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定是噩夢吧
成功把操心魂器的爛攤子扔了出去，雷古勒斯靦腆一笑，低聲詢問能不能和海倫斯見上一面。
他迫不及待想見見心上人，幾個月來幻覺裡小姑娘憔悴的模樣刺得他幾乎要發瘋，更不要提隨時佩戴魂器還加劇了他的負面情緒。
他甚至需要用盡所有的涵養，來壓制心底暴虐的想法。雷古勒斯在心底一次次告訴自己，那都是假的，西弗勒斯一定會保護好他的寶貝妹妹，更別提食死徒裡還有冷靜穩重、謀而後動的小巴蒂在背後默默關注。
至於那些可怕的夢境，如果真的有人膽敢像那樣虐待海倫斯，雷古勒斯的灰眸閃過冷厲的血色，那就……殺了他。他不會給任何人這樣的機會，相信西弗勒斯和小巴蒂也不會。
可雷古勒斯還是迫切地想見她一面，親眼確認她的安全，也圓了這無數個晝夜的思念。
“雷爾……再……再過些時候……”
再等等？也好。
雷古勒斯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眼窩深陷，面色青黑；鬍子拉碴，面板皸裂，活像個青面獠牙的幽靈。
嗯……是不太適宜見她。
雷古勒斯不擔心海倫斯會嫌棄他醜陋的形象，卻害怕會嚇到小姑娘。看他這副模樣，海倫斯又該掉金豆豆了，那可不值當。
四月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就像她那柔和又溫暖的氣場。時值四月了，海倫斯估計在忙幻影移形的資格考試，然後又要準備考試，也不該在這時候叫她分心。
雷古勒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現西里斯藏在支支吾吾話語背後的遲疑。
雷古勒斯正式住在鳳凰社休養，西里斯和他的一群兄弟也在這裡養傷，兄弟倆都歸奧塔診治。
好在半年沒見，西里斯穩重了不少，沒有天天找雷古勒斯唧唧歪歪，這叫他長鬆了一口氣。
過慣了危機四伏的生活，養傷的悠閒日子雷古勒斯竟然有些不適應。不過小插曲天天都有，瘋眼漢穆迪天天對著他把手杖敲得邦邦響，對鄧布利多喜歡撿食死徒回鳳凰社指揮部的事情大為不滿。
“我們已經失去的夠多了……難道這些代價還不夠慘重嗎？”
奧塔對雷古勒斯喝下的魔藥的解藥也拿不準主意，當西弗被請過來會診時，雷古勒斯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西弗勒斯是海倫斯的哥哥，揹著伏地魔和鳳凰社往來，也合乎情理吧？
大概是小姑娘忙於學業無暇顧及自己的哥哥，西弗勒斯又開始拉著一張臭臉，連看到死而復生的雷古勒斯都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他一席黑袍，臉色陰沉得彷彿度過了一百年的苦難歲月，袍角翻飛地沉默著在屋子裡移動著，像一團天際飄遊的烏雲。
雷古勒斯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追出門想問問情況，卻撞見他那不可一世的兄長向死對頭低下了頭。
“普林斯……都是我的錯……你……”
西里斯灰白的臉上堆滿了悔恨，西弗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把魔杖抵在他的心口上。
“布萊克，看在海倫斯的份上我不想動你，也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真怕我忍不住動手。”
“西弗……真是對不起……”
那位和西弗勒斯決裂了好幾年的波特夫人也掉著眼淚道歉，奧塔沉默地扶著挺著肚子的莉莉，也抹了把眼睛。
雷古勒斯盯著西弗消失的地方，心跳幾乎被一種可怕的猜測截停了。他衝到人群中心，驚惶地掃過每一雙含淚的眼睛。
“海倫斯呢？我要見海倫斯！她在哪呢？你們說話啊？”
“海倫斯當然在霍格沃茲，”萊姆斯拄著柺杖，步履維艱地走到他身邊，語氣溫和卻略帶顫抖，“雷古勒斯，你不用想那麼多，好好養傷，海倫斯忙著準備考試……”
他突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雷古勒斯紅著眼睛，失去了理智。他死死扣住萊姆斯的肩膀，大聲地質問著：
“她到底在哪？為什麼連我給她寫信這麼久了都沒有回應？”
“冷靜，雷爾，你冷靜些……”西里斯上前掰開他的手指，卻被雷古勒斯抓住了手腕。
“你們含含糊糊不肯給我一個解釋，卻還要我冷靜，你不覺得可笑嗎？海倫斯在哪？我現在就要見她，我只要見見她……”
雷古勒斯強硬的語調轉為哀求，西里斯錯開與他的對視，啞著嗓子：
“她不在了，雷爾。”
“不……這不可能。”
真正得到了答案，雷古勒斯又開始抗拒這個他苦苦追尋的答案。他拽緊了西里斯的手臂，連指骨都壓得青白。
大腦突然就一片空白，耳邊的聲音也恍若隔著雲端。
“夠了，雷爾，鬆手，快鬆手……舊傷未愈……”
好像有人在焦急地呼喊著什麼，有人在摳他用力到麻木的手指。他只是失神地立在那裡，渾身的肌肉都因恐懼而緊繃。
是幻覺吧？
一定是那個如影隨形的噩夢又發作了，不然他的眼前怎麼無端染上血色，這夢竟真實得連手上粘膩濃稠的血跡都如同真的一般呢……
雷古勒斯茫然地站在那裡，看大家七手八腳地圍了過來。
詹姆斯推著自己的輪椅叫西里斯靠在他身上，奧塔用飛來咒召來藥箱，殷紅的血跡從西里斯的肩膀汩汩湧出。
雷古勒斯呆呆地看著自己浸上了血跡的手，大腦遲鈍得幾乎無法運轉。
“奧塔，你恐怕得再給我配一副解藥了，”他扶著腦袋，痛苦地說，“我的幻覺越發嚴重了，不僅幻聽到海倫斯出事了，還看到我哥哥流血……”
愛米琳•萬斯走到他身旁，曲著他的手臂讓他聞自己手上的血腥味，聲音沉痛又堅決。
“海倫斯三月份的時候遇害了，詹姆斯、西里斯和萊姆斯擅自襲擊了食死徒的主力，食死徒傷亡慘重，他們三個回來的時候，也幾乎湊不出一幅完整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