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互行一禮,又假意寒暄幾句,便要各自離開了。

周圍百姓早已自行散去。

晏長虹低頭拎劍盒,被另一隻手截走,她一掌劈開伸過來的手,涼聲道:“簫大人挺閒的呀?”

蕭七縮回手,訕訕笑道:“最近差事不多,恭喜容華鄉主澄清謠言,剛才是我冒昧了。”

“簫大人為人赤誠,我要謝謝簫大人剛才想仗義執言,只是當時情況有點不同,讓簫大人難堪了。”

“無礙,無礙。”

簫七瞄了一眼她的劍盒,沒忍住問道:“為何容華鄉主要在劍上懸一個珠穗呢?”

“童時,友人相贈,覺得漂亮便掛上了。”

“是哪位友人呀?京城人士嗎?”

晏長虹警覺地瞄過去,蕭七登時住嘴。

酒樓上。

下面人群散了,晏長歡喊小二上了壺菊茶,與兄長對坐相談。

“剛才姐姐劍上的珠穗是什麼時候掛的?看上去有些老舊了。”

長青點頭,回憶道:“有些年頭了,我們去邊疆之前便有了。”

“當時是過年前幾天,有個小乞丐在我們家附近乞討,每天衣不蔽體、朝不保夕,但撿到虹兒的荷包卻追著她的馬要還,虹兒憐惜他,便讓父親找了個好人家收養了他。”

“我們去邊疆的前幾天,那個小男孩便找到府裡來,說攢了點碎銀子買了個珠穗送給她,報答她的恩情,虹兒覺得暖心便掛在劍上了。”

晏長歡疑惑道:“為何我不知道這些啊?”

“你當時大病一場,整個冬天幾乎沒出屋,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長歡遺憾道:“都怪我當時身子不好,不然我也能隨你們一起去邊疆了,我也可以日日耍大刀,挽長弓。”

“我們晏家世代的使命便是固守大垣、戍衛邊疆,下次我們便全家一起出徵邊疆。”

長歡眼角瞬間彎了,隨後眼神又慢慢沉寂了。

“我要嫁人了,兄長。”

往日裡明媚奪目的小姑娘沒了精氣神,話語裡滿是哀愴悲涼,長歡垂著頭,抽了抽鼻子,將奪眶的淚意憋了回去。

長青憐愛地拍拍她的頭。

兄長想辦法。

兄長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長青暗暗承諾著。

鈺王府

鈺王斥退傳完訊息的下人,滿臉陰戾地砸碎手邊的瓷瓶。

門外的下人匆忙進來收拾,鈺王又砸過去一隻玉盞,怒道:“滾出去”

下人慌忙逃竄出去。

公孫棄嘆道:“殿下何必如此失態,帝王之道便是要喜怒不形於色,殿下還須磨練。”

“本王如何能不失態,本王原以為洛王無非是往刑部多加些人馬罷了,不料他竟想往我戶部塞人,居心叵測,何必又假意與我合謀。”

鈺王氣得七竅生煙,派人仔細調查了一下洛王行賄之事,原以為他只是想壯大刑部或為麾下積累人才,不料他竟是想往戶部安插他的細作。

“殿下,凡事皆有兩面。”

公孫棄捋捋山羊鬍,話說得高深莫測。

“如今我們已知曉洛王的行事,他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拿捏著他的把柄,有朝一日讓他再也無法翻身。”

鈺王來了興趣,示意他繼續說。

“如今我們按兵不動,假意與他交好,而我們則暗中行動,反將他一軍。”

“最近有個事想必殿下聽說過。”

“什麼事?”

“趙府小姐趙煙造謠惑眾,汙衊容華鄉主無故持劍傷她,前兩日容華鄉主到趙府門前親自做了澄清。”

鈺王冷笑,不屑道:“不過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瑣碎小事,何必提起。”

公孫棄搖頭,不贊同道:“皇城之中無小事,殿下不妨細想。”

鈺王臉色不悅,不語。

公孫棄垂頭斟茶,眼神劃過一絲鄙夷,隨後瞬即正了臉色,耐心解釋道:“趙煙與六公主往來甚密,趙煙的父親趙明永又是刑部的人,刑部由洛王把控,如今容華鄉主與趙家小姐結仇,便可得知晏家絕無可能會助洛王奪嫡。”

“殿下,如今與晏府合盟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鈺王眼前一亮。

“明日我便去晏府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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