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宮。

孟貴妃一掃方才嬌柔軟媚的氣質,柔若無骨的素手此刻緊緊握起,重重砸在案上:“這顧清悠不過一個棄婦,竟敢如此不知好歹,到底哪來的底氣拒絕本宮!”

孟閆臉色也不好看,在他的認知裡,以顧清悠如今境遇,能有個男子願意娶她,還不得立刻上趕著撲上來,何況自己還是貴妃的親弟弟,像她一般出身的女子,便是做夢都想攀附才對。

可她聽到自己求娶時,不僅沒有驚喜,清冷的眸子裡只有顯而易見的驚訝跟……嫌棄?

見他不語,孟貴妃不耐煩道:“你有沒有打聽清楚,如今薛氏對她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該不會想要重新娶她做兒媳吧?”

“怎麼可能?!”

孟閆嗤笑。

“這婆媳從一開始就勢同水火,但在外人面前慣會裝模作樣,之前在西關縣,便故意演的母慈子孝,弟弟就險些被她們騙了,誰知回來不過兩月,顧清悠便同宋成業和離。”

聽說薛蘭做主,給了她一大筆安置費,但表面功夫做的再足,也掩蓋不了她離開國公府的事實。

孟貴妃眯了眯眼:“本宮聽說,前段日子,新任的左都御史夫人在那丫頭手裡吃了癟,也是因為薛氏出手?”

“呔,那蠢貨也算是誤打誤撞,又間接為寧國公府博了個宅心仁厚的美名。”

孟閆走到桌邊自行斟了杯茶,吹著上面金黃色的浮沫,眼底湧上陰鬱,說道:“原本弟弟是盤算著,求娶顧清悠後,去說服薛氏將其收為義女,寧國公府慣來喜歡沽名釣譽,如此既能體現她們重情重義,又能跟咱們結為姻親,今後兩家所有走動便都可名正言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有了顧清悠這條紐帶,薛氏不管面子裡子,都只能牢牢跟孟家站在一起,如此,姐姐爭奪後位,還有外甥入主東宮,都指日可待。

畢竟,薛氏背後不僅僅是國公府,更重要的,還有西北大將軍,宋恆業。

說起宋恆業,孟貴妃同樣讚賞有加,以前仗著皇上寵愛,她對前朝之事漠不關心,可經歷了冷宮之後,她已經迫不及待要鞏固自己的勢力。

宋恆業少年成才,能力才華都遠非宗室郡王可比,如今重掌軍權,她自然不能放過拉攏的機會,否則,她又怎麼放任弟弟娶一個下堂妻?

結果千算萬算,姐弟兩人都沒想到,顧清悠會拒絕。

孟貴妃手裡絞著帕子,看孟閆黑著臉,耐下性子寬慰道:“你也無需太過心急,薛氏既然肯幫我們舉薦秀女,說明心裡還是不願站在皇后那邊的,就算不娶顧清悠,只要好好經營,未必就不會支援咱們。”

孟閆十分頭痛,搖頭道:“姐姐有所不知,弟弟要娶顧氏,還有其他原因。”

孟貴妃停下手上動作,秀美的眉梢高高挑起:“難不成你還真看上她了?以她的身份,將來做國舅夫人豈非貽笑大方?”

顧清悠不過是塊跳板,待自己母儀天下,跟國公府建立起不可分割的同盟關係,隨時都能讓她悄無聲息“病逝”在孟家後院。

而孟家成為皇后母族,屆時重新娶個高門貴女,又會是一大助力。

若閆兒對那丫頭真動了心思,處置起來只怕麻煩。

“姐姐說笑了,弟弟怎會看上她?”

孟閆似是聽到什麼笑話,送到嘴邊從茶杯又放了回去,縱然殿中只有兩人,還是壓低聲音道:“姐姐在冷宮這段時間,可曾聽說外面新起來一間手工坊,叫‘水雲間’?”

“何止聽過。”

孟貴妃得意的從美人榻上取下一件藕色蓋毯,搭在自己小腹上:“皇上知道本宮畏寒,大夏天裡還讓人送了這個毯子來,說是出自上京最有名的手工坊,價值不菲。”

芊芊十指輕撫過毯子,這毯子並非絲綢,也非皮裘,上面皆是鏤空的花紋,蓋在身上既美觀,又不會太厚重,甚合她心意。

而高門的貴人,也似乎以定製到水雲間的東西為榮。

孟閆卻似司空見慣,目光只是在毯子上隨意掠過,便看著孟貴妃道:“那姐姐可知,這手工坊的主人是誰?”

“本宮管她是誰?”

孟貴妃對這問題覺得好笑,她對手工坊的瞭解,也不過是聽身邊的宮女提起,說裡面的東西都要花重金提前預定,其他倒沒關心過,也懶得關心。

反正只要她想要,就不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但見孟閆神色,知道他不會是隨口問的,略略思忖,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從吃驚,到疑問,帶著不可思議:“該不會是顧清悠?”

隨即又收斂了驚訝的神色,淡淡躺回椅子裡:“呵,出身清流之家,卻行商賈之事,便是賺幾個錢,也改變不了出身低微的事實,有什麼了不起?”

見她這副神色,孟閆在心裡無聲嘆氣,姐姐自小就被當做皇妃來撫養,在閨中時便是眾星捧月,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何時將這些黃白之物看在眼裡過?

可這些年來,姐姐入宮後為了排場,出手闊綽,又心高氣傲暗中得罪不少人,孟家雖然因為她的得寵受了不少好處,但也要時時捧著真金白銀去幫她善後,籠絡人心,這些年結算下來,實在沒有多少盈餘。

尤其經過巫蠱事件,光是四處蒐羅秀女,擺平秀女家人,再加上秀女進宮後的各處打點,孟家幾乎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急需大量銀子來填補虧空。

所以在知道,如今紅遍大江南北的“水雲間”,竟是顧清悠親手創辦,在加上事先就有的茶飲店……

孤女,棄婦。

孟閆眉頭跳了跳,這兩個標籤已經註定顧清悠下半生無人問津,若能趕在其他人發現這塊肥肉之前,將其納入囊中,何愁沒有白花花的銀子?

這邊算盤打得嘩啦作響,茶飲店的顧清悠卻無端打個噴嚏。

她用銀叉在面前的香芋蛋糕上戳了幾個洞:“我有個不好的預感,孟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長樂坐在她對面,手裡是一杯冰涼涼的紅糖牛奶布丁,放在玻璃高腳杯裡,上面還撒了細細碎碎的乾果仁兒,一口下去,不好的心情趕走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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