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一同會見的日子很快到了。

姬無霜也將受完刑的姜樂平隨意扔到了一個寢殿找太醫給她療傷。

南玦和西頡一同抵達了都城。

“拜見陛下。”

“起吧。”

“都給孤介紹介紹,兩朝來的都是些什麼人物?”

南玦率先出聲。

“稟陛下,在下南玦丞相路絕,此次前來與陛下商談明年物資簽訂的事情。”

“嗯。”

“另一個。”

“稟陛下,在下西頡…二皇子,前來拜見。”

姬無霜聞言抬眼,玩味地看著他。

“二皇子?”

“年歲幾何。”

“二十。”

隨後又朝路絕看去。

“丞相大人來籤協定,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稟陛下,我朝陛下以此來表示我朝對陛下的忠心,是故並沒有大材小用一說。”

好一張嘴。

姬無霜來了興致。

“南玦留下。其餘人先退下吧。”

“好生安排西頡二皇子。”

“是!”

人都走了,殿裡只剩下姬無霜和路絕。

他們無聲地對視。

亦是對峙。

“陛下,可是有事相告?”

“路絕。”姬無霜起身走下臺,“孤從未聽說過。”

她走到他面前。

“你們的皇最近可不安分。”

路絕勾起嘴角,聲音近乎諂媚:“我朝陛下想把我當做棄子,故而我主動請求來與陛下籤協議。希望能得陛下青睞。”

他慢慢抓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臉上。

“陛下,可看得上臣?”

“演的真差。”她轉而將手放到他的脖頸上,他感受到了,但反而湊得更近了點。

“其實…”他埋於她脖頸之上,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肌膚之上,“陛下對我很感興趣的,對嗎?”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近乎痴迷地聞著她身上的香。

“初次相遇,說這些是不是早了點。”

“那陛下的意思是,願留我於身邊相處一段時間?”

“如你所願。”

她一把推開他,離開了宮殿。

路絕將手放到她曾掐過的地方。

不斷撫摸著,感受著。

只不過一瞬,他的眼神又恢復清明。

很有趣,如他想的一般。

姬無霜離開宮殿就去找了姜樂平。

“小公主傷勢如何了?”

“用不著你的假惺惺!”

她這一怒牽扯到了傷口,無聲地張著口,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溢位來。

姬無霜坐到她榻邊,拿手帕將她的眼淚擦乾淨。

“做錯事要承擔後果 ”她又接著說,“孤今天見了你朝丞相。”

“他怎麼來了?!”

“孤不知道。但孤從你們身上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放下手中的帕子,看著姜樂平身上的傷。

“別故弄玄虛。”

“你們總是愛逃避問題呢。”

姜樂平白了她一眼。

“你真是個瘋子,神經病。”

“公主放肆了。”姬無霜淡淡警告她。

姜樂平切了聲,扭頭過去不再看她。

姬無霜不管她的小動作,繼續說著自己的話。

“你身上的傷估計還要幾日才能好,孤倒時派人給公主送點愈膚膏,可別留了疤。”

姜樂平暗搓搓說了聲:假好心。

姬無霜假裝沒聽到,攏了攏她的帷帳,起身離去了。

姜樂平悄悄掀開縫隙再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這個女人,真難猜。

姬無霜這邊剛出了姜樂平的寢殿,轉而就有人給她遞了信封。

“陛下,從南玦那邊截的。”

姬無霜看著手中的信封。

“兩封?”

“是。”

她收到了衣袖中,又問:“西頡那邊有動靜嗎?”

“暫未,可能是因為趕路太急,有些勞累,二皇子回屋就睡下了。”

“有任何動靜立刻向我彙報。”她遞了塊玉牌給他,“讓青竹親自守著北雁山,順便叫影瀲去探探南玦。”

親衛頷首,躬身退下。

“夏洲。”

“屬下在。”不遠處從黑暗中出來個人影。

“夏翎回來了嗎?”

“昨日已抵達暗影,受了小傷。”

“嗯,去孤的庫房裡選幾瓶上好的膏藥給她。”

“謝陛下恩典。”

待夏洲走後,姬無霜負手而立於欄杆旁。

天下之亂是不遠了。

各家野心,已坦然相見。

晚上的晚宴悄然而至。

官品高的大臣與自家命婦一同前來,老丞相也於開席之前匆匆趕到。

南玦與西頡相對而坐。

那西頡二皇子的眼睛一會兒在姬無霜身上,一會兒又到路絕身上,在路絕身上停留的時間最久。

路絕放下手中的酒杯,笑意不達眼底的看了他一眼。

他彷彿驟然一驚,斂了眼神,安分了下來。

席間除了各位高官們與南玦西頡的使臣們說上幾句,再無其他多言之事。

都靜靜地觀賞著舞蹈。

路絕恍然一笑。

原來是喜好安靜啊。

待席間只剩下高官們,命婦皆已離去消食,坐在主位上的姬無霜終於開了口。

“將協議呈上來。”

兩邊各走出一人,手上舉著承協議的托盤分別走到了南玦和西頡使臣面前。

路絕拿下協議,看了幾行字便放到了一邊。

“路使臣不多看幾眼?”

“陛下很關心臣的一舉一動啊。”

此話一出,滿堂的高官紛紛舉起杯子,飲了一口,裝作沒聽到。

姬無霜看著他笑的樣子,接上他的話:“畢竟兩國可是幾世之交,孤多關心路使臣一點,不是應該的嗎?”

“陛下說的是。”

“不過陛下,這上面的要求,是否苛刻了點。”

“這一共可是漲出了幾千兩的銀子。”

姬無霜默不作聲,盯著他看。

一雙狐狸眼,卻沾著涼薄。

“聽聞南玦不久前收了北霜的一座礦。”

“相必是不缺這些銀子的吧,”她將身子往前傾了傾,“路使臣。”

路絕含笑而立,“陛下說的是。”

隨後,拿了自己的印章蓋在上面。

“呈上去罷。”他雙手遞給身邊的侍從,侍從慢慢踏上臺階將協議給了姬無霜。

“二皇子呢 ,如何作想?”

拓跋無月暗處緊了緊神色。

抬頭作揖說:“陛下所擬協議甚好。”

隨後也蓋了印章給姬無霜呈了上去。

姬無霜看著面前兩份協議。

一份真假參半,一份以真蓋假。

好一齣戲,讓這協議程序如此之迅速。

“那既如此,便散席吧。”

“二位使臣,早些休息。若有意向在我羽朝都城觀賞,可免去錢財,所花由孤一力承擔。”

“謝陛下。”

西頡這邊回了寢殿,拓跋無月便冷了神色。

好一個羽朝女皇,這協議就是明擺著欺負人。

身旁的親衛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殿,殿下,我們是否要在這停留幾日。”

他剛想開口說不用,轉而又笑了:“那肯定是要多留幾日,畢竟是女皇陛下親自下的套,怎麼也得試試,套不套的住我們。”

“秘密傳信給兄長,讓他緊盯北雁山的動靜。”

西頡剛與羽朝打了一戰,雖戰敗,卻發現了一個攻破羽朝邊境的好地方。

北雁山,

北雁山位於羽朝,南玦,西頡三國交界處,不曾被西頡注意到。

如果真被逼急了,也不是沒有二次開戰的準備。

畢竟,不是什麼事都是表裡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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