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這個問題讓小姑娘面上現出迷茫。

她歪了腦袋,似乎也在想原因。

這般看著,不諳世事,朦朧懵懂。

宴九深邃眼眸流過柔軟,便連心頭,似乎也因著她小小的歪頭思考,而變得綿軟起來。

終究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再世故也有限。

他笑,“罷了……”

他想說只是逗逗她。

卻聽少女似想出了原因,眼神炯炯朝他看來,“我吃了你好多杏子、桃子,還從你庫房掏了不少好東西,就當還你人情了。”

宴九,“……”眼底柔軟化為無奈。

他開始想不通了。

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出這麼個小丫頭來。

明明處世圓滑,有時候卻又單純得如同白紙,說的話做的事讓人哭笑不得。

還人情?

什麼樣的人情值得她去幫他出頭、替他報仇?

“你怎麼不說話?”少女秀氣眉毛皺起,甚是奇怪的看著他,“我顧西棠可甚少做虧本買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確定要錯過機會?”

宴九忍笑,“好,待我找出罪魁禍首,定告訴你。”

顧西棠打了個響指,甚是滿意,“上道。”

“……”他著實忍俊不禁。

怎會有世故得如此可愛的小姑娘。

只要真心待她一分好,她就會想著法兒還十分。

……

門外有腳步聲接近,很快燕福聲音在門口響起,“爺,該喝藥了。”

門是虛掩的,燕福說完話後並未立即進來。

等宴九再轉眸,床邊已經沒了小姑娘身影。

跑得極快。

宴九眼底再次湧上濃濃笑意。

不似她平日作風。

這次,跟做賊似的,倒顯得有些做賊心虛。

眼下她定然十分懊惱,想不明白自己跑什麼。

……

顧西棠站在月亮底下,抬頭望天,面無表情。

她剛乾什麼了?

聽到燕福的聲音就跑,跑啥?

她一沒做賊二沒幹壞事,憑什麼是她跑?

應該理直氣壯坐在那裡,把燕福嚇跑才是她的風格啊。

這下子,在宴九眼裡她什麼威風都沒了。

一陣夜風吹來,打在臉上涼颼颼的,顧西棠聳眉罵風,“媽的。”

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躺回床上顧西棠閉眼就睡。

做了一晚上噩夢,夢裡全是看不見臉的妖怪圍著她嘲笑,說她慫。

她當即提了刀大殺四方,等到無臉妖怪全部清理乾淨,天也亮了。

房門被人捶得砰砰響,毒老怪在門外跟叫魂似的,“小混蛋,起床了,該回家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再晚要趕不上回去的船了!小混蛋起床——”

顧西棠一手扯氣被子矇頭,一手將紅寶石匕首扔了出去。

咚的一聲,匕首直直插進門縫,於門外露出丁點寒光凜凜的刀尖。

噪音立止。

*

宴九的行程並未更改,定了今日啟程回京,等顧西棠跟毒老怪收拾好東西,便一併前往郊外碼頭乘船。

燕福跟燕一坐在車頭趕車。

車廂裡,顧西棠一手撐腮,坐姿豪邁,眼睛盯著對面男子一眨不眨。

怎麼看,怎麼覺得宴九跟她夢裡的無臉怪長得一模一樣。

他昨晚是不是嘲笑她了?

肯定嘲笑她了!

“小混蛋,看什麼呢?”毒老怪有些納悶,視線在宴九跟少女之間來回打了幾個圈,及後自以為明瞭了,“哦,燕公子臉色不怎麼好,正常。好容易從鬼門關救回來的,我合計合計,他也就剩半條命了。接下來的日子儘量吃好喝好吧,說不定哪天就——”

少女扭頭,面無表情看過來,把毒老怪後面的話給摁了回去。

反而是宴九這個當事人,對他那些話的反應不太大,面上掛著淺淺笑意,“昨夜多謝毒老相助。”

毒老怪飛快扭頭,避過少女滲人視線,“咳,宴公子不必如此多禮,治病救人嘛,應該的應該的,醫者本就當懸壺濟世。”

少女聲音淡淡傳過來,“老頭,昨晚撈到的東西不少了吧?”

“……”好端端的你拆什麼臺?你是哪邊的?

外頭,馬車籲一聲停下。

嘈雜喧囂傳來,碼頭到了。

前往望橋鎮的客船已經泊在碼頭,再有半刻啟航。

揹著行囊,站在碼頭上,顧西棠回頭看向身後。

男子坐在輪椅上,一襲白衣俊逸出塵,眉目溫潤,嘴角似天生帶著笑弧。

她見過的人裡,俊美無出其右。

只是比之第一次相見,他又瘦了不少,臉色也更為蒼白。

碼頭上風大,將他衣襬吹得獵獵,映出他的身形來,更顯瘦削單薄。

“顧姑娘,一路順風。”男子漆黑眼眸望著她,溫聲道別。

顧西棠歪頭,想了想,道,“後會有期。”

男子嘴角笑弧又漾開些許,聲音更輕了些,“後會有期。”

七月豔陽,陽光晃得刺眼。

客船即將離岸的號角傳來,顧西棠眯眸最後看男子一眼,在毒老怪催促下上了船。

船漸漸離岸,碼頭上的人影越來越小,白衣最後化為黑點,消失在視線。

顧西棠這才從船頭走入船艙,裡面擠擠挨挨的,全是船客。

毒老怪佔了靠窗舷的位置,硬是給她擠出個座位來,“在船頭站那麼久作甚?要不是有我在,你進來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顧西棠沒出聲,坐下後,撐腮看著窗外。

船邊白浪翻飛,金光灑滿河面,再有兩個多時辰,便能回到望橋鎮。

她歸心似箭,心頭某個位置,卻又莫名的空了一角。

回去後,她想去隔壁爬幾次杏樹都行,來去自由。

只是,杏樹下卻見不著那個坐著輪椅穿著白衣的青年了。

後會有期……那一天是哪一天呢。

碼頭上,直到客船沒了影子,宴九才收回視線,轉動輪椅往碼頭另一處泊船地行去。

燕一跟燕福緊跟在他身後。

身邊沒了旁人,燕福才開口提起正事。

“爺,我著人去調查了,暫時沒有查出結果。秋林別院守衛嚴密,昨夜未有發現外人接近……屬下無能。”

燕一哼道,“查什麼查,不查也能猜到是誰下的手,只不過拿不出證據治罪。”

這才是最鬱悶的。

明明知道是誰,因為沒有證據,只能看著對方逍遙法外,正大光明的在他們眼前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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