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安絮也想明白了,她起身,注意到了餐廳的桌上放著一碗粥,安絮一頓,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她伸出手輕輕觸控了一下碗邊,發現還有些許餘溫,這意味著煲粥的人剛剛離開不久。

安絮心死的閉了閉眼,心中暗自嘆息,怎麼還是和徐淮青扯上了關係,她捶了捶自已的腦袋,懊惱著為什麼關鍵時候要暈倒啊?

安絮拉開椅子坐下,視線落在面前的粥上,她的心情異常複雜,矛盾的情緒交織在心頭,最終她還是拿起了勺子,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攪拌著碗裡的粥,送入了口中,粥的溫度恰到好處,細膩的米粒在口中逐漸化開,不知不覺間,已經見底。

徐淮青匆匆忙忙趕到片場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多鐘,他略顯疲憊地走到副導演李回舟身邊坐下來,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裝置中的影像畫面上。

他回頭看了眼李回舟,嗓音有些低啞地說了句:“抱歉,李副導,今天有點事耽擱了。”

李回舟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對這位初出茅廬的新導演徐淮青並沒有太多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輕視。

然而,隨著拍攝工作的推進,他逐漸發現徐淮青在執導方面確實有著獨特的天賦和才華,李回舟總覺得,徐淮青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徐淮青對拍攝效果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任何細節都逃不過他那銳利如鷹隼般的雙眼。

對待劇組工作時更是如此,每一個環節、每一處佈景他都會親自把關,確保萬無一失。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以嚴謹著稱的人,竟然破天荒地遲到了,李回舟還是第一次見他遲到,加上徐淮青有些歉意的語氣,李回舟不禁感到一陣陌生。

他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試圖掩飾自已內心的波瀾,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流露出些許的不自在。

李回舟連忙擺了擺手,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本來今天的戲也還沒到時間。”

說話間,嘴角還微微上揚,似乎想要用笑容來緩和此刻略顯尷尬的氣氛。

聽到這話,徐淮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耳機和對講機,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下一場戲的籌備與指揮當中去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整天緊張而忙碌的拍攝終於落下帷幕,徐淮青臉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疲態,昨晚一夜沒睡,任誰也不可能精神抖擻的。

夜幕籠罩下的雁城,春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這風並不凜冽刺骨,反而夾雜著白天殘留的些許潮氣,沉甸甸地瀰漫在夜色之中,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氣,給整個城市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徐淮青緩緩開啟車門,身體慵懶地倚靠在座椅上,目光徑直投向前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車內一片昏暗,手機螢幕突然亮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徐淮青低頭看去,額前的幾縷碎髮隨之滑落,遮住了他的視線,他伸出那骨節分明的手,將手機從旁邊撈起,肘部自然地搭在椅背邊上。

然後微微側過頭,螢幕上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

也許是一下子無法適應如此強烈的光線,又或許是別的原因,他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盯著螢幕。

片刻後,一條簡訊躍然眼前。

【徐導,檔案我親自給您送過去吧,辛苦您把地址發給我】

不難看出發出這條資訊的主人是誰,但徐淮青只是用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手機螢幕,並沒有回覆對方。

此刻,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出昨晚發生的一些片段。

昨晚兩人碰面的時候安絮的臉色就很不對勁,徐淮青不是沒注意到,所以才主動提出由他來開車,在車上兩人也沒有任何的交流,誰知她病的這麼重,又不肯去醫院,徐淮青也束手無策,最終只能無可奈何地跟隨她一同上樓。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注意到安絮的身體突然向後傾倒,徐淮青恰好就站在她的身後,眼疾手快地上前兩步,穩穩地扶住了她即將倒下的身軀。

他將安絮攔腰抱起,小心翼翼地走進臥室,並輕輕地放在了床鋪之上。

她眉頭緊蹙著,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看起來很難受。

徐淮青臉色也陰沉沉的,給安絮蓋好被子後出臥室倒水,翻翻找找,才找到安絮放起來的醫藥箱,他走進房間,拿出體溫計給她量了量體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淮青靜靜地坐在一旁,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躺在床上的安絮。

徐淮青看著體溫計上顯示的39攝氏度,呼吸也變得凝重,目光沉沉地盯著床上的人。

他動作輕巧地將安絮攙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已的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退燒藥,兌著溫水,慢慢地送入她的口中。

等做完這一切徐淮青稍稍鬆了口氣,過後又去洗手間接了一些涼水。

回到房間後,他熟練地浸溼毛巾,仔細而輕柔地為安絮擦拭面龐,一點一點卸掉她精緻的妝容,而後,他輕輕握住安絮的手,用溼毛巾仔細擦拭她的掌心。

期間他的神情一直緊繃著,臉上彷彿烏雲密佈般,徐淮青默默凝視著躺在床上的人,他緩緩蹲下身子,靜靜地坐在安絮的床邊,目光一刻也未曾從她身上移開,彷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印象裡安絮確實是屬於話不多的型別,然而像今天這樣安靜惹人憐的情況,卻是破天荒頭一遭。

此刻卸妝後的她,更是減去了平日裡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徐淮青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漣漪,思緒也變得愈發紛亂如麻,那緊蹙著的眉頭始終未能鬆弛開來。

鬼使神差地,彷彿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一般,他竟然在安絮的病床前默默守候了整整一夜,幾乎沒有閤眼。

整晚,徐淮青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過往的點點滴滴,他下意識地輕輕撥動著略顯雜亂的頭髮絲,試圖讓自已能稍微保持幾分清醒。

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呢?

他想,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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