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算總賬
翌日沈羲和起了個大早，氣勢洶洶殺到雷古勒斯房間等待說法，身後還跟著吃瓜看戲的奧塔。
西弗也跟過來了，自從上次說漏嘴後他就一直躲著奧塔。若非不想錯過沈羲和對雷古勒斯秋後算賬的好戲，外加擔心妹妹情緒激動影響身體恢復，有奧塔在他是不會出來的。
他刻意隔著沈羲和走在離奧塔最遠的一側，卻還是在心上人若有若無的打量目光裡紅了耳廓。
他不自在的模樣實在有趣，惹得奧塔窺視的目光變本加厲。沈羲和夾在中間，也戲謔地圍觀著兄長的窘態。
西弗感覺兩人打量的眼神像魔鬼網一樣絲絲縷縷籠罩著全身，一時叫這位傲嬌王子有些惱羞成怒。
“兩位女士，或許你們需要收斂一下你們無處安放的眼睛。”
沈羲和捂著嘴嗤嗤笑著，被西弗狠狠瞪了一眼。奧塔欣賞夠了他又羞又怒的小表情，才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三人的注意力從剛剛的笑鬧裡掙脫出來，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有些吃驚。
雷古勒斯的眼底佈滿血絲，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西里斯精神萎靡地靠著椅子背，旁邊坐著同樣頂著大大黑眼圈，困得東倒西歪的萊姆斯和詹姆斯。
沈羲和疑惑地眨眨眼睛，一大早就膩在一起，布萊克兄弟的感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還有某幾個格蘭芬多，不是一直看斯萊特林不順眼嗎？
沈羲和有些欣慰，畢竟眼前的一幕表明了她一直以來彌合學院矛盾的努力卓有成效。但另一方面，雷古勒斯到底是幹了多麼危險的事情，才一舉贏得格蘭芬多的尊重？
你小子最好給我從實招來，否則……
沈羲和的杏眼眯了起來，眸子黑沉沉的。雷古勒斯只覺得頭皮一緊，非常從心地選擇了坦白從嚴。
故事從雷古勒斯心中日益積蓄的對食死徒行徑的不贊同開始，到伏地魔對永生的自得之語引發他的懷疑。
雷古勒斯多方查證發現了魂器的存在，最後他的情緒被死裡逃生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激化，決定孤注一擲捨生取義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銷燬魂器。
他割破面板以鮮血開啟巖壁，他一口口飲盡那錐心噬骨的毒藥困於夢魘和幻境，他被無數只陰冷可怖的手裹挾著沉向湖水深處，他身中毒藥流離失所風餐露宿。
即使雷古勒斯對其中的艱險和辛酸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沈羲和只能從隻言片語裡對那段驚險的經歷窺見一斑。
她的心揪成一團，五指緊攥也減輕心底複雜的思緒。沈羲和緊繃的臉面龐蒼白到幾乎透明，顫抖著落下淚來。
原來，另一個世界的雷古勒斯，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一個冰冷的湖底，無人知曉，也無人牽掛。
他也不過才十八，面對陰屍的時候會不會害怕，瀕臨死亡的邊緣，會痛苦嗎？
即使這個世界的雷古勒斯已經平平安安站在她面前，沈羲和還是止不住地心疼和後怕，這陣情緒過後，接下來就是洶湧而至的怒氣和埋怨。
“真是好一個志勇過人的布萊克先生！你的朋友是多麼不堪信任，讓我們的勇士只能獨自承受、孤軍奮戰？”
原來六年級暑假的那次見面是他在與她訣別，沈羲和既怨恨自己沒有深究當時雷古勒斯的異常，又埋怨他一言不發就以身犯險也不同任何人商量。
當時的情況下雷古勒斯與兄長感情不佳，而摯友小巴蒂又是伏地魔的狂熱信徒，可不是還有她嗎？
“我們難道不算最好的朋友嗎？在作出這樣重大的決定前，你就沒有想過向我求助，或者與我一起尋找更好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嗎？你就沒有考慮過你如果真的喪命我們會不會難過嗎？”
“這件事太危險了，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雷古勒斯低下頭，從他調查魂器開始，他就刻意疏遠了她，就是怕聰明的小姑娘發現端倪，“我知道你會傷心，所以我就和不高興（小巴蒂外號）……”
“所以你就請小巴蒂配合讓我以為你假死遁世了是吧？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好心？”
沈羲和幾乎要被氣笑了，這是哪裡來的大聰明！怕自己的死訊讓她難過，沒想著怎麼好好活下來，倒謀劃著瞞著她赴死，真是……
如果她沒有在平行世界提前知道他的結局，逼著他強化自己的魔藥能力，送給他危機時刻觸發的門鑰匙，他是不是會重複那樣的悲劇，躺在冰冷的湖底，和無數面容猙獰張牙舞爪的陰屍融為一體？
“都過去了，我也沒事，你……你別生氣……我，我錯了……都是我不好，你千萬別激動……”
她的身體不好，經不起情緒太大的波動，雷古勒斯戰戰兢兢地探查著她的表情，見她的臉色實在難看，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六年了，從在另一個世界知道你們的死訊到現在，我每天都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改變你們的結局，提心吊膽唯恐你們重蹈覆轍。”
淚水從眼角汩汩湧出，沈羲和第一次把自己內心最深的恐懼付諸口端，她洩憤似的錘著雷古勒斯的肩膀。
“其他人至少能查到死因，唯獨你，兩個世界都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結果你還悶不吭聲單槍匹馬跑去消滅魂器，你就是個傻子！大傻子！都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嗎？”
西弗給她遞過去一瓶緩和劑，看她一口口嚥下，奧塔拿手帕為她拭淚，雷古勒斯手足無措地安慰著。
對著她蒼白的小臉，眾人都很是心疼，他們都沒察覺到，小姑娘這些年一直揹負著這麼多壓力。
哪有小朋友不貪玩呢，原來這些年她建社團，拉他們私下訓練，嚴格地盯著每一個人，是費盡心機想拯救每一個人……
西里斯湊上前想替弟弟說幾句好話，平息一下沈羲和的情緒，卻慘遭弟弟和平行世界的自己殃及。
“你少說雷爾，你就是二傻子！叫你蹲冤獄你都不辯解一句，有沒有考慮過孤苦無依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