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是在華陽縣考,縣試透過後則需要趕往安慶府,透過後才能成為童生。

之後是院試,也被稱為童生試,透過後就邁入了正式的門檻,稱之為秀才。

縣試連考五場,共計五天,分別有八股文、試帖詩、經論、律賦、策論等等,並且還需要四位村民和一名秀才保舉。

府試三場三天,需要五位村民和兩名秀才保舉。

這些保舉之人都不難,縣裡就能請得到。

難的是考試的天數。

年歲大一些的能夠撐得住,韓鏡明年五歲,且縣試在二月裡,考棚裡不允許帶太多的東西,衣裳也不允許穿棉衣等太過厚重的,就是為了避免夾帶。

小小年紀,肯定是撐不住的。

白秀才偶爾會嘆息一聲,學生太過聰穎,卻無法去考試,總覺得著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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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籍不允許子孫參加科舉,如果我是商籍,在我活著的時候,子孫都不能參加科舉,除非兒子改為農戶,等我不在了,孫子才能進考場。”

廚房裡,韓鏡和母親說著參加科舉的事情。

“還有娼、優、隸、皂的子孫,須得三代以後才能報考。這類人在朝廷眼裡,屬於身份不清白,如若及第,朝廷會將其祖宗三代告知於眾,進而會讓讀書人感到羞恥。”

“所以說,商籍還算是稍微好些。”

秦鹿聽著兒子小嘴叭叭說個不停,或多或少能夠理解。

古代的讀書人地位極高,在到處跪地磕頭的封建社會,有了秀才功名,就可以見官不跪,還不允許隨意動用刑法,甚至還能免除自身的徭役。

即便考不上舉人,憑藉著秀才的身份,也能在地方縣衙內找個文書的工作,算是半個官府人。

地位高,規矩自然多。

即便是現代,對於公務員的身份背景也是要審查的,並非人人都能報考。

“韓鏡,我覺得吧,你的夢想可以更大一些。”

韓鏡點頭,“我要封侯拜相。”

“再大一點。”秦鹿聲線溫和,眉眼含笑。

“……”再大點的話,“異姓王可不容易。”

上一世他可謂權傾朝野,整個天下近乎掌控在他的手裡,依舊沒敢給自己謀個王爺。

秦鹿夾了一個藕夾放到兒子碗裡,“再大一點。”

一口湯含在嘴裡,小娃兒漆黑的大眼和母親的視線對上,那目光溫柔的好似正在發光。

“咳咳咳……”

下一刻,韓鏡劇烈的咳嗽起來。

秦鹿這邊給他順著後背,端來一杯水,“慢點,急什麼。”

“娘!”韓鏡懊惱的瞪著她,“您怎麼能有那樣的想法?”

“怎麼不能有了?皇帝輪流做,今年到咱家。翻翻史書,龍椅上的那位都換了多少個姓氏了。”

張嘴將藕夾咬出一枚月牙形狀,裡邊的餡料調製的特別好吃。

“謝家江山坐了兩百多年,也差不多了。”

古代沒人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的無聲無息。

秦鹿絕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中,更不會讓外人掌控自己的人生。

連做個買賣,都得擔心兒子沒辦法參加科舉,簡直搞笑。

“當然,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鉅的任務,娘就交到你的手裡了。等你當了皇帝,娘就徹底自由了。”

韓鏡覺得母親在做夢,起義哪有容易的。

前世倒是有造反的,民間起義,藩王逼宮,不管鬧得多厲害,最終不還是土崩瓦解。

他現在還是個孩子,母親就如此教導他,若自己沒有重生回來,一個四五歲的孩童,難保不會將她的話宣揚出去,最終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她怎麼就如此信得過自己。

“您真是什麼都敢說,就不怕連累孩兒。”

“你當老孃傻呀,會在外人面前說這話?”給了兒子一個腦瓜崩,“慢慢考慮,考慮好了就想想怎麼積蓄力量,反正在老孃有生之年,讓我當上太后。”

韓鏡:……

求求老天爺,能不能把母親收走?

“最重要的一點,不能肆意發動戰爭,禁止造成大範圍傷亡。”

秦鹿這話說的很嚴肅。

卻讓韓鏡險些罵娘。

自古以來,王朝更迭哪裡有兵不血刃的,難道指望著人家拱手把皇位送到你的屁股底下?

“兒子,人生在世,總要分個輕重。生命可貴,死亡也要有個名目。在金錢、權勢、美色面前,生命無比珍貴。在理想、信念、尊嚴面前,生命似乎又變得不值一提。”

“日後你不許納妾,莫要重男輕女,我沒指望著你傳宗接代。就如你讀的名家典籍,沒人知道他們的子孫是誰,可是他本人的作品卻能流芳百世,千年後照樣有人誦讀。”

“人生不過短短百年歲月,總得給自己樹立一個信念,不然白來一遭,豈不可惜。”

曾經有過四五個妾室的韓鏡:“……”

“如果娘到了一個高不可攀的位置,身邊美人環伺,真的能做到從一而終嗎?”小娃兒對著母親發出了直擊靈魂的拷問。

秦鹿特別乾脆的搖頭,“不一定。”

除非對方真的出色到將所有人都比下去。

“但是我相信你能,你可是我秦鹿的兒子。”她握著拳頭,給兒子打氣。

韓鏡想吐老母親一臉血,她都做不到,居然要求兒子做到。

什麼人吶。

“萬一我沒做到呢?”韓鏡問的有些忐忑。

“做不到就好聚好散嘛,和離再娶,我不讓你納妾,又沒說不讓你再娶。可以和離,但是要安頓好對方,至少錢財方面要給足。”

小娃兒心裡鬆了口氣。

他倒是可以說好話哄騙母親,卻沒那麼做。

上一世母親死的早,這輩子,他只想和母親好好地生活。

她能和自己無話不談,做兒子的同樣也可以。

“我喜歡溫柔美麗的兒媳婦。”秦鹿想到未來的某一日,不禁幻想起來。

低頭默默喝湯的韓鏡輕哼一聲,他也喜歡。

誰會不喜歡美麗的姑娘呢。

他妻子相貌清秀,幾個妾室倒各有特色,都比髮妻長得好看。

臨死的時候,最小的妾室和長孫差不多,正是穠麗的年紀,結果跟著自己一起被砍了頭,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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