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蘇瑤光的決心
“在上古的時候...誒誒誒，瓜子給我留點。”
精衛剛要講故事，便看到蘇瑤光身邊已經堆滿了瓜子皮，趕忙阻止她的魔爪。
蘇瑤光猶猶豫豫地說道：“呃...嗯...要不請你吃魷魚乾，就當是咬何羅魚了，很鮮的。”
精衛趕忙拒絕：“我才不要，我都吃了好幾千年鮮的了，你給我留點乾的吧。”
蘇瑤光轉移話題道：“哎呀你好囉嗦，先講故事嘛。”
“我保證給你留。”
精衛帶著懷疑的眼神，時不時盯著蘇瑤光的手，繼續說道：“可能你覺得，上古的時候，大家連文字都沒有，人族一片混沌，肯定很迷茫，對不對？”
蘇瑤光點點頭：“對啊，我們已經習慣了有文明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出上古之人有多迷茫。”
“其實沒有迷茫過。”精衛搖了搖頭，趁著蘇瑤光驚訝的功夫，從她手裡搶過一些瓜子來，故意留了個白。
果不其然，蘇瑤光問道：“為什麼沒迷茫過？”
精衛嘴裡塞滿的瓜子仁，臉頰鼓鼓囊囊地嘟囔道：“因為沒時間。”
“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們可忙了，女的每天要出去採野菜和野果，男的每天要出去打獵，時不時就要餓肚子。”
“好多弱小的氏族，甚至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到，更不會思考未來什麼的。”
蘇瑤光聞言，瓜子停在了嘴邊，卻是沒能繼續磕下去。
狠狠地共情了一下。
此情此景，倒是與自己有些相似。
只不過自己是稍微努力一下，師兄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那你們是怎麼度過的呢？”
蘇瑤光問道，
“在那麼絕望的時代，卻能誕生如此多輝煌的成就...難不成現在的人都退化了？”
精衛笑了笑：“哪能呢，現在的孩子們從小就不缺吃的，有書可以念，父母也多少都能留給他們一些生活的經驗。”
“如果回到我們那個時候，肯吃苦一些，說不定也能成為特別厲害的大人物呢。”
“我們那時候啊...沒有經驗的積累，沒有多種多樣的仙法和工具，我們能與天爭的，只有命。”
“命？”蘇瑤光不解，“每個人只有一條命，如何與天爭命？”
精衛說道：“當然是用自己的命去爭，給後代爭出更多的命數來。”
“譬如我的父親，就是趁著我們氏族食物囤積還夠的時候，出去嚐遍百草，尋找能種的糧食，能治病的藥物，還有能用來狩獵的毒物。”
“這才有了神農氏的名號啊。”
“其實哪有什麼神呢？都是拿命換的。”
說到這裡，精衛露出一絲苦笑。
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我父親了啊，都快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
等把東海徹底填平，把何羅魚宰了，就去見他吧？
蘇瑤光沉默了一陣，緩緩站起身，望著東海，堅定地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師兄他，應該也是抱著和你們一樣的信念吧？就算拼死一條命，也絕對不能止步不前！”
“你有辦法填平東海嗎？我來幫你。”
精衛眼巴巴地望著蘇瑤光收到儲物戒的瓜子，眼睛像是阿尼亞一樣變成了柿餅狀。
蘇瑤光拍了拍裙襬上的瓜子皮，羞惱道：“不是，這說正事呢，你老惦記我瓜子幹什麼？”
精衛沒有回答，只是揪著自己的裙裾，囔著嘴：“父親還在的時候...每次出去尋找草藥，回來都會給我帶好多植物的籽，烤熟當小零食。”
“可是後來他離世了，獨留一個還沒成年的我，一個人站在這東海之濱，望著永遠也填不滿的大海，永遠孤獨地徘徊著...”
模樣精緻的少女潸然欲泣的樣子，瞬間擊碎了蘇瑤光的心防，讓她感覺自己似乎犯下了天大的過錯：“誒？？？你別這樣啊，我都給你還不行嗎。”
先賢孤女，可憐怨魂，還變成了一隻很有夢想的鳥子，這BUFF已經是疊滿了呀。
你還哭不就太犯規了？
蘇瑤光強忍著心痛，把小零食一樣一樣地從儲物戒裡拿出來，上貢一樣擺在精衛的面前。
等把零食全部拿光之後，蘇瑤光才心痛地扭過頭去，生怕再多看一眼，就會和精衛打起來。
可惡，可惡啊！
“謝謝你，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精衛的頭上忽然冒出一個金色的感嘆號，
“俗話說幫人幫到底，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蘇瑤光咬牙切齒：“你不要太過分！”
“有關填平東海的。”
“你說吧，我幫。”
可惡，明明是個千年老妖怪，為什麼要化身成一個少女！
又被拿捏了！
蘇瑤光水袖下面的粉拳已經攥得梆硬，下一秒就想讓它出現在精衛的臉上。
精衛說道：“唔...是這樣的，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曾經用過一種神奇的土，叫作‘息壤’。”
“這種土可以無限增長，用來治水再合適不過。”
“你如果能幫我找到息壤的話，我就可以藉助它的力量，把東海填平，你也就可以渡過東海，前往十萬大山。”
蘇瑤光扯了扯嘴角：“這種上古寶物我上哪找去？”
“大禹治水過去多少年了都...”
精衛指了指華豐州西北方向：“那邊的冥山腳下，應該還有一點，不過我要在這對付何羅魚，暫時走不脫，你要不替我走一遭？”
蘇瑤光點點頭：“呃...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去看一看。”
精衛手中飛出一團綠色的光芒，化作飛鳥虛影，守護在蘇瑤光的身邊：“我雖去不了，但也不能讓你孤身涉險。”
“這是我的一部分精魄，可以在危急時刻保護你逃離。”
這飛鳥虛影來到蘇瑤光身邊的一瞬間，她便感覺天道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小了不少。
不愧是遠古修士，即使是殘魂的一部分精魄，都能夠有效對抗天道！
與其同時，林琅臥室的頂燈忽然掉落，砸在他的臉上，結結實實給了林琅一個大逼兜。
林琅猛地驚醒，捂著腦袋，兩眼茫然：“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