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當真很豐盛,秦鹿還給這孩子做了生日蛋糕。

瞧著自己的生日宴,胡言眼眶滾燙,隨時都能沁出淚花花。

“多謝夫人。”站起身,鄭重的向秦鹿拱手見禮。

秦鹿笑了,“坐下吃吧,你應得的。”

待得這孩子落座,她取出一枚銀子,“給你的封紅,喜歡什麼可以買。”

銀子不多,看樣子大概是二兩,對胡言來說,已經很暖心了。

“謝謝夫人。”

攥在掌心,胡言覺得這枚銀錠子他是不會花出去的。

自家中遭逢變故,這是第一個生辰,也是收到的第一份生辰賀禮,雖說銀子難免有些俗氣,卻必不可少。

“你呢?”秦鹿看向兒子。

韓鏡道:“我允了他一個條件,在我能力承受範圍之內。”

秦鹿瞬間樂了,“那胡言可賺大了。”

被指名道姓的胡言不免覺得好笑,他哪裡賺到了?

當然,韓鏡的好意,他心領了。

“存著吧,許多年後肯定用得上。”秦鹿也沒說的太明白,只是給他簡單提了個醒。

至於這小子能不能記在心裡,不好說。

換做是秦鹿,壓根不會當回事。

“若不是夫人為我如此費心,我是不會過生辰的。”胡言感慨道:“自家中父母不在了,生辰也提不起精神。”

“孩子的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秦鹿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寬慰,“更不應該隨意打發了,要記得在很多年前的今日,她為你拼過命。”

韓鏡吃飯的動作停下,抬頭看著秦鹿。

是這樣嗎?

哪怕曾經的母親不在了,她終究是為自己拼過命的。

是她將自己帶到這個世上,就算讓他吃盡苦頭。

“當然,遇到不稱職的父母,更應該過生辰。無人疼你愛你護你,你卻不能不愛自己。”秦鹿的父母就不稱職,“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父母的。”

“爹孃對我很好。”胡言解釋道:“夫人也很好。”

“都好,趕緊吃吧,涼了影響口感。”再說下去,這小子該哭鼻子了。

**

冬季難熬,尤其是古代的冬季。

華陽縣位於不南不北之地,不見得能下雪,但是真的冷。

現代有各種取暖工具,如今卻只能採取土法取暖。

鐵器都掌控在朝廷手中,買把菜刀都得去官府備案,更別說是打造火爐了,根本就不可能。

秦鹿倒是想建造火炕,可惜冬季的柴火不便宜,真要燒一冬天,錢倒是夠了,卻不見得能買到足夠的木柴。

縣裡燒柴都是買的,煤炭的開採量極少,輪到華陽縣,更是捉襟見肘。

一場秋雨一場寒,進入十月,氣溫驟降,如此還不到真正冷的時候。

秦鹿不怕冷,她擔心韓鏡。

這小子現在剛長出一點肉,瞧著依舊瘦瘦小小的,真擔心他冬天怎麼熬。

她倒是不介意摟著兒子一塊睡,就怕這小子能羞憤到自裁。

“胡言,這幾日你去多買幾套冬天的被褥,天冷了你們倆多鋪上兩層。”

胡言點點頭,沒有多問。

九月裡,趙珙一行人並未過來取貨,一直到十月中旬才姍姍來遲。

“秦夫人久等了,上個月府裡有喜事,故而耽誤了。”

秦鹿也沒問,招呼他們裝車。

趙珙卻憋不住了,笑道:“夫人不好奇嗎?”

“又不是我家有喜事,我好奇什麼?憋不住你可以說出來。”

這傢伙,嘴巴居然沒個把門的。

趙珙嘿嘿一笑,“二姑娘出嫁,大姑奶奶孩子滿月,兩邊喜事一通忙碌。”

“你們家大姑娘不是出嫁很多年了嗎?”嫁的還是知府家的公子。

“是的,前邊大姑奶奶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如今盼來了一位小小姐,家裡的主子們都開心壞了。”

秦鹿卻覺得開心的太早。

官宦人家的女兒都是利益的籌碼,婚姻嫁娶也均是利益交換,兒女的想法根本就不重要,好點的能遇到個體貼的丈夫,就算如此,也不耽誤納妾。

大盛朝沒有平妻一說,平妻這種東西是千年後的產物。

女子被世俗束縛,認為現在的一切就是理所當然的,給她們自由,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如此一想,被父母操縱似乎沒什麼可說的。

現代婚姻,說到底也是“資源”置換,可好歹不是盲婚啞嫁,有選擇的權利。

“二姑娘嫁給了當地的氏族嫡出,雖說二姑娘是庶出,卻因為大少爺看重,比其他府裡的庶出要貴重的多。”

“三姑娘也快回來了,在家中待上月餘,便要去往京城,日後再見就難了。”

秦鹿問道:“你們府裡的三姑娘得了什麼名分?”

提及這點,趙珙有些興奮,“被封了美人,位同正四品。”

“剛一入宮就得到這樣的地位,已經不錯了。”陳家早已不如當年,否則也不會被地方氏族欺壓到頭上,陳家女入宮能被封為美人,可見其本人的相貌表現必然不俗。

趙珙連連點頭,“的確如此。不過今年的秀女,位份最高的直接被封為四妃之一,聽說是頂級世家出身的嫡女。”

如此的話,宮裡那位風光正盛的貴妃娘娘,恐怕要寢食難安了。

既然留下那樣的貴女,別說一個出身不顯的貴妃,就算是皇帝都不敢輕易折辱。

世家大族同氣連枝,真要抱團,皇帝都得被架空。

只是不知這背後是誰的手筆,皇帝的可能性很小。

“下次來別空著船了,祁州府能弄到煤炭嗎?”

“能。”趙珙乾脆的點頭,“秦夫人想要煤炭?”

“馬上就天冷了,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安慶府的冬天不是祁州府可比的,我兒還小,既然有條件,就不能苦著他。”

趙珙不意外,畢竟是兒子嘛,肯定要縱容些。

就說陳府,公子小姐冬季裡誰的房中沒有燃著碳爐。

“我回去便告知公子,秦夫人想要多少?”

“多的話,運兩千斤,一次不行可以分批次,年前你大概還能來兩趟。”

秦鹿不怕冷,韓鏡和胡言兩邊取暖,得多準備些。

“秦夫人放心吧,定會給您送來的。”

**

“你們知道嗎,我們這邊即將進入冬季,但是在某些地方,他們正在進入夏季。”

秦鹿今天給倆孩子講的是地理知識。

聽到這個說法,倆孩子都有些不太相信,這怎麼可能呢。

“之前給你們講過自轉與公轉,今日要說的是,自轉產生晝夜交替,公轉產生四季交替。”

她站在原地,正面對著倆人,“我正對對著你們,代表這是白天,等我轉過身去,就代表黑夜來臨。我們所處的星球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自轉,它自己轉一圈就代表著一日的晝夜輪轉。在自轉的同時,還在圍繞著太陽進行公轉,而公轉帶來的四季變化,則是和黃赤交角有關……”

秦鹿幾乎是掰開揉碎了,再加上圖畫和肢體動作給倆孩子講解。

有時候一個話題,能引申出很多的知識點,就著這個話題繼續向外延伸至其他學科,好幾次都講到興頭上,差點拉不回來。

“娘,我們為什麼要圍繞著太陽轉呢?”臨近結束,韓鏡問了一個問題,他就是想不明白。

秦鹿碾了碾手指,“再給你更簡單的表述一下,那就是太陽足夠大,大到造成了空間的扭曲,而質量越大引力就越大。”

大概是怕兒子還不明白,秦鹿乾脆取來了一張紙,又讓兒子找來了兩顆大小不一的石塊,隨機將紙架在兩張椅子的中間鋪平。

“大顆的石頭代表著太陽,小顆的代表著我們的球。現在你按壓著紙張的兩端。”

韓鏡聽話的按住,認真的聽秦鹿講解。

她將小石頭放到一邊的椅子上,“現在紙張是平整的,而我手中的這顆石子你可以想象成一顆球,從這邊推到那邊,很容易。”

她曲指彈動石子,石子從紙張上直接滑到對面的。

隨後她將大的石頭放到紙張的中間,因石頭有些重量,造成紙張中間中空的位置下陷。

“這顆大的石頭代表著太陽,因為太大,紙張陷了下去,現在再彈動這顆小的石子,它會滾落到大石塊的身邊。你覺得是為什麼?”

韓鏡道:“紙張不平整了。”

“對!換位思考,紙張代表著空間。”秦鹿點頭,“這只是最簡單的模擬,而真實的情況比這個還要複雜,是否能讓你稍稍明白一點?”

韓鏡沉默片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秦鹿揉揉他的腦袋,笑道:“再給你延伸一下,文武百官為什麼要圍著皇帝轉?”

“……”韓鏡愣了一會兒,眼神愈發明亮,“娘,我懂了。”

秦鹿曲指在他額頭輕點一下,“不笨。”

“只是日後不許用這樣的理解方式學習,否則我教你的意義在哪裡?”

做實驗教學懵懵懂懂,一提及官場規則,倒是瞬間秒懂。

這孩子還做著封侯拜相的美夢呢?

想得美,必須得做皇帝。

胡言在旁邊看著他們母子互動,總覺得秦夫人是個謎一樣的女子。

所以,黃赤交角是什麼來著?

“知道了,下次娘要講什麼?”

“給你們講故事。”秦鹿低頭問道:“之前給你講的那些,都沒忘記吧?”

韓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都記著呢。”

故事什麼的,倆孩子已經開始期待了。

**

這天上午,韓博文拎著兩封點心來到了秦家。

“三嬸,年底宗族開祠堂祭祖,韓鏡回去嗎?”他倒是不覺得秦鹿會拒絕,這也是爺爺讓他過來問的。

秦鹿懶懶的抬起眼瞼,“你覺得呢?”

“……”韓博文拿不定主意,語氣也變得猶豫,“應該回去?”

“何來應該?”秦鹿差點笑了。

韓博文道:“我們是同宗同族,韓鏡到底是韓家子孫,過年祭祖是宗族最重要的事情,他不回去似乎不太好。”

“只是同宗同族,一個孩子,回去能做什麼?”不好?搞笑,對他們母子好得很。

“三嬸,都是一家人,就算不管二叔公,到底也是爺爺交待我的,您何必呢。”韓博文無法理解,哪家的媳婦不都是這麼熬過來的,比三嬸更慘的兒媳婦也隨處可見,何至於就鬧得和宗族老死不相往來了呢。

秦鹿將新買回來的豬肉切成小塊,家裡的臘肉臘腸吃完了,還得再做些留著過年。

“現在知道是一家人了?當初我們娘倆被欺負的那般境地,也沒見你爺爺約束一下韓水生。”

她一個現代人,宗族觀念早已稀薄到忽略不計了。

這小子妄圖以宗族的名義束縛她,哪來的自信。

“我沒有帶著韓鏡改嫁,是我不想再伺候人,而不是捨不得韓家。咱們不需要玩這種手段,只當做尋常那般相處。當初在村子裡,韓鏡都沒被允許去宗族祠堂,現在也別給我添麻煩,日後他出息了,總能幫扶一二,再多就想想你們夠不夠資格。”

韓博文心裡有點生氣,卻不至於翻臉。

歸根結底,都是二叔公一家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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