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馬楚生的臉色難看之極,他們回春醫館可是名列國醫聖手榜前列柳神醫開創的醫館,一向自詡醫術高明。如今卻是被一個黃毛丫頭打敗,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又由不得他去辯解。小男童明顯病情好轉,眾目睽睽下,白瀟瀟那小娘皮子的醫術得到證明,甚至引起眾人喝彩,他怎麼去辯駁?
韓遠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黑沉著一張臉,咬緊了牙齒,心裡感到一份恥辱。
無奈,馬楚生只能陰沉著一張臉說道:“算你們好運,第一局你們贏了。”
跟來濟世醫館砸場子的一眾回春醫館醫生,此時頓感面上無光,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平安倒是沒有去在意馬楚生話裡不甘意味,目光掃過眾人,輕笑道:“這一局結果已出,應該沒人再來懷疑我們瀟瀟醫生年輕貌美,但卻醫術不精吧?”
圍觀眾人一聽這話,會心笑出聲來,而之前出言譏諷之人,則是一陣臉紅,感到格外的尷尬。
白瀟瀟聞言,俏臉一紅,忍不住垂下腦袋,那般可愛俏麗模樣,讓那些年輕人眼睛一亮,心跳加速。
馬楚生冷哼一聲,咬牙不甘道:“莫要得意,只是贏下一局罷了。”
陳平安沒有理會,淡然笑道:“下一局如何說?”
說實話,陳平安根本沒把馬楚生又或者韓遠放在眼裡,這二人的醫術跟自己差了十萬八千里。換作大師侄宋天元來,興許陳平安會認真對待。
畢竟大師侄宋天元是師叔的隔代弟子,也是得授不少精妙高深醫術的。
醫仙師叔曾說,宋天元這位自己的大師侄,學去了他七分實力,縱觀天下,能超出大師侄醫術水平的不出一掌之數。
馬楚生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眼中掠過一絲陰鷙,此時他也清楚,這濟世醫館的三人,有些本事,至少不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不過那又如何。
回春醫館的醫生可是得到過柳神醫指點的,更遑論韓遠還是宋老神醫弟子,柳神醫師弟。
第一局輸了,只是大意,並未真正發揮出實力來。否則那個叫白瀟瀟的小娘皮子,哪裡是韓遠對手?
“第二局,比試中醫基本功望聞問切,以老人為例,只以望診精確說出老人病症,並且將其醫治好,如何?”馬楚生眼神一閃,內心冷笑連連,開口道。
這等比試之法,無疑是增加了許多難度。
望診之法,雖能判斷患者病情,但卻考驗功底。哪怕是中醫大家,單以肉眼望診,也可能出錯。需配合問診、切診,才能準確得出結論。
而且針對老人,單以望診,很容易出現差錯。老人家本身的身體就比較脆弱,而且多有小病小痛,會影響望診的準確度。
白濟生老爺子第一時間就聽出馬楚生話裡的刁難之意,老臉微沉。
不等他開口提醒陳平安,便聽他淡笑一聲:“可以,不過這一局由我應戰。”
“行。”馬楚生還未回覆,韓遠便是應下,眼中掠過一絲不屑。
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擊敗一個破舊醫館的年輕中醫,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師承龍國聖手第一的宋老神醫,心高氣傲,第一局因為大意而導致輸掉,讓他心有不甘,更是感到恥辱。這第二局,他要拿出全部實力,碾壓這個叫陳平安的,洗刷恥辱!
“誰先誰後?”陳平安笑問道。
馬楚生正欲開口,韓遠卻是忍不住先開口,一臉倨傲之色:“便是讓你先又如何?”
他有著絕對自信,這第二局,不可能輸!
“好,那我便先來。”陳平安沒有客氣的意思,笑著點頭應道。
韓遠一臉倨傲,斜乜一眼陳平安,眼裡掠過譏諷和不屑。
陳平安看著韓遠臉上倨傲,以及眼裡的不屑,心下好笑,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走到回春醫館挑選出來的三位志願者中那位老人面前。
“老伯,我來給你診斷病情,對與不對,你只管說出來。”陳平安笑著說道。
老人有些拘謹,似乎沒有經歷過這般眾人圍觀的大場面,聽到陳平安的話後連忙道:“好好好,麻煩了。”
陳平安輕笑一聲,隨即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先是看氣色,再之觀形體,然後耳朵微動,辯聽老人的呼吸喘氣。
突然,陳平安眼神微凝,落在老人身上。
老人似乎察覺到什麼,一張拘謹的老臉更顯緊張、忐忑。
“醫、醫生,怎、怎麼了?”老人忍不住問道。
陳平安輕嘆一口氣,隨即開口問道:“三天前,老伯你是否感到一陣噁心、暈眩,想要嘔吐,持續約莫半個小時之久,然後漸漸消退,但等到半夜睡覺之時,卻感到右上腹出現持續性隱痛、脹痛之感?”
聞言,老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瞪大了眼珠子:“你、你,醫生你怎麼知道的?”
老人話音落下,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這是不是有點……假了啊?
就看了這麼幾眼睛,就將老人的病況說了出來?
然而不等眾人震驚,陳平安接著說道:“除此之外,這幾天裡,你是不是感到食慾不振,哪怕是遇上喜歡吃的飯菜,也沒有什麼胃口?”
“是的。”老人忙點頭回答道。
聞言眾人臉上露出震撼之色,這中醫之術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就是韓遠,此時也是皺起眉頭來,這個陳平安倒是有些本事啊。不過沒有用,自己一出手,絕對能夠碾壓他,一洗前辱。
陳平安眉頭微挑,目光掃過老人臉龐。
他不僅醫術高超,更加精通風水堪輿之術。而風水當中,有相人之術!
因此他在給老人望診看病時,也用上了相人之術。
透過相術推演,基本是將老人的底細看了個透……
“老伯,昨夜凌晨,你突覺右上腹刺痛,而後感到暈眩噁心,並且嘔血,是不是?”陳平安直視老人眼睛,開口問道。
老人此時臉上滿是震撼之色,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因為嘔血,我感到不對勁,這才第二天想要去看看醫生。”
聞言的韓遠,此時臉色有些不對勁了。
透過陳平安的問話,以及自己對老人的望診,他能夠鎖定老人的病症。
老人這病症所指向的疾病,相當的棘手和麻煩,哪怕自己全力以赴,想要醫治好的可能都不足一成……
一時間,韓遠心頭微沉。
似乎是驗證他所想,下一秒陳平安將老人病症說出:“老伯,根據望診以及你的病況所述,你所患疾病乃是肝癌……”
老人聞言,臉色一變。
“而且……是肝癌晚期!”
話落,老人臉色瞬間慘白,失去血色,更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天旋地轉,一對眼睛失去光彩,整個人搖搖欲晃,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好在旁邊有個年輕小夥眼疾手快,將老人扶住,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居然是肝癌,還是晚期,這……”
“我聽說肝癌晚期最是難以醫治,基本上宣判死……”
“唉,患上肝癌,還是晚期,真是苦命人啊……”
“別說肝癌,這世上,又有什麼癌症是好醫治的?”
“唉……”
眾人忍不住嘆息,議論聲也小了許多,但老人依舊是聽到不少,臉色愈發慘白,如遭雷畿般六神無主,失去了自主能力。
陳平安看著老人丟魂失魄的模樣,心裡也是不好受,正欲開口。
一旁韓遠突然上前兩步,開口道:“老人家身患肝癌晚期,基本藥石無醫,這一局你雖將其病症一一說出,本該算你第二局也贏的。”
“不過,根據比試約定,需要將患者治癒才算真正勝出。所以,這第二局,就當平局如何?”
肝癌晚期,這等棘手的疾病,他是一點辦法沒有。只能先聲奪人,將這第二局定為平局,只要這第三局贏下,就算扳回了回春醫館的頹勢,與濟世醫館打成平手,也不算墜了回春醫館的名聲和師傅的名望。
“咳咳,”馬楚生輕咳一聲,也是聽出了韓遠的打算,臉上露出一副無奈之色,“陳館主,並非我們不講理,而是這肝癌晚期,藥石難醫啊,哪怕用西醫手段開刀動手術,想要治癒也是難如登天。”
“所以,你我兩方醫館,不如各退一步,這第二局視作平局?”
然而,陳平安卻是一笑,淡淡道:“誰跟你說沒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