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廊柱下,有片刻死寂。

銀月清輝,攏在人身上,竟帶來一股莫名的冷意。

良久,顧西棠才將繃緊的身子又捱了回去。

從祖父身上取來的血液。

提純出不死泉成分。

也就是說,祖父用過不死泉。

所以,他跟宴九中的雖是一樣的毒,狀態卻比宴九要好上許多。

閉了閉眼,顧西棠突第覺著慶幸。

慶幸祖父用過不死泉,讓他老人家的身體能保持住正常人的狀態。

也慶幸,宴九因此熬過一劫。

“小混蛋?小混蛋?”毒老怪五指在少女面前揮了揮,替自己辯解,“這件事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你祖父祖母不希望你們知道以免橫生枝節,所以才讓我一併瞞著的。這件事背後牽扯太廣……你可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啊!”

他一個兢兢業業研毒救人的老頭,有什麼錯呢?

他是最無辜的。

顧西棠定了定神,小聲道,“老頭,世上真有不死泉?”

毒老怪小身板一挺,哼道,“當然有,你以為老子誆你呢?老子從來不說假話!”

顧西棠,“這句話就是最大的假話。”

“……別抬槓。”

顧西棠,“那地黃王呢?你不是說有了地黃王,你或許可以煉製出其他可以代替的解藥?”

“或許就是可能、也許、不一定的意思。”

“……”顧西棠抿唇,老頭這裡問不出所以然,等回去後,她直接去問祖父。

祖父既然知道服用不老泉,那定然也知曉自己中的是什麼毒,或許背後還有更多她不知曉的事情。

兩人相交多年,看她神情毒老怪就隱約能猜到她想幹什麼。

想了想,毒老怪正色道,“丫頭,能製作這種毒的人,毒術還在我之上。而且,宴九是天家子弟,敢給他下毒,那人的身份也必定不簡單。你一旦追根究底,就等於是自己踩進了渾水裡。你確定要蹚渾水?”

“就算不是為宴九,我祖父的毒我也一定要解的。”少女淡淡看過來,眼眸漆黑,神色堅定。

她素來如此,決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天塌了也不會回頭。

毒老怪被氣得有點心梗,又有種預料之中的釋然。

要不是她這種性情,他們二人不一定能有現在的交情。

“行行行,隨你,反正老頭也說不動你。”

他就當捨命陪君子了,陪丫頭瘋一回。

不就是挑戰龐然大物嗎?

怕個屁啊,他毒老怪除了毒術頂尖,跑得快也屬頂尖。

大不了鬥不過就跑唄。

後邊廂房,燕一跟燕福相繼走了出來。

聽到腳步聲,顧西棠跟毒老怪停止交談,再次朝房內看去。

這點距離,雖然看不真切,但是男子垂在床邊的純白長袖,卻是讓人一眼分明。

那上面,還沾著斑駁血跡,看了刺眼。

“主子又睡下了。”掩了房門,燕福走到兩人身前,分別朝二人鞠了一躬,“燕福多謝毒老跟顧姑娘出手相幫,這份恩情燕福記在心裡,他日二位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燕一也鄭重對二人道謝。

這次情況太過突然又危急,若不是有毒老在,若不是顧西棠恰好使得動毒老,主子能不能撐過去……他們誰都不敢說。

而一旦主子不在了,大越必不復今日安寧!

這個恩情,他們記在心裡,整個燕臨閣及十八騎也都會記在心裡。

“老頭說九爺體內的毒是被什麼東西誘出來的,燕管家,你心裡可有懷疑的人?”顧西棠直切要害。

燕福愣了下,稍作沉吟,才道,“顧姑娘見諒,剛剛在房裡,主子有交代,此事等他醒來後再做定論。所以燕福不敢妄言。”

顧西棠皺眉。

燕一剛剛承了人家的情,當心顧西棠誤會主子爺對她提防,跟著解釋了句,“主子爺說小安大富,那些事情我們自己解決,莫要擾了姑娘安寧。”

“誒唷,還是你家主子爺思慮周到。敢暗算他的人,手段身份想必都不簡單,他是不想我們跟著蹚渾水。”毒老怪點點頭,表示理解,並且非常滿意。

燕福又掛出招牌笑臉,對兩人行了一禮,“天色不早,二位也受累許久,奴才先送二位回去歇著吧。”

臨走前,顧西棠再次往重新關上的房門看了眼,眸色不明。

一個時辰後,騷亂大半夜的秋林別院總算徹底安靜下來。

一道纖細身影匿於夜色,悄悄溜進了宴九睡房。

房中燈光未熄,除了床上靜靜躺著的人,沒有別人在。

她放輕腳步,緩緩走到床邊坐下,對上床上男子清明深邃雙眼。

“三更天了,睡不著麼?”男子對她的到來絲毫不意外,努力朝他笑了笑。

顧西棠鼓了下腮幫子,哼哼,“你知道我會來。”

所以,剛剛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主子也,房中才會無一人看守。

是他提前將人撤了,給她騰地方呢。

真夠體貼的。

“我只是猜猜,你若不來,那我便是猜錯了。”男子溫聲。

“猜對了有獎勵麼?”

“有,獎勵……大概是有個人陪我聊天。”

顧西棠伸出纖白玉指就在男子胸口戳了下,動作惡狠狠的,落下的時候幾無著力,“差點死翹翹了,你還能勻口氣出來閒聊,九爺,心挺大啊。”

宴九被逗得笑出聲,氣息立即亂了兩拍。

“你閉嘴!”少女立即倒數柳眉呵斥他。

宴九,“……”

“你一說話,我便想笑,這可如何是好?”

作死的宴九!顧西棠磨牙,要不是看他出氣多進氣少,她一定搓吧他。

持弱凌強呢這是?

臉色白得跟白無常似……顧西棠垂眸,手指在床單上摳搜幾下,聲音悶悶,“你這樣一點也不好看了。”

“過兩日就好了,我心中有數。”男子眉眼淺淺彎出些許弧度,溫潤聲線虛弱,聽來比往日更加柔和,“屆時,就好看了。”

“宴九。”少女摳搜床單動作突然止住,眸子抬了起來,漆黑盈亮,濃濃的煞。

“我幫你報仇。”她說。

宴九臉上笑容短暫凝結,他深深看她片刻,才又復笑意。

問,“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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