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6

“船上是全部人手了?”

艦炮到底是什麼威力李如梅沒有準確概念,可從自身經歷聯想,不管弓箭如何犀利,兵員數量仍舊是取勝的關鍵因素。

沒聽說哪場戰爭是純靠弓箭把敵人射死的,最終還得靠近身衝殺才能解決問題。

可水手們已經轉動輪盤開始起錨了,兩艘戰艦上滿打滿算不過400多人。

其中少一半還是穿著棉布兩截服的水手,那些揹著半截鋼甲和純鋼鍋盔,手裡提著長長火銃的陸戰隊只有200多。

“下官的水寨裡只有三個陸戰隊百戶,留下一個看家,剩下的全帶來了……”黃南平轉頭向甲板上掃視了一遍,確認人員登艦無誤。

“怕是有些薄弱吧……要不本官再去招些衛所兵來?”這下李如梅是真有點慌了,開什麼玩笑嘛,靠兩百人去千戶所抓千戶,萬一對方不肯束手就擒怎麼辦!

“這恐怕不成,按照海軍規定,沒有袁總督的手諭外人不得擅自登艦。

不過就是個千戶所,加上縣衙巡檢司怕是也湊不夠八百,應該能應付的了。

李都司請移步這邊,見一見本艦的領航員。

說起來有些慚愧,至今為止下官都無法讓戰艦在大海上盲航,走上幾個時辰必須要看到岸邊或者島嶼才能確認方向。

他們則不同,只需每半個時辰用六分儀對著太陽看看,再用三角函式計算片刻就可以辨認出正確航線,萬無一失.”

對於這個要求黃南平乾脆利落的予以拒絕,若不是有海軍總督的書面命令,不管李如梅與李如樟是什麼關係,都沒資格登上海軍戰艦。

想搭順風船遠航,只能乘坐雙桅交通船。

“……還是免了吧,本官身邊也有一位長隨,與千戶船上的領航員怕是師出同門,有他們在,我等也就省心了!”對於黃南平的建議,李如梅同樣予以了拒絕。

那些領航員的來歷他早就知道了,說實話,就算是皇帝派來的心腹,外加本領超群,心裡依舊不是很看得起,卻又不敢疏遠。

還是李贄說的對,禮儀待之、敬而遠之!

海豐縣城西八里,陳家村。

雖已入夜,但村中一處大宅院內卻燈火輝煌,賓客滿堂。

今日是村中族長陳員外的五十五歲壽誕,一眾親朋好友齊聚於此為其祝賀。

和前院的杯觥交錯不同,二進院的正堂裡只坐了三個男人,雖都身著便服,卻可以從姿態和神色中看出其大致身份來歷。

上首的老者五十開外,鬚髮皆黑,滿面紅光,頭戴細絹六合一統帽,衣著鮮亮富貴逼人。

左手邊的中年男子年紀相仿,身著道袍,頭戴純陽巾,打扮很像隱士,然其腳上穿的綢面烏靴暴露了官員身份。

右手邊的男人年紀最輕,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樣子,身體壯實,氣質最粗俗,圓領長衫的前襟被酒水打溼,大帽歪歪斜斜,雙眼被酒氣衝得通紅。

“花千戶,本縣昨日又接到了府衙公文,還是開荒種植番麥、番薯的事情,看來這次動靜不小啊.”

左手之人端起酒杯虛敬了一圈,卻沒喝。

“休聽那些混賬東西多囉嗦,番麥和番薯乃番人果腹之物,長得怪味道更怪,保不齊吃多了頭髮和眼珠子也變得和番僧一般。

村裡的田畝又不是軍田,只要交了稅糧,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得種什麼!”

不等對面的大漢回答,上首老者先拍了桌子,嗓門不小、火氣也不小,膽量更是不小,連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了。

“陳員外,別急嘛,好好的酒灑了甚是可惜。

皇帝有皇帝的旨意、臣子有臣子的應對,上面發下了文書,高知縣肯定要有所舉措。

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布政使要搞就讓他去搞,我們只需守好海豐縣,犯不著強出頭.”

花千戶雖然長了一副粗人樣子,可說起話來卻慢條斯理,深諳官場規則,知道做事低調避風頭的道理,話裡話外替知縣開脫。

“花千戶所言極是,本官已經給胡佈政寫了信,把強迫農戶種植番麥番薯荒了稻田的事情報了上去。

他若是也不聞不問,等稻米收了,就說番麥番薯全不曾收穫,無力承擔稅糧……嘿嘿嘿.”

高知縣馬上接上了話茬兒,但沒繼續聊官場裡的規矩,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幫陳員外出了個主意。

不硬頂,但也絕不配合,只要在稅糧上動動手腳,不光沒損失,說不定還能省下一大筆。

“嗯,有道理!老夫明日就去聯絡其它村的甲頭保長,就按你的辦法幹。

不光要種,還得多種,可番人的東西誰也沒種過,不會伺候,還荒廢了稻田,交不上稅糧,到時候看誰著急!”

聽了高知縣話,陳員外大手一舉又要往下拍,但被花千戶給擋住了。

他好像手上沒點動作就不會說話,乾脆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大腿上,高度讚揚了這個辦法夠陰險夠狠,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其實種什麼都是小事,這裡的土地貧瘠比不得兩湖和浙江,豐收了又能賣幾個錢。

倒是海上的生意更該多操點心,那才是大進項。

花千戶,你那邊有沒有得到準確訊息,黑帆船到底什麼時候走?”

安撫住了陳員外,高知縣卻半點喜色都沒有,酒杯端起又放下,憂心忡忡的向對面的花千戶提出另一個問題。

“唉……有是有,卻還不如沒有。

碣石衛張指揮剛從廣州回來,不光見到了新來的都司還聽到了一個壞訊息,黑帆船不光不走,還在珠江口建了水寨,怕是要常駐下去了.”

這個問題頓時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花千戶放下筷子,表情隨之凝固。

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後,才把聽到的確切答案說了出來。

“那大頭魚一夥呢?”高知縣聞言差點站起來,雙手撐著桌角,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對面。

“一直沒露面,我估計不是跑了就是沉了。

自打黑帆船一來他們就有點魂不守舍,要不是陳員外催促,本不該冒險裝貨的.”

花千戶沉重的搖了搖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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