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魚做了的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上官楚睿就是知道如此，所以也就不再勉強。
原本上官楚睿打算陪著李紅魚一同回到仙醫谷，但卻被李紅魚拒絕了。
按照她的猜測，如果寒吟那邊查到了什麼，會第一時間聯絡上官楚睿的。
“到了仙醫谷，就傳訊息過來。”
上官楚睿坐下的烏騅打了兩下響鼻，似乎同樣有些不捨李紅魚。
“放心吧，我會的。”
李紅魚從自己的馬上俯下身，拍了拍烏騅的腦袋。
李紅魚的臉上掛著笑，但上官楚睿卻看得出，這個笑容只是個不想讓他人擔心的表面功夫，連眼底都未到達。
既然各自有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半刻過後，兩人分別朝兩個方向背馳而去。
馬兒長鳴，馬蹄踐碎了滿地花瓣。
當李紅魚再次見到文白的時候，已經是十幾日之後了。
“紅魚，你這是……”
文白見到李紅魚，原本臉上的陰鬱都消散了。
可還未等他細細打量，就被李紅魚手臂上綁著的白色布條吸引了注意力。
零星夫人的死訊文白是知道的，但是事情已經過了許久，不應該到了現在還戴孝的。
“師伯，我阿爹過世了。”
李紅魚的聲音低沉的答道。
文白臉色一白，藥杵也脫手落地。
“怎……怎麼可能……
他從這裡走的時候，明明還是好好的啊……”
對於李虛的死，文白一時間無法接受，相比當初知道他失蹤的訊息更加震驚。
人年歲大了，對於生死離別的承受力反而弱了許多。
李紅魚沒有繼續說，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文白慢慢的消化這個訊息。
“師弟是怎麼死的？”
過了半晌，文白的臉色才稍微有些好轉。
“是……”
李紅魚不知該怎麼回答，“是”了半天依舊沒有說出原因。
“哎。”
文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衝著李紅魚搖了搖手。
“不說也罷，無論是什麼原因，人，終究是沒了。”
其實很多事情過後，文白看透了很多東西。
所有人都說仙醫谷超脫於世，仙醫谷的人更是如此。
可沒經歷塵世，又何有超脫這一說呢。
“你師公還是居住在那個閉關的山洞。
他老人家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至於你阿爹離世的訊息，你自己斟酌處理吧。”
文白轉身準備帶著李紅魚去見秦懷仁，卻連掉在地上的藥杵都忘記拾起了。
此時的仙醫谷只是偶爾能見到幾名採藥或者灑掃的弟子，這不禁讓李紅魚感到奇怪。
“為何不見其他人呢？”
“之前受傷來谷裡求醫的人都已經傷愈出谷了，所以谷中也不需要留那麼多的人。
我派他們出去遊歷了，畢竟想濟世救人，必須先要入世才可以。”
文白繼續在前面走，可李紅魚卻覺得她的這個師伯蒼老了許多。
對於之前來仙醫谷求醫的那些人，都是李紅魚打傷的。
她雖痛恨那些武林正派的行徑，卻也不想讓星月神教背上肆意枉殺的罵名。
所以她攻打那些門派的時候基本都是用毒，也料想到他們會來仙醫谷求醫。
“對不起師伯，因為我害得大家勞累。”李紅魚心生愧疚。
“你也有你的無奈。
當初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我就猜測用毒的人就是你。
不過你用毒的天份還真是隨了你阿爹，我們用了很多辦法才將那些人治好。”
文白一邊說一邊搖頭，語氣也輕鬆了很多。
閉關的山洞近在眼前，文白也停下了腳步。
“師父他老人家不讓我們任何人進入，除了一日三餐以及換洗衣物，這道門都不開啟。
我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何事，但此事一定是難以言說。
紅魚啊，師伯也不便多說些什麼，但只想跟你交代一句，你師公畢竟老了，很多事情能過去就過去吧。”
文白也曾經試探著提起一些過往，但都被秦懷仁不言不語的打斷了。
再後來，秦懷仁直接閉洞不出，谷中的所有事務都交給了文白。
文白本就是個心思細膩之人，結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不難做了一些猜想。
“師伯，紅魚知道該怎麼做。”
李紅魚向文白俯身施禮，然後抬步向山洞走去。
其實李紅魚很想告訴文白，很多事情是無法過去的。
眼前的這個山洞在李紅魚的記憶裡，是很美好的存在。
她被秦懷仁帶進這裡修煉醫術的事情彷彿是昨日才發生的一般。
洞門緊閉，山洞外的地上還放著一份早已涼透了的飯食。
其實李紅魚可以開啟石洞的大門，可她剛剛抬起的手卻落下了。
只見她靠著石壁坐了下來，然後抱著腿看著山外的景色。
李紅魚就這樣的坐著，一直到仙醫谷的弟子送來晚飯。
晚飯是兩人份的，那名弟子放下後便離開了。
飯食都是李紅魚喜歡的菜式，這也讓李紅魚心中一暖。
李紅魚沒有動，只是看了一眼石門後，依舊坐在那裡等待著石門的開啟。
仙醫谷夜晚的星空還是那樣美。
也許是坐在高處的原因，每顆星星都亮的發光。
這讓李紅魚想起來火漁島，躺在海灘上看星星的感覺真的很難讓人忘記。
就在這時，石門慢慢的開啟，秦懷仁從門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