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入腹,眾人呆在當場。
而這兇器就是此時握在歐思晴手中的雙尖劍。
雙尖劍拔出,血順著歐思晴的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阿孃!”
李紅魚大喊一聲,然後拼盡全力奔向零星夫人倒下的方向。
寒吟雖易察覺出零星夫人話語間的異樣,但 卻從未想過歐思晴會突然動手。
待他緩過神來,已經一掌擊在了歐思晴的胸口將其震飛出去。
“母親。”寒吟抱著身體已經癱軟在地的零星夫人,眼眶已經通紅。
李紅魚不知所措的伸出手,按在那不斷湧出的傷口上。
“阿孃……阿孃你不會有事的……”李紅魚磕磕巴巴的說道。
“紅魚,你扶住阿孃,我要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寒吟說著就要起身,可是手卻被零星夫人按住。
“放……放他們……他們走……”零星夫人費力的吐出這幾個字。
“不可能!”
寒吟的手緊握成拳,‘不可能’這三個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
“吟……吟兒……”零星夫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讓他們走!”李紅魚大聲吼道。
此時歐思晴已經重傷倒地,江一則將其護在懷中。
“快讓開,不要誤了救人。”
不知何時,空空拽著李虛走了過來,拿出了銀針,準備用銀針為零星夫人吊命。
“對,阿爹,你快用九轉神針救救我娘啊,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是吧?”
李紅魚的淚水已經矇蔽了雙眼,她哽咽的不斷央求著李虛。
“小師叔,將紅魚拉開!”
李虛掙脫開李紅魚拽著自己的手,抽出銀針,快速的落針在幾個大的穴位上。
寒吟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銀針,似乎要將它盯入皮肉。
大約一刻鐘,零星夫人的呼吸明顯順暢了很多,眼皮也明顯動了動。
“地面陰涼,快將零星夫人扶到屋中。”
李虛將銀針拔了下來,對守在一旁的李紅魚和寒吟說道。
寒吟沒有多說,小心的將零星夫人抱起。
轉身待走到江一和歐思晴身邊時,站住了腳步。
“做為兒子,母親有令不得不從,無論你今日是否身死,星月神教必要滅了你們乾坤門,也必將你五馬分屍!”
寒吟說完,看都沒有看二人一眼,直接踏出了星月神教大堂,快步向探星宮的方向走去。
“紅魚……”
江一出聲叫住了跟隨在寒吟身後的李紅魚,聲音中盡顯無措。
李紅魚只是停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江公子,你帶著歐思晴趕緊走吧,否則以她的傷勢,撐不過明天的。”上官楚睿走到了江一的身邊。
對於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更改。
沒人有權利去評判這件事的對錯,或者指責一個人的選擇,因為每個人都在遵從著自己的內心。
“江公子,我們快走吧。”何纖雲拖著受了傷的身體來到了江一身邊低聲說道。
此時最重要的就是要馬上離開星月神教,否則一旦零星夫人性命有損,他們三人恐怕將死無全屍。
江一抱起了歐思晴,又看了一眼李紅魚離去的方向,轉身離開了。
原本充滿喜氣的婚宴,現在卻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遲遲不能散去。
探星宮。
被施了針的零星夫人很快便清醒了,可李虛的臉色卻變得更加不好。
因為他知道,如今對於零星夫人而言,已經藥石無醫了。
本就是一條腿跨進鬼門關的人,而歐思晴的那一劍則是將人完全送了進去。
“他們……”
“已經將他們放了。”寒吟知道零星夫人要問什麼,直接便開口回答了。
零星夫人似是不信,將視線落在了李紅魚的身上。
“阿孃,的確將他們放了。”
李紅魚儘量控制著情緒,不讓自己崩潰。
“好,好。”零星夫人費力的說了兩個‘好’字。
“阿孃,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李紅魚將零星夫人的手放到被子裡,可那隻沒有了溫度的手卻反握住了李紅魚。
“有些話,再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說了……”
零星夫人伸出了另一隻手,探向了寒吟的方向。
李虛側身離開了,將床前的位置讓給了寒吟。
“母親。”寒吟握住了零星夫人伸過來的手。
萬事都沒有怕過的寒吟,此時他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走之前能看到你們倆成親,為娘也了去了一件心事,從此你們就是這世上最親的人了。”
零星夫人說著將他們二人的手疊在了一起。
“吟兒,紅魚我就交給你了,你要護她一世安寧。”
零星夫人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寒吟,似乎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以性命發誓,必會護她一世安寧。”寒吟鄭重的說道。
零星夫人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李紅魚。
“女兒啊,來,離阿孃再近一些。”零星夫人似乎用了很大力氣才將話說出。
李紅魚起身坐在床上,並將零星夫人扶靠在自己的懷裡。
“女兒啊,阿孃慶幸你從小在李虛身邊長大,沒有經歷這仇恨之苦。
可阿孃卻愧對吟兒,如今卻也無法補償了……
女兒啊,你要答應阿孃,替我好好照顧他,讓他……讓他不再孤單……”
零星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她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渙散。
“肅哥……肅哥……,你來接我了,我……我……好想你啊……”
零星夫人不斷低喃著,抬起手向前夠著什麼。
隨著話音的截止,零星夫人的手緩緩落下。
“阿孃!”
李紅魚的哭喊聲響徹探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