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又一次重生的意義是什麼？助他瘋癲成魔？那又為什麼要讓他這樣陷下去？
讓他不斷的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轍，就是要讓他知道，他最後什麼也得不到嗎？
雲澤眼底慢慢的泛紅，帶著詭異的光芒，聲音沙啞，“師尊……”
師尊……心裡好難受……
師尊，能不能不要用這樣看著陌生人的目光看他？即便是恨也好……
“師尊……”
都是錯的嗎？所有的一切……
手指無力的收縮了一下，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想要尋求懷抱的孩子，最後回眸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用自己的任性丟掉了所有可以棲身的場所。
只能站在原地茫然無助，想要哭泣都是沒有了地方。
“對你好，你當做我開玩笑。”晏落淡淡的開口，垂著眸子，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為你做好最好的安排，你當我別有所圖。”
雲澤微微垂下腦袋，想要說些什麼反駁，但是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說的……沒錯。
他防備所有人，算計所有人，但是……他好累啊。
一次又一次，所有的期待被抹滅，所有的希望被摧毀，為什麼這個輪迴就不肯放過他呢？讓他老老實實的在第一次就沉寂下去不好嗎？為什麼要將這樣的殘忍加倍再加倍，讓他最後只剩下玩世不恭痴狂散漫。
他曾經自殺過，無數次被別人殺死過，毀滅過修仙界，拯救過修仙界，更是在這數不清的輪迴之中不知道多少次被眼前這個人毀滅過。
最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帶著殘存的靈魂，病態的想著，這一次，這個世界該怎麼玩弄才好呢？才更有意思呢？
只是，是不是……這一次，再相信一次就好了？再期待一次就好了呢？
但是……他不敢信啊……怎麼敢呢……
不敢啊……師尊……
你知道他已經在這輪迴的黑暗之中沉淪了多久了嗎？
沒有一絲一毫的救贖，看不到底的黑暗，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那是真正的絕望……
真的……好累啊……
明明就站在全世界之中，卻還是形單影隻孤身一人。
這種感覺，真的好痛苦。
“算了。”晏落睫毛微微閃爍了一下，聲音極輕，讓人心中忍不住的恐慌。
雲澤眼睛快速扇動兩下。
師尊，不要。
“你本來就沒把我當成你的師尊。”
不是這樣的，不是啊。
“如此，我……也不要你了。”
師尊，要是你能解氣，你再殺他幾次好不好？只要是還與此刻一樣，還與此世一樣，他以後一定乖乖的，表裡如一，什麼也不想，不反抗……求你，別不要他……
“你身上怨念極重，說我害你多次，想必此刻，也該是了斷了。”
求你，師尊，如果真的不要他，能不能就徹底的讓他死去，從這無盡輪迴之中？
雲澤唇瓣開合幾下，幾乎要哭出來。
“師尊，我……想要你，好喜歡你……但是我已經早已經沒有了喜歡和相信別人的力氣……”
好想說愛你，但我傷你害你，且已滿身傷痕滿目疲憊，再也沒有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