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沒救的?”
淡然的一句話,讓得馬楚生一愣,旋即臉色陰沉下來,冷哂道:“陳館主,我承認你醫術不低,但肝癌晚期藥石難醫是常識。若是肝癌早期乃至中期,都還有法子可以一試……”
韓遠此時也是冷笑道:“肝癌晚期,縱然是我師傅他老人家,也要束手無策,你一個小小中醫,也敢口出狂言,真的是不知所謂!”
“老人家肝癌晚期,體內病灶已經發生轉移,擴散全身。哪怕是切割肝臟器官,也是迴天乏力,你拿什麼醫治?”
“真是狂妄到沒有邊界了……”
韓遠一番話,雖然不中聽,但眾人聽後卻是暗暗點頭。
世人皆知,癌症難醫,更別提是癌症晚期了。
這世上,癌症治癒的病例,寥寥無幾,與患癌症基數相比,可以說九牛一毛了。
陳平安輕笑一聲,瞥了眼馬楚生和韓遠,淡然道:“常識?所謂常識,只是你們孤陋寡聞罷了。”
聞言,不等馬楚生開口,韓遠便是譏笑道:“真是大言不慚,你若能將老人家肝癌治癒,我當即給你跪下磕頭拜師!今天這比試,也不用比了,濟世醫館該當全勝!”
“只不過,就怕你沒那本事,只會誇誇其談。”
白濟生老爺子在一旁聞言,臉色有些難看,顧不得那麼多,上前拉扯住陳平安衣袖,低聲詢問:“那可是肝癌晚期,你不要胡鬧……”
哪怕是白濟生老爺子看來,想要治癒好肝癌晚期,也莫過於天方夜譚。
白瀟瀟一張精緻俏臉流露出擔憂之色,貝齒輕咬著下唇,空靈眸子盯著陳平安。
陳平安笑道:“放心,我自有把握。”
然而,白濟生老爺子明顯不太信,繼續勸道:“我看,還是算了,這第二局當成平手,我們也是佔有優勢的……”
“白老,你等著看就是。”陳平安沒有過多解釋什麼,輕笑一聲。
見狀,白濟生老爺子也是無奈,只能作罷,眼下只能期望陳平安真能夠有那通天醫術,將肝癌晚期治癒了。
只不過白濟生老爺子心裡卻是依舊不太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我等著你給我跪地磕頭。”陳平安看向韓遠,眼裡掠過一縷戲謔。
聞言的韓遠臉色陰沉,黑著一張臉,冷哼一聲:“狂妄。”
“陳館主,你確定要如此,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馬楚生眼中掠過陰翳,冷聲說道。
陳平安瞥了眼馬楚生,淡淡道:“爾等坐井觀天,怎知世上沒有治癒肝癌晚期的醫術!”
“呵呵,”馬楚生冷笑一聲,“那我擦乾淨眼睛,看看陳館主到底有何通天醫術,能夠治癒好肝癌晚期。”
陳平安沒有在理會馬楚生、韓遠二人,來到老人面前。
“老伯,不要慌,肝癌晚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現在就給你醫治好。”陳平安輕聲細語說道。
聞言,老人彷彿溺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無神的臉龐露出些光彩,老臉浮現期盼:“真、真的能夠治好?”
“是的,”陳平安篤定點頭,笑道,“我先給你把脈,確認具體情況。”
“好好好。”老人慌不迭地點頭,現在他只能把希望放在陳平安身上了。
一旁不遠,韓遠見狀,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真把自己當成絕世神醫了啊?!
真當自己是華佗扁鵲在世嗎?
搞笑至極,狂妄至極!
內心閃過念頭,韓遠心中譏笑:一會兒看我怎麼譏諷此人,竟敢說我坐井觀天……
陳平安讓老人坐下,拿來脈枕讓他左手擱在上面,隨後探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面。
隨即便是閉上雙眼,認真感受著脈搏跳動以及脈象的變化。
“嗤,裝模作樣!”韓遠不屑的嗤笑一聲。
馬楚生附和道:“故弄玄虛,真以為自己是神農在世,百病不侵嗎?”
圍觀的眾人也是忍不住議論起來。
“那小醫生有些想當然了啊,肝癌哪裡是這麼好醫治的啊。”
“說的不錯,尤其這還是肝癌晚期,怎麼可能治好?”
“我爸爸的大姑的小姨子他老公,就得了肝癌,花了幾十萬,手術也做了好幾次,去年還是死了……”
“除非大羅神仙來了,否則這肝癌晚期絕對不可能被治好,那小醫生真的是口氣大的不行……”
“我看等會兒他沒治好老人,該怎麼收場。”
“……”
眾人對於陳平安能夠治好肝癌晚期,全都不看好。
就沒有一個是相信的,他們也不傻,都知道癌症的恐怖。
要是癌症那麼好治,為什麼每年有那麼多人因為癌症去世……
白瀟瀟俏臉滿是擔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正在給老人把脈的陳平安。
約莫三分鐘過去。
陳平安睜開眼睛,看向老人,老人此時也是目光殷切的看著陳平安。
“還請老伯將上身衣服脫掉,我來給你治療。”陳平安笑著說道。
“好……”老人沒有猶豫,連忙將身上的衣服脫掉。
脫完衣服,赤著上身的老人,枯瘦如柴,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
老人是個窮苦人家,子女不在身邊,老伴前兩年也走了,一個人孤零零,又極為節儉,吃喝也不講究,導致這般營養不良的情況。
“在這凳子上坐好。”陳平安眼神示意白瀟瀟搬來一張凳子,讓老人坐下。
老人點頭,在凳子上坐好。
凳子沒有靠背,方便施針背上。
此時,眼見陳平安要開始治療,圍觀的眾人忍不住上前兩步,一個個都是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這陳平安要用什麼手段來治療老人身上的肝癌晚期。
馬楚生和韓遠雖然不屑一顧,此時也是目光看向陳平安。
他們倒要看看,這大言不慚的陳平安,究竟有什麼通天本事!
陳平安微微一笑,觀察了一番老人身體情況,將穴位記入腦海,然後便是從懷裡取出金針囊袋。
這金針乃是陳老道傳給陳平安的,一共一百零八針,對應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看到那金針,韓遠眉頭微皺,就是馬楚生也忍不住一挑眉毛。
他們都不是一般人,醫術上來說,韓遠勝過馬楚生一籌,但馬楚生能夠成為回春醫館一館之主,醫術自然不弱。
這一套金針,一看就知道不一般,能有這套金針,這個陳平安應該是有些本事的……
只不過,有些本事又能如何?
難道還真的能夠治癒肝癌晚期不成?
正當韓遠和馬楚生這麼想的時候,手捻金針的陳平安突然動了。
一根根金針彷彿飛針一般落下,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只是剎那間,七八根金針已經是刺入老人面部穴位,緊接著便看到陳平安手掌在金針囊袋拂過,三根金針夾住,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徑直刺向老人胸口。
這如同夢幻般的一幕,直接將圍觀眾人給看傻了。
哪怕是韓遠此時也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一副瞠目結舌模樣。
“這……”韓遠看著陳平安間隙不斷的下針刺穴,喉嚨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馬楚生更加感到震撼,如此迅疾刺針他根本無法想象。
雖然他也可以刺針極快,但無法如陳平安這般,而且精準度也會下降許多。
而且,這針法看著好像有些眼熟……
陳平安雙眸凝然,眼底掠過精芒,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渾然一體氣勢,手捻金針似乎沒有絲毫思慮猶豫,迅疾刺下。
僅僅是數十針下去,他的額頭便是滲出細密的汗漬來。
只見他雙腳開始遊動,仿若游魚一般蹁躚,一雙手好似穿花蝴蝶一樣,金針錯落有序,次第井然,一根根彷彿飛針,快、準、狠的刺入老人背上穴位。
緊接著,陳平安身形一轉,來到老人身前,手中金針落下,老人胸口位置,密密麻麻的金針讓他看上去好像一頭刺蝟。
圍觀眾人,此時震撼的無法形容,嘴巴張大,目瞪口呆。
他們哪裡見過這般神異的施針手段!
這就好像神話傳說一般!
突然,韓遠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失聲驚呼道:“閻王金針!!!”
馬楚生一聽,瞳孔驟然一縮,腦海中終於回想起為何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可能?!”馬楚生失聲喊道,不敢相信。
閻王金針啊!
古籍上記載,閻王金針一出,奪魂續命!
哪怕是閻羅王親至,也無法從金針手下奪人。
雖未曾見過,但古籍記載施針之法,與陳平安施針無異!
從施針開始,前後耗去不到兩分鐘,老人身上無論是面部、胸前、背後,還是手臂之上,密密麻麻的金針,看上去璀璨耀眼,讓人震撼莫名!
一百零八根金針,錯落有致的刺入老人穴位之中。
陳平安長吐一口氣,額頭上豆大汗珠滑落,輕輕擦去,便是以一種極為古怪的手法,捻動金針。
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陳平安額頭便是汗如雨下,就連身上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老人的面色,在眾目睽睽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奇蹟般的閃耀著紅潤光芒,其肌膚,更是給人一種泛著晶瑩光澤的奇異感覺。
神奇的一幕,讓得眾人不敢置信,紛紛瞪大了眼珠子,甚至倒吸一口冷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韓遠此時額頭也滲出冷汗來,喃喃自語,不願相信。
一個破舊小醫館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會失傳千年的閻王金針?!!
馬楚生瞪大了眼珠子,狂咽口水:“怎麼會,怎麼可能會閻王金針。不是說閻王金針至今失傳上千年了嗎……”
兩人心頭掀起驚濤駭浪,難以置信。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們不去相信。
白濟生老爺子瞳孔也是猛然一縮,老眼浮現濃濃震撼之色。
“閻王金針,是閻王金針……”
白老爺子祖上也曾輝煌過,出過宮廷御醫,對於閻王金針自然知曉名頭。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這是古人杜撰,哪來如此神奇的針法醫術!
但是此刻親眼目睹,腦海浮現曾看過的古籍記載,心裡充滿震撼。
“呼……”陳平安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身心俱疲。
想要治癒肝癌晚期,哪怕施展出閻王金針,也頗費精氣神。此時的他,就感覺揹負著百斤之物跑了上百里路程。
不過,總算是施針完成,老人體內肝癌也在閻王金針的神奇之力下,消除殆盡。
緩緩站定,陳平安抬手擦去額頭汗漬,整個人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腳步竟是踉蹌了一下。
“陳大哥!”白瀟瀟低聲驚呼,連忙上前將陳平安扶住。
“我沒事。”陳平安對著白瀟瀟投去一個沒事的眼神,微閉雙目,調整氣力。
只是一會兒,那股虛弱感消失,只不過仍感到些許的疲憊。肉身的疲累可以快速消減,但心神的疲累就需要時間靜養了。
睜開眸子,陳平安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看向馬楚生、韓遠等人。
“老伯的肝癌已然全部治癒,不信的話,你們可以上前檢查。”
聞言,馬楚生和韓遠臉色難看,一對眸子死死盯著陳平安。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是會失傳上千年之久的“閻王金針”!
不過,韓遠還是不信,一個破舊醫館的小醫師,怎麼可能會閻王金針!
“好,我來檢查。”韓遠一咬牙,上前來到老人身前。
右手一翻,扣住老人手腕脈搏,微眯雙眸感受著脈象變化。
片刻,他的臉色一變,十分難看。
從脈象中感應,老人完全不像是有病,跟別提肝癌了。
“不……不可能……”韓遠喃喃自語,不敢相信。
這陳平安,竟然真的將老人的肝癌晚期治癒了。
馬楚生見到韓遠臉色不對勁,他心裡忐忑,不會真的治好了老人肝癌吧……
想到這,馬楚生的臉色難看,連忙上前,抓起老人另一隻手腕,手指搭在脈搏上。
只一會兒功夫,便是得出了和韓遠一樣的結果。
“怎麼會……”馬楚生失聲喊道。
圍觀眾人此時也是緊緊盯著韓遠、馬楚生二人,心裡有些焦急,到底怎麼樣了啊,你們兩個倒是吱個聲啊。
“喂,到底怎麼樣了啊,說句話啊!”
“是啊,肝癌到底治好沒,你們倒是吱個聲啊!”
“……”
圍觀人群有性急的,此時忍不住出聲問道。
被馬楚生和韓遠扣住手腕的老人,此時也是忍不住問道:“兩位醫生,我這到底好沒好啊?”
說著,他老臉浮現出期待和忐忑的複雜神色。
韓遠黑著一張臉,鬆開了扣住老人手腕的手,走到一旁,默不作聲,似乎大受打擊。
馬楚生也鬆開了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陳平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上前一步,笑問道:“馬館主,情況如何?”
聞言,馬楚生如鯁在喉,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在喉嚨卡著,怎麼也說不出來。
“馬館主,說句話啊,結果如何想來你應該探查出來了吧!”陳平安笑吟吟問道。
馬楚生黑沉著一張臉,面對陳平安的問話,一直沉默也不是個事,只能夠咬牙,艱難無比的說道:“老伯……肝…肝癌,已被治癒……”
說完,他整個人都有些丟魂失魄,六神無主。
他無法相信,一個破舊小醫館的小醫師,居然會閻王金針,並且以此將一位肝癌晚期的老人治好。
話音落下,圍觀眾人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一個個看向陳平安的眼神,充滿了狂熱和敬佩,甚至帶著些許的不可思議。
這青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居然將肝癌晚期的病人都給治好了!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說之天方夜譚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