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語嫣正色幾分。
“我的建議，你最好是過去。”遲語嫣唇瓣緊抿，“如果你不去的話，顧翰林之後一樣會想辦法給平治使絆子。你去了，他至少投鼠忌器，覺得你無所畏懼，或許有什麼後手。”
洛伊伊明白了幾分，“你的意思是，虛張聲勢？”
遲語嫣挑眉，澄澈眸底露出幾分似笑非笑：“沒錯，輸人不輸陣，讓顧翰林心裡也犯嘀咕……況且，他這次遍請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或許有別的什麼意圖。”
想起顧景年離開顧家後，顧翰林便將山海集團交到了顧景辭的手上，而隨著顧景辭的大放異彩，遲語嫣心裡越發的確信——
顧翰林這是要逼顧景年一把了。
安撫了洛伊伊，待人走後，遲語嫣開始處理工作。
這幾天Gem基本上等於停轉了，隨著網上輿論風向變化，他們才能稍微鬆口氣。
正在看一個月後店鋪上新的宣傳活動策劃時，遲語嫣的手機響了。
是劉玉打來的。
遲語嫣眼底閃過一抹晦色，緩緩接起。
“劉玉。”遲語嫣走到窗前，“你想通了？”
那邊的呼吸濃重幾分，片刻後劉玉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遲總，有空的話，現在可以見一面嗎？”
遲語嫣和劉玉約在了公司。
並非遲語嫣以惡意揣測劉玉，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劉玉並非是當初遲語嫣印象裡那個沉默寡言，可憐堅韌的小姑娘，她不得不防。
這個點，華燈初上，大廈裡早已經沒什麼人了，唯有樓下的保安還在。
遲語嫣乘電梯來到Gem所在的一層，就見公司大門口，劉玉靠在牆角，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已經是深秋，劉玉裹著大衣，卻越發顯得她消瘦。
看到遲語嫣走來，劉玉站直了身子，一雙乾澀的眼睛深深地將遲語嫣看著。
遲語嫣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後開啟了公司大門，帶著她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有監控，那監控也可以錄音，遲語嫣不動聲色地在手機上開啟了會議室監控的錄音錄影功能，而後請劉玉坐下。
“外面那麼冷，難為你跑一趟了。”遲語嫣的語氣清淺，而後切入正題，“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劉玉幾乎是整個人蜷縮在椅子裡，看起來頹落又安靜。
遲語嫣耐心地等待她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玉忽然垂著眼眸低聲道：“遲總，是我對不起你。”
遲語嫣微微挑眉，沒有打斷她，也沒有接話。
“是我，是我在陳露的那件定製化衣服上動了手腳。”劉玉一字一句說著，有種早都打好了腹稿，專程來認罪的感覺，“是我一時利慾薰心，客製化的事情由我負責，我剋扣了其中一筆款項，所以，陳露才收到了那件不合格的客製化服裝。”
遲語嫣靜靜地盯著她，良久忽地一笑。
她笑著，搖了搖頭，再抬眸時眼底閃過銳利。
“劉玉，你把我當傻子嗎？”遲語嫣輕聲反問，“你缺錢嗎？不，你不缺。就算你缺，你也沒蠢到直接剋扣衣服制作材料，把低品質的服裝給一個社會影響力極高的網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