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樹葉開始抽出新綠，嫩嫩的，驅走了冬天的寒冷，帶了幾許春的氣息。
程霜停在花壇的一旁，指尖拂過花骨朵，目光停在坐在雙槓上喝水的張卿言。
“哎呀，這群新兵真難帶。”
葉蓉用手扇著風，蹦蹦跳跳的來到程霜身後，一遍吐槽一邊靠著她的輪椅休息。
程霜自傷了脊椎之後，醫生說還有站起來的可能，便一直在訓練營養傷。
很多同屆的人都分配到各地駐守，程霜和張卿言留在訓練營當了教官。
今年訓練營又零零散散的招了幾十個人，程霜卸任以後，沒想到溫魅他們來了。
“話說，程霜姐，你和張卿言……”葉蓉對她擠擠眼睛，八卦的味道撲面而來。
“哪有！”程霜紅了臉。
“好，解散。”
溫魅拍了拍手，一群新兵頓作鳥獸散，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中午吃什麼。
“你這個教官太沒威嚴了。”莫子愁笑嘻嘻的走過來，遞給她一瓶可樂，“我要是這樣子，他們能鬧騰死。”
溫魅淡淡一笑，摸了摸臉上的紅斑，“也許是它的功勞。”
莫子愁看看，避開話題，“今天中午吃什麼？”
“問問崖樂吧，我也不知道。”
崖樂懶得訓練新兵，去廚房幫廚，幾個月來，當他們開飯的時候，崖樂已經給他們打好飯，吃了半盤了。
幾人結伴走進食堂，新兵們乖乖的站在桌子前，陣陣飯香飄進他們的鼻子，不少人暗暗嚥著口水。
溫魅沒管，自顧自的坐下，崖樂扒拉著餐盤，發出叮呤噹啷的聲音。
他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小菜，“那個很好吃。”
溫魅夾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瞬間生動起來！
葉蓉好奇，也吃了一口，僅僅一口，崖樂的頭就捱了一拳！
砰——！
崖樂的頭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崖——樂——”
其他幾個教官走進來，面面相覷，不過是國際賽拿到冠軍的，也就沒多說什麼，讓新兵唱了一首歌，然後整齊劃一的坐下吃飯。
當他們坐下吃飯的時候，溫魅他們已經打了第二份飯。
程霜靜靜的吃著飯，張卿言時不時給她夾一筷子她夠不著的小菜。
“白湄還要去送飯嗎，昨天他說不要去再打擾他。”莫子愁咬著筷子，問道。
溫魅抬頭看看反覆打飯的新兵，想了想，“等他們吃完給白湄和寧承墨分別送去一份吧，放在門口，別敲門了。”
莫子愁點頭，把最後一口米飯送去口中，然後收拾餐桌，又打了兩份飯送去。
張卿言推卸程霜去散步，葉蓉心血來潮，憑藉【回春】的天賦弄了一堆瓶瓶罐罐做實驗，崖樂睡午覺……
總之，吃完飯大家各有各的事，彷彿只有溫魅一個人閒著。
溫魅嘆口氣——還是去找許謙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京北駐地只剩下一個輔助的陳檸和半吊子許謙，回來又直奔訓練營，沒有過去問問——不知道許謙知不知道內情，不過據說那傢伙越來越有隊長的架勢了。
溫魅洗完餐盤，找郝政熹要了一張通行證，便去了乾果衚衕。
大門半掩著，溫魅想都沒想，推門而入，緊接著呼吸一窒。
——老樹死了。
周圍的小樹長出了嫩綠的葉子，唯獨老樹還是乾枯的黑色枝丫。
上面掛著的戒指還瑩瑩的在陽光下泛著光。
院子裡沒人，她走進正屋的客廳，古楓的茶具還在，養的幾盆花也長勢旺盛，可見其用心。
“誰啊？”
許謙感受到陌生的氣息，從樓上走了下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噴壺，壺口還掛著水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背後是陳檸的聲音：“許謙你不要拿著噴壺到處跑，小蘇會滑倒的！”
溫魅愣了一會，仔細看了看許謙的臉色——除了憔悴了一些，似乎看不出對古楓呃那種恨意。
許謙看到溫魅也愣了一下，從貧瘠的記憶裡努力搜尋出眼前人的名字，然後露出笑容，“溫隊長怎麼來了？”
溫魅尷尬一笑，“這幾天沒聽說你們出了點事，就問問有沒有什麼忙可以幫？”
按照慣例，天佑二年級就可以開始去接任務，要麼是教導主任派下來，要麼就是去駐地積累積累經驗。
許謙示意她坐下，又把陳檸叫下來，然後說道：“這幾天確實沒什麼任務……唐主任說讓我們好好調節調節情緒。”
溫魅張張嘴，就要起身離開，“啊……這樣啊，打擾了。”
“……溫隊長，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