公事，怕是這身吏服都懶得穿著，渾身上下活脫脫京都富商模樣。
再看這群面黃肌瘦的竹坊之人，簡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
這官吏和竹坊工人熟絡，沒覺得有啥差別，可秦楓第一次來，這差距太明顯了。
這竹簡，是個肥差啊。
往後，紙亦然。
秦楓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