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得回到先前空青說話那會,李萱萱並非是沒聽到他說的話,而是比起他說的,顯然謝時訓給她傳音的內容,更讓人在意。

謝三,到白渭州了。

此前,也不知謝時訓派遣他到哪兒去,又是去幹嘛,但李萱萱知道,謝三若還想跟著謝時訓的話,那他必定要趕在他們離開白渭州前,同他們匯合。

眼下,他好不容易趕到白渭州,卻——

出了事!

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但能讓謝時訓著急著趕過去救人,便必定不是小事!

再者,這白渭州魚龍混雜,謝三卻是真正的凡人,即便他有身法,但若是遇上修仙者,那也是不夠看的。

真心擔憂謝三是其一,但其二,也是因為空青。

只怕空青最後的那句話,才是他今夜約她出來的重點。

以李萱萱來到白渭州後的所見所聞,可知想要見‘賽藥仙’不易,想要求得他出手醫治,更為不易。

如此,空青口中的那一方法,也必然不易。

所以,李萱萱故意就此中斷空青想要繼續下去的話,反正離本月十五還有三天,她還是可以不著急的。

除此之外,李萱萱隱隱覺得,‘血之丸’、‘化骨’、悅來客棧、空青、醉花樓,彼此之間,好像有種莫名?微妙?的聯絡?

只是她當前還想不通……

於是,基於以上兩項思慮,她選擇了‘緩兵之計’,但卻沒想到,一出來,便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怎麼說?

英雄救美?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李萱萱自是知道,謝時訓每一次站立,都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儘管他從未表現出來,但每一次他臉上、身上都會因忍耐疼痛而留下汗水。

可眼下,他卻站了起來,還使用靈力飛到半空中,去抱住那位名叫‘素問’的女子。

再想想她之前在河邊的待遇,李萱萱便忍不住唏噓:果然,這就是紅顏和前未婚妻的區別啊。

除了這一點外,還有另外一個點,便是:

她此前同717各種商量,準備如何又如何地辨認出謝時訓的紅顏……

結果,人家一出場,便宛若自帶姓名介紹一般,這多少讓她的準備和擔憂,顯得有些多餘。

李萱萱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隨後轉身,正想同空青說話的時候,卻發現他……好像也……

順著空青的視線,李萱萱再次看向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人,這一回,她的腦海裡不由上演一場兩男爭一女的大戲。

可惜,李萱萱卻是不知道,此時背對他們的謝時訓和素問,雖然從背影上看,好像是抱在一起,但實際上,正面卻是——

謝時訓的右手,從素問的後背而過,錮著素問拿著匕首的右手反向刺向素問自己的腰間,而謝時訓的左手,則是伸向素問的脖子,狠狠地鉗住她的脖子。

“主子!”

謝三的聲音再起。

隨後便見到他從一旁跑出來,對謝時訓說到:“主子,這位姑娘是想幫我!”

“剛剛是那個姓溫的兒子,想要對她下手!”

謝三說完,也忍不住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情形?

明明他只是想抓住那個姓溫的兒子。

聽著謝三的話,謝時訓也將手上的人給扔了出去,與此同時,謝時訓的輪椅也自動來到他身後。

謝三見了,連忙扶他坐下。

謝時訓剛坐好,心神一動,便偏頭往後看了去。

身下的輪椅隨著他的動作,而轉動,謝三也因著他的動作,而往後看——

“萱萱小姐!”

謝三一見到李萱萱,當即抬高手,同她打招呼。

李萱萱見了,也笑著揮手回應他。

此時此刻,並肩而站的李萱萱和空青,同幾米外的謝時訓主僕,彷彿隔了一條銀河之遠。

李萱萱並未往前,而謝時訓的輪椅也停留在原地,他臉上的神色也極其淡淡。

空青維持著微笑的臉龐,但雙眸卻不知看向何處。

幾人中,唯有謝三,他什麼都沒看見,亦什麼都沒發覺,他只知道,時隔許久,終於再見到自家主子和萱萱小姐,他的內心是極為激動的!

於是,他便推著輪椅,快速地來到李萱萱的面前。

那速度之快,以至於兩位當事人,半分都沒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互看著。

但不待他們開口或是有所動作,先前被謝時訓扔出去的素問,這會卻是一邊捂著脖子,一邊怒氣衝衝地往前:

“喂!”

“你這個人也太不講理了吧?”

“我救了你的奴僕,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還想殺我?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護主的謝三,見素問怒視著謝時訓,也是立刻出聲:“什麼你救了我?明明是我救了你好嗎?而且,要不是你亂出手,我家主子早就抓了那姓溫小子了!”

素問瞪大眼:“你們居然認識?你們該不會是一夥的吧?”

謝三:“你們才是一夥的呢!”

“我不是!”素問生氣地反駁。

“那我們也不是!”謝三雙手叉腰,抬著下巴地懟回去。

李萱萱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幼稚起來。

“好了。”

謝時訓出聲打斷了兩人。

謝三小心地看了一眼謝時訓,發現自家主子臉色好似不大好看,便趕緊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站到謝時訓身後。

素問本也沒想聽謝時訓的,只是目光觸及對方的眼神,不由想到她剛剛被掐脖子的那一幕,忽然就覺得脖頸處有些涼颼颼的,也就跟著噤聲,順勢偏了偏頭。

結果這一偏頭,卻同空青對上了眼。

素問的眼皮當即一跳,她的雙手也不由垂到身體兩側。

空青的神色一直未變,連著臉上的微笑也一直保持一致,再者素問的動作也不算突兀,自然也就未引起場上人的注意。

謝時訓不動神色地掃了李萱萱一眼。

李萱萱這會的注意力卻是有些懶散。

畢竟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插手、不改變原有的劇情,那這會自然是絕對不會出聲,爭取當一個毫無存在感的背景板!

因此,她並未捕捉到謝時訓的這一眼。

而謝時訓看過李萱萱後,也重新看向素問,沉聲問到:“你是如何認識溫意的?”

素問恍然:“原來那個人叫溫意啊!”

她頗有些咬牙切齒地繼續道:“看我待會不把白渭州翻個天翻地覆給他找出來,我定要將他——”

素問這話還沒說完,便同時接收到兩道目光,這讓她不禁消聲。

隨後,又在這兩道目光無聲的催促下,她老老實實地開了口:“就是之前,有人想找我麻煩,他搭了把手。”

謝三聞言,有些沒好氣兒地翻了下眼:這個女人是不是麻煩精的化身?

素問並未注意到謝三的眼色,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那兩道灼灼的目光上,此時的她,亦是不安地解釋:

“我也是今天才遇見他的!真的!”

“本來他不搭手,我自己也能應付!”

“誰知道,他搭手也就算了,竟然把自己給搭出血來!”

“正好,我也懂點醫術,就幫他搭了脈,想著便還回去了!誰知道,他中的是無解之毒!”

“那脈象,一看就是必死無疑!”

“結果我說了,他還不信?!”

素問說到這,又是好生氣,那人居然質疑她的醫術?!他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徒弟?!

想到這,素問不由小心又飛快地覷了空青一眼。

空青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帶上些警告的意味,素問當即不敢再亂看了,只弱弱地補了句:

“後面就是你的僕人出手,然後你又出手,我誤以為你跟那個人是一夥的,所以才對你出手。”

素問說完,便低下了頭。

謝時訓看了眼謝三,謝三連忙上前,向謝時訓行了一禮後,便道:“主子,謝三是看到了姓溫那小子,想抓他來見主子和萱萱姑娘的,並非是見義,或是無故出手。”

素問:“……”

此時低著頭的她,都忍不住抬頭瞪了謝三一眼。

謝三哪會怕她?當即便瞪了回去。

謝時訓並未將這一幕放進眼裡,既然已經弄清楚,他便開口道:“回去吧。”

謝三一聽這話,趕緊回到謝時訓身後推動輪椅,素問聽了這話,卻是滿眼不可置信:

就這樣?

他們就這樣走了?

“欸!”

“咳!”

空青輕咳一聲後,看向旁邊:“萱萱。”

李萱萱從神遊中抽回來,對上空青的眼後,這才後知後覺:“啊,你不是還有事?”

空青點點頭:“正是。”

“既然你剛好同謝公子相遇,那你便隨他一起回悅來客棧吧,這樣,我也安心些。”

李萱萱聞言點頭。

隨後,視線觸及一旁的素問,連忙補充道:“也是順路而已,那就麻煩謝公子了。”

謝時訓:“……”

謝三:“???”

空青笑著同李萱萱和謝時訓點了下頭後,視線迴轉時,同素問對上,他遲疑一瞬後,也點了下頭。

素問在這一剎那,身體也僵了僵,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後,也跟著點頭回應。

空青禮數做夠後,便轉身向著同悅來客棧相反的方向而去。

李萱萱看著空青的背影走遠,也回過頭來,不其然卻看到她面前的素問。

素問眉間微皺,一張小嘴也微微嘟起,神色看著似乎有些憂愁。

注意到李萱萱的目光,素問也看向對面,若她沒看錯,剛剛他們兩人好像是站在一起?

素問眉間的褶皺更深了。

不過,她此時也沒法再細究,只匆匆問了句:“你們最近是住在悅來客棧嗎?”

雖然素問說的是‘你們’,但李萱萱卻是自動將其替換成謝時訓,便點了下頭。

“好的,謝謝!”

“我們改日再見!”

素問說完後,便匆匆離去了。

她走向的,也是同悅來客棧相反的方向。

李萱萱同樣是看著她身影走遠後,這才收回視線,“謝時訓——”

李萱萱:“……”

好吧,人都沒了。

李萱萱提步,向著悅來客棧走去。

而此刻,在另一個方向,原本離開時間不一的兩個人卻是碰到了一起:

“你怎麼回事?”

“你又是怎麼回事?”

兩人幾乎是同時小聲地開口,又在同一刻,看了對方一眼後,迅速移開。

隱在熱鬧的街上,兩人似是走在一起,又似是分開的。

在這個過程中,空青極快地看了眼素問的脖子,而後冷聲問到:“不會用藥嗎?讓人抓著脖子?出息。”

素問一聽,咬著嘴唇,重重地哼出一口氣:“那你是瞎的嗎?看著我被人抓?笑話!”

又是穿過三兩個行人,兩人的視線也在這個過程中碰到一起。

再度走到一起後,他們齊齊開口:

“回去再說。”

“回去再說!”

相同的話音落下,不過呼吸間,兩人便隱在人群中,徹底地看不到了。

白渭州,州內有河道,越往上游處,越是繁華,也越是安全。

反之,便是另一番光景。

隱藏在此地偏僻處,有一座簡陋的道觀,此時裡頭卻是傳來一道響亮的扇臉聲:

“啪!”

而後,一道男聲壓著音量吼道:“我是如何跟你說的?前前後後說了不下十遍!你為何要如此衝動!”

另一道男聲,卻是有氣無力,帶著濃重的頹廢,回道:“父親,我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很快就會死了,呵呵,呵呵呵……”

“意兒!”

躲在道觀中的,正是溫賢溫意父子。

溫賢這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溫意,“我們中毒時日不短,難道你就不曾想過最壞的結果嗎?在此之前,只要還未到最後一刻,那便是有希望!”

“你怎麼能單憑她一句“無解”便自亂陣腳呢?!”

溫賢這會都不知道該如何說溫意好!

本是大好的局面,即便那毒藥真是無解那又如何,只要‘賽藥仙’在,可操作的空間那便太多了!

可如今,他這蠢兒子卻得罪了‘賽藥仙’的徒弟!

還是唯一的徒弟!

溫意卻是不管溫賢接連的嘆氣,他一直以來,都是父親怎麼說他便怎麼做,結果呢?

溫意憤憤:“要是,要是父親當初不打‘丰神’的主意的話,那我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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