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魅和北原倉介一前一後的走著,時快時慢,她的軍靴擦過路邊的草,發出一陣沙沙聲。

突然間,溫魅停下了。

“北原倉介。”溫魅扭過頭,眼眸裡帶著不耐與憤怒,“你要跟到我什麼時候?”

北原倉介停下腳步,面無表情,也不做任何回答。

一陣沙嘈嘈切切的說話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有人來了。”北原倉介低聲說道,身上肌肉緊繃,看著屋子的拐角處。

溫魅指尖一閃,蝴蝶刀抖落在手中,蓄勢待發。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說話聲越來越大,溫魅眼中閃過笑意,收了刀。

當那人轉過拐角,聲音戛然而止。

“溫魅!”張卿言臉上浮現出喜色,沈宥也露出高興的神色。

溫魅點點頭,正要說話,張卿言便看到了身後一直跟著溫魅的北原倉介。

“哎?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溫魅被這模稜兩可的話黑了臉,“是他要跟來的。”

張卿言又短促的啊了一聲,接著說道:“他在村口還救過我們呢。”

“救你們?”

“是啊。”張卿言把來龍去脈和溫魅說了一遍,“你們倆碰到一起了?”

溫魅點頭,心裡疑惑不減。

北原倉介太反常了。

先是守擂賽的認輸,再是村口的施救,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做到脫離隊伍而幫助其他人的。

張卿言顯然沒有想那麼多,便請求溫魅把他也帶上。

順便問了一句白湄的情況。

得到溫魅的回答,張卿言有些擔憂。

“放心吧,白湄和一百那麼厲害,肯定沒事的。”沈宥安慰道。

一旁,溫魅抱臂看著默不作聲的北原倉介,就像是在審問一般。

“你為什麼救他們?”

北原倉介的下顎緊了緊,沒有說話。

“不說話?”溫魅靠近他,“你要是說了,我沒準還能帶著你,遇到你的隊長還能袒護一下。”

她的眼裡帶著濃濃的警告,“張卿言和沈宥單純,可不代表我好糊弄。”

北原倉介的手指蜷了蜷,躲開溫魅的眼睛,“我曾祖父說……他們曾經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在八十年前。”

溫魅愣了愣。

八十年前……

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我……我想對你們道歉。”

“對不起。”

聽著他的道歉,溫魅閉了閉眼,後退一步。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因為我們沒有資格替先輩原諒你們。”

“其他的,我不想多說。”

說罷,她招呼著張卿言他們行動,看北原倉介站在那裡,便扭過頭。

“你不是要和我們有嗎,一起吧。”

斜陽之下,把三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

“程霜姐姐……”

葉蓉再也跑不動了,癱坐在地上,兩條腿軟的如同軟趴趴麵條。

程霜停下來,跳上樹看了看。

“葉蓉,已經可以終點了。”

“那就歇一歇唄。”

程霜越想越不對勁,“葉蓉,我把你送到終點,還要再回來一趟,走吧。”

葉蓉不解:“程霜姐姐……?”

程霜把她拉起,見她踉蹌了一下,被俯下身背起她,“葉蓉……你也知道,我的直覺很準。”

“我怕……隊長他們真的出了什麼事。”

葉蓉趴在程霜的背上,片刻,點了點頭。

當程霜把她送到終點處的時候,負責人愣了愣。

——比賽時長為三天,他還沒見過第一天就有到達終點的人。看著一把一把的旗子從包裡拿出,負責人陷入了呆滯。

程霜把葉蓉安頓好,剛要回去,又被負責人叫住。

“這位隊員,請問……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監控……都變成了漆黑一片。”

程霜皺皺眉,“或許吧。”

說罷,沒等負責人再問,便一溜煙的跑回賽場。

負責人:“???”

等到程霜趕到隧道出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只能看到一個全身閃爍著青光的人盤膝坐在一團彼岸花旁邊,彼岸花上似乎還託著什麼人。

“白湄!”走近了程霜才看見,這花上躺著的不就是自家副隊嗎!

“你把他怎麼了?”程霜手掌一握,一杆長槍便出現在手中,槍尖直直指著國運的脖子。

“喂喂喂,別生氣。”國運連忙把槍尖挪開,“後勁有點大了,沒啥意外。”

程霜握著長槍的手緊了緊。

她心裡明白,若是這個人想對白湄做點什麼,不必等著她來。

想到這兒,程霜也學著國運的樣子盤膝坐下,眼睛也不眨的盯著白湄。

國運抽了抽嘴角,心裡不由得同情起白湄來。

——被一個女人這樣盯著能舒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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