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喉嚨有些堵得慌,眼神複雜地看著一群人圍攻馮登峰。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進去。

這也是他一貫的謹慎,其他人倒也沒有強迫老章一起動手。反正人手夠用,老章不動手,少個人分潤功勞,也不見得是壞事。而且這些人都知道老章是個老苟,特別謹慎,這種時候讓他在外圍給大夥壓陣,倒也沒關係。

一旁的老癱顯然感覺到老章的異常,見他眼神奇怪不斷往他這邊掃,老癱咧嘴一笑:“兄弟,你看什麼?”

“沒什麼,我很好奇,馮登峰招攬手下,一向不是要求很高的嗎?怎麼都是你這樣的人?”

老癱黑著臉道:“你什麼意思?”

老章人多勢眾,自然不會懼怕一個叛徒,冷笑道:“賣主求榮,貪生怕死,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老癱臉色更難看了,叫道:“我是樹祖大人的代理人,我只忠誠於樹祖大人。誰背叛樹祖大人,誰就是我的敵人。怎麼,你是要為馮登峰這個叛徒鳴不平嗎?我說你怎麼不動手,我看你是不是心裡有鬼?”

他倆的爭吵聲音不大,但也足夠驚動其他人了。

老章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反咬一口,見到同伴不滿的眼神看過來,他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終究,他沒有一起動手就很過分了,這時候居然還站在馮登峰的角度說話?他是什麼立場?

也難怪隊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這分明就是有吃裡扒外的嫌疑。

有人不爽地叫道:“老章,你嘀嘀咕咕說什麼?要麼一起動手,要麼閉嘴,哪那麼多廢話?”

其他人或許也覺得老癱出賣馮登峰沒有義氣,可老癱這個出賣的舉動,對他們來說肯定是大好事。

他們趁機拿下馮登峰這個大叛徒,那是天大的功勞。

核心區經過今晚的變故,勢必要重新洗牌,多少人將要下臺,多少人可以得到上位的機會。

這個時候,想上位自然是要有表現,有功勞支撐才行。

還有什麼功勞能比拿下馮登峰這個叛徒更大嗎?

老章被同伴喝罵,倒也不好頂撞,瞪了老癱一眼,卻終究沒有上前一起動手。

而馮登峰那邊則是叫苦不迭,他已經嘗試過好幾次,試圖透過秘術來衝開那種束縛感,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的身體已經是沉如灌鉛一樣,行動速度甚至都不如平時的百分之一。

這種速度自然只有捱打的份,不管他怎麼掙扎,這些亡命之徒的攻擊始終沒有停過,對著他瘋狂輸出。

有道是蟻多咬死象,這些人的實力也不是泛泛之輩,每一道攻擊雖然不足以讓馮登峰的防禦崩潰,但絕對都是對他防禦的巨大削弱。

照這個勢頭下去,馮登峰的防禦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這種純消耗無補充的被動挨打,哪怕他是一塊鋼鐵,也終於被煉化的時候。

馮登峰心中大急,連連嘶吼:“住手,住手!我不是叛徒,你們讓烏德剛和泰山過來,我親自跟他們說明!”

“呸!你還有臉提泰山大佬?泰山大佬不就是被你幹掉的?”

“麻蛋,太可惡了。這老銀幣居然還有臉提泰山大佬,簡直臭不要臉。”

“弟兄們,用全力,乾死他!”

這些圍攻的人,幾乎都是泰山的手下。泰山隕落的訊息,讓他們群龍無首,徹底失去了理智。

雖然名義上他們現在被烏德剛接管,聽烏德剛指揮,但是對泰山大佬的感情還是在的。

他們對馮登峰的怨念,不次於女營那些瘋子。

因此,哪怕馮登峰大吼大叫自稱冤枉,所有人根本不當一回事,反而激發了他們的怒火。

不提泰山到還好,一提泰山他們火氣更大,輸出更猛烈。

馮登峰明顯感覺到這些人傢伙的攻擊變得越發狂暴了,照這麼下去,他的防禦根本撐不過十分鐘。

當下大叫道:“你們說什麼?泰山隕落了?什麼時候的事?大家冷靜一下,我對天發誓,這事絕對跟我無關!我對樹祖大人忠心耿耿,這是人類陣營的挑撥!”

這年頭,誰還會信什麼對天發誓?

這種話完全沒有一點說服力,對於這群殺紅眼的傢伙來說,更是猶如放屁,誰會當一回事?

這邊的廝殺很快又驚動了路過的人。

不多會兒,就有新的隊伍路過,看到馮登峰被圍攻,這些人都是大喜過望,擼起袖子就要加入其中。

搞得老章這夥人連忙喝止。

“你們幹什麼?講不講規矩了?知道什麼是先到先得嗎?”

“特麼的,儘想撿現成便宜,滾一邊去。馮登峰是我們的!”

眼看吃到嘴裡的肥肉,自然不願意有別人來分一口。

可新來的卻不吃這一套。哪有這種規矩?誰規定先到先得的?

馮登峰現在是大叛徒,但凡是樹祖大人的手下,人人得而誅之,誰都有這個義務和權利動手。

這麼大一塊肥肉,憑什麼讓你們幾個獨吞?

本身這些代理人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聚集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對詭異之樹的畏懼。

這種時候指望他們講武德,那簡直是說笑話。

要是馮登峰驍勇善戰,現場打死一堆人,或許新加入的人還會掂量掂量,自己實力夠不夠,要不要上去當這個炮灰。

可眼下是什麼局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這分明就是打沙包,馮登峰根本還不了手,就跟一個受氣包似的一個勁被動挨打。

這種打沙包又能立大功的機會,誰能視而不見?

“弟兄們,幹掉這個叛徒,大家一起上。馮登峰不是某一個人的獵物,是咱們核心區的公敵!”

“對,一起上,幹掉他,省的夜長夢多!”

“趁他病,要他命,萬一他緩過勁來,回頭又該溜了。這傢伙瞬移很厲害,真讓他跑了,要追上他就難了!”

大家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心裡都是打著同一個主意。幹掉馮登峰,大家都能再功勞簿上記名,都能分一杯羹。

本來壓力就巨大的馮登峰,被一群又一群兇徒不斷加入,打得那叫一個酸爽。

本來還能堅持十分鐘的防禦,幾乎是立刻就岌岌可危了。

馮登峰破口大罵:“瘋子,你們這群瘋子!我要見樹祖大人,我要見烏德剛!我不是叛徒,你們都被人類陣營騙了!”

“放你孃的臭屁!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狡辯?連你的手下都指證你,你還敢說你不是叛徒?”

“就是,你不是叛徒,老子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關於馮登峰的傳聞,整個核心區都傳開了。包括他前一晚離開過核心區,包括他私自帶走陸錦文教授,包括他招入一個陌生人小張……

這一系列證詞,幾乎是坐實了馮登峰叛徒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最後連烏德剛烏大人都站出來指證馮登峰,說他勾結外人,偷襲泰山大佬,將泰山大佬襲殺。

烏德剛的這些證詞,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分量最重的一根稻草,事到如今,就算馮登峰把嘴巴說幹,也沒幾個人會相信他不是叛徒。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理智之人,比如老章這種穩健謹慎的人,理智尚存的人。

可這一類人在人群中的比例實在太小了,他們的話根本發不出來,或者根本就不敢發。

這時候站出來為馮登峰說話,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哪怕他們心裡有懷疑,有自己的想法,也只能隨波逐流。

弄不好,亂髮聲是有可能被隊友孤立,甚至被隊友敵視。輕則被喝罵,被羞辱,重則甚至可能被扣帽子,被人視為馮登峰的同黨,那是有可能掉腦袋的。

馮登峰真是無比屈辱,被這麼一群烏合之眾圍攻,他卻無法發動任何反擊,甚至連逃之夭夭都不行。

眼下這個局面,哪怕他全身上下都長滿了嘴巴,也是百口莫辯了。

馮登峰此時此刻,真正感覺到一股悲愴,一股英雄末路的感覺。

他仰天長嘯一聲:“樹祖大人,我馮登峰問心無愧,您老人家出關之後,一定要為我伸冤!”

見馮登峰這般表現,那些兇徒們越發驚喜。

“他撐不住了!”

“快,大家一起上,一鼓作氣,幹掉他!”

看到獵物垂死的樣子,無疑能刺激獵人更加興奮。

平時馮登峰有多拽,他這時候就有多狼狽,而圍攻他的人就有多興奮!

像老章這樣在外圍謹慎沒有出手的,見此情形,越發覺得情況可能有些不對。

這些人彼此交流眼神,都讀懂了彼此心裡的想法。可偏偏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

群情激奮,大勢所趨,這時候站出來唱反調,是要承擔生死風險的。

遲疑間,終究還是有人嘀咕了一句。

“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啊,我看馮登峰這個樣子,不像是裝的。難道真的有什麼隱情嗎?”

有第一個人開口,就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不斷附和。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要不,咱們去請樹祖大人?”

“呵呵,就我們這些人,有資格見到樹祖大人嗎?”

“不是頂級代理人,根本沒資格見樹祖大人。”

“之前馮登峰不是說去請巫師大佬嗎?巫師大佬怎麼沒出現?”

這些人雖說有點懷疑馮登峰這件事有內情,但是要他們站出來跟所有人唱反調,他們還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馮登峰大概已經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也停止了辯解,而是大聲道:“你們這些蠢貨,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後悔!我看你們到時候怎麼跟樹祖大人交代!”

“老癱,你到底對我用了什麼手段?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根本不具備這個能力。你不是老癱!你才是人類陣營的臥底!”

要不怎麼說將死之人,會有靈光乍現。

馮登峰原本還沒懷疑到這一點,眼下陡然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由得大叫起來。

“老癱,你這個叛徒,你敢說你不是人類的臥底?泰山大佬被殺害,有沒有你的份?女營範姐被殺是不是你乾的?你不是真的老癱!你就是那個小張!你能假扮我,就能假扮老癱。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弄鬼!是不是?”

馮登峰現在已經處於垂死掙扎狀態,腦子反而越發清明。

他這每一句話,竟都說得十分精準,與事實完全一致。

只可惜,現場圍攻他的人,根本不會信他這些話,對他的攻擊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不斷加劇。

馮登峰抓住這個思路,自然不會停下來。

“一定是你,之前我在那個角落,有個人隱身靠近我,也是你!你早就洞察了我的行蹤,所以偽裝成老癱在這裡等我。你知道我是要去向樹祖大人求救,所以故意在這等我,算計我!”

不得不說,馮登峰的腦子還是很聰明的。

的確如他所說,老癱之前就被江躍幹掉。眼前這個老癱,的確是江躍所偽裝的。

他一直忌憚馮登峰的瞬移,一旦動手,這馮登峰施展瞬移,以江躍的強大也很難將之留下。

所以他才決定智取。

他花了這麼多心思,偽裝老癱,試圖找到機會給馮登峰致命一擊。起初都沒能讓馮登峰信任,甚至都沒找到機會對馮登峰下手。

直到老章這夥人要衝進屋,馮登峰情急之下要離開,稍微露出一些破綻,將後背給了江躍,才給了江躍偷襲的機會。

遲緩神光覆蓋攻擊,藉著這電光火石的機會,命中馮登峰。

這是覆蓋性攻擊的遲緩神光,不是一道兩道,而是一片遲緩神光覆蓋攻擊,因此馮登峰一旦中招後,根本無力掙扎。

若是一道遲緩神光,持續的時間或許不會很長,以馮登峰這逆天的抗打擊能力,或許還是大機率能挺過的。

可這相當於十幾二十道遲緩神光疊加的覆蓋攻擊,也是讓馮登峰絕望的根本所在。

他一身手段根本施展不了。

面對馮登峰垂死掙扎的控訴,江躍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冷著臉道:“馮登峰,事到如今你還想反咬一口。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只要給你一點空間,你就能施展瞬移逃之夭夭。沒用的,反正我人在這裡,我是不是有問題,我會等樹祖大人來驗證。這麼多人看著,我也逃不到哪裡去。倒是你,一旦施展瞬移技能,誰知道你會逃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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