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垣帝怒道。
私制龍袍為僭越,為謀逆,大罪也。
姜本節當即跪了下來。
垣帝正怒上心頭,喝道:“押入大牢,等候處置。”
姜本節正欲高聲求饒,又聽到垣帝一聲暴喝:“堵住嘴。”
姜本節被押走,滿殿文武皆瞠目。
“謝卿去領賞,其他人退朝。”
話音剛落,垣帝就徑直走了。
剛出殿,垣帝便暗吐了口氣。
幸好姜府裡藏個龍袍,不然這罪還不好定了。
老四失了民心,為了大垣朝的江山穩固,老四必須得流放離京,留條命算是全了父子一場緣分。
如今大垣朝國庫空虛,最豪富的姜家如今除了在京城作惡,全無實事。他何以不想收繳。
現今姜家作繭自縛,京城毒瘤被鏟去,他落個公正嚴明的美名,姜家家產充入國庫,何不美哉。
垣帝一抹笑掩入唇角,揚聲道:“起駕,坤寧宮。”
“起駕。”
趙公公陰柔的聲音響起。
浩浩蕩蕩一行人擁著垣帝去坤寧宮。
坤寧宮本就肅靜,近些日倒是更加荒涼了些,宮裡下人穿梭走行,但都面色凝重,看不出一點熱乎氣。
他們見到皇上一行人尊貴無比地停在宮門口,先是愣住,隨後迅速行禮後通報進去。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
錦紅擔憂地看向皇后,提醒道:“娘娘,可否要補些口脂?”
皇后的整張臉慘白,嘴角溢著一絲慘淡的冷笑,吐出兩個字:“不必。”
話音剛落。
垣帝邁進門檻進來,錦紅立即行禮。
皇后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紋絲不動,眼神冷漠,好似面前無物。
錦紅捏了捏掌心,脊背彎得更低。
垣帝揮揮手讓她退下,徑直坐上旁側的軟榻上。
手端著熱茶,茶蓋濾了下茶葉,抿了一口,隨即皺眉道:“如今泡的茶也這般寡淡,皇后宮裡的宮人不配在坤寧宮伺候了。”
皇后身子一震,冷眼掃過去。
“你又想做什麼,若是你想要我的命,三尺白綾即可,何必這樣惺惺作態。”
垣帝面色無常,隻眼神透出一絲戾氣,緩道:“姜家滿門如今已被朕關進大牢,聽候發落,皇后可有話要帶進去啊?”
啪。
皇后一掌擊在一旁的梨花桌上,五指發顫,臉色蒼白髮青。
“過河拆橋嗎?皇帝。”
“當初我父親勞心勞力助你上位,如今你是半點恩情也不顧了嗎?”
“呵呵”,垣帝冷笑一聲,諷刺道:“姜家在京城享盡了榮華富貴,卻不知收斂,謀財害命、胡作非為,如今又去刺殺朝廷重臣與功勳重臣的嫡女,我還要如何顧及恩情,顧及到何種程度,讓朕的整個江山都為姜家陪葬嗎?”
刺殺嫡女?
皇后臉色慘白地趔趄了一下。
“晏小姐死了?”
垣帝挑起眼瞼仔細瞅她,見她臉色灰白,眼睛卻閃著奇異的光。不由得冷哼一聲,雲淡風輕道:“沒死,若是她們死了,你已經沒有話能帶給你兄長了。”
皇后一下子頹敗起來,身子軟趴趴地靠坐在身後的木椅上。
臉色好似行將就木的老者,沒有血色,也沒有生機。
“為什麼?”
“那是你的嫡子,你唯一的嫡子,你就沒有,哪怕一絲的痛楚嗎?”
“那是我拼了半條命才有的唯一的孩子”,淒涼的語氣轉而變得憤恨:“若不是晏家那個丫頭走錯地方,炎兒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垣帝身子乏累得很,見她如此癲狂,心中更是煩悶。
“是你讓姜家人去謀殺她們?”
“是。”
皇后心灰意冷、無可隱瞞。
“在姜家問斬當日,給我一杯毒鳩。”
黃泉路上,有族人為伴,又有何懼?
可垣帝眼鋒一轉,當即駁了這番話。
“若是你死了,貶去漳州的炎兒可是沒了半分的生路。”
皇后朦朧的眼神瞬間清明,眼睛罩上一層水霧,恍惚道:“炎兒?炎兒如何了?”
“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