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年冷冷瞥了一眼顧景辭，一言不發。
父子三人在客廳落座，顧景辭給顧翰林倒茶，沉默和寂靜並沒打破他面上謙和的笑容。
只是顧翰林的臉色隨著顧景年的沉默越來越黑，直至忍無可忍。
“說說吧。”顧翰林冷哼，“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那個什麼Gem，又私下見了遲語嫣！”
顧景年坐在顧翰林對面，西裝革履遮不去滿身的頹廢。
今天去方家，他才真正感覺到不安和危機。
方薇對遲語嫣太過殷勤，殷勤到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位聞名遐邇的方家大小姐的意圖。
要說方薇沒有想法撮合方卓錦和遲語嫣，他是不信的。
“見了，怎麼樣？”顧景年語聲淡淡，俊挺的眉目滿是嘲諷，“難道您現在連最基本的自由，都不打算給我了？”
顧翰林忍耐到極限，摔了手上的瓷杯。
砰！
瓷片碎裂開來，一點碎渣劃過顧景年的眉角，劃出淡淡的一道紅痕。
但他面不改色，彷彿入定的佛像，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顧翰林。
“你別忘了！你姓顧，你是顧家人！”顧翰林指向一旁的顧景辭，而顧景辭正在蹲身收拾地上的瓷片，溫良又靜默，“看看你弟弟，你再看看你，你哪還有半點顧家人的樣子！”
顧景年譏誚的眼神掃過顧景辭，正與之四目相對。
看到顧景辭眼底溫然的笑意，顧景年只覺得幾欲作嘔。
“我見想見的人，就不是顧家人了？父親，你的苛刻是隻針對我一個人嗎？”顧景年輕笑一聲，狀似不解的反問。
他知道顧翰林今天多少有些破防。
因為方薇對遲語嫣的看重，因為遲語嫣短時間內的崛起。
顧翰林害怕了。
顧翰林氣極反笑：“你不用諷刺我！我今天就跟你把話挑明瞭說，我當初願意讓明軒娶遲語嫣，不過是她還有的可利用而已！如今她翅膀硬了，搭上了方家，搭上了方薇……你以為她還能老老實實的回頭跟你在一起？！”
說到此處，顧翰林生出幾分對親生兒子濃濃地恨鐵不成鋼，“你醒醒吧！遲語嫣遲早是要報復顧家的！”
顧翰林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望著顧翰林，漠然道：“難道她不該報復嗎？”
別說遲語嫣，他在顧家也已經受夠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翰林猛地站起身來，死死瞪著顧景年，“你把話說清楚！”
顧景年嗤笑，不予回答。
顧翰林面色漲的鐵青，“好，好啊，這就是我的好兒子！既然如此，我今天把話就撂在這兒！”
“要麼，你趁早出手讓遲語嫣倒臺，到時候或許還留她一條生路！要麼，你就給我滾出顧家！”
一旁過來扶顧翰林的顧景辭神色微頓，看向顧景年。
他似有愁緒的輕嘆，“大哥，別惹爸生氣了——”
“你閉嘴。”顧景年冷冷地看向他，“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顧景辭眸子微眯，眼底劃過似是而非的笑意，沒再吭聲。
顧翰林根本不管這些，只是猩紅著眼眶瞪著大兒子，想等他一個答覆。
許久，顧景年驀地站起了身。
顧翰林太陽穴猛地一跳，“你要幹什麼？！”
“不是說，我滾出顧家嗎？”顧景年語氣慵懶，“好了，我遂了你的意。不過爸，醜話說在前面，要是你動遲語嫣一根手指頭，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