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的眼眶紅了。
她定定地與遲語嫣對視，許久倉皇的移開目光，像一個鬥敗了的，無處可逃的小獸。
遲語嫣眼底的鋒利消散幾分，她的心情複雜難言。
“劉玉，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事情的首末，我不會再逼你了。眼下的事情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這對於Gem來說不完全是壞事。”
遲語嫣站起身來，幾乎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冷漠地看著劉玉，“我不逼你，我也不會再聘用你，往後咱們各自走好各自的路，我沒辦法做到盼望一個背叛過我的人過的順風順水，但我希望，你至少不要變得面目可憎。”
她說著就要請劉玉離開，劉玉站起身來，胸膛起伏著，良久才從齒間迸出一句話——
“……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我沒辦法！”劉玉近乎嘶吼著，“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苦熬了一輩子，我以為我看到曙光了，我有了體面穩定的工作，有了真心對待我的上司和朋友……我以為我可以去追求愛情的時候，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啊！”
遲語嫣眸中滿是晦色，定定地看著劉玉。
彷彿是發洩過了，劉玉捂著臉，脫力一般地坐回椅子上。
她的喘息聲在空蕩的會議室內無比清晰，遲語嫣靜默地看了她良久，轉身走到了飲水機旁。
“誰騙了你，棠頌嗎？”遲語嫣接了一杯溫水，折返回來，放到了劉玉面前，“他接近你，實則就是為了騙你，讓你背叛Gem？可劉玉，你明明有選擇的機會，你選了什麼呢？”
劉玉呆呆地看著那杯子裡面，波光粼粼的水面：“所以，你是想說，是我錯了？我不該被他騙？”
遲語嫣嗤笑出聲：“我從未這樣說。棠頌自然是個混蛋，這毋庸置疑。但是他不能直接把手伸進Gem，想必也沒有強迫要挾你，否則你可能會清醒的更快……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是選擇了背叛我呢？”
“因為，因為……”劉玉顯然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他跟我說，他缺錢投資，我，我把錢借給他，我想著他很快就會還給我，我就能補上……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是陳露拿到了那件衣服！我根本不知道！”
遲語嫣眼底的失望越來越重：“劉玉，你清醒一點！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就算不是陳露拿到了那件裙子，難道我們就能隨便對待買了我們Gem衣服的顧客？”
劉玉掩面，輕聲啜泣。
事到如今，遲語嫣也已經差不多清楚了。
這件事的確是棠頌在其中操作，至於那件衣服為什麼會到陳露的手上，想必也跟棠頌脫不了干係了。
“我父母逼我嫁給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我以為，他是來拯救我的。”
忽的，劉玉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而遲語嫣已經沒有心情管劉玉的痴心錯付。
“劉玉，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挪用公款，如果我報警，這件事就可以落幕了。”遲語嫣指向攝像頭，神情冷淡，“忘了跟你說，攝像頭的錄音錄影功能，一直都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