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葉老神情嚴肅，手握那根木柄手榴彈，熟練地開啟了安全帽。
白色的引線掉了出來，他用力一拉，緊接著對著那深谷中扔了出去。
見狀，我急忙按倒小陽，趴在光滑的岩石上，雖然是老式手榴彈，但爆炸起來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嘭！
一聲爆炸響徹整個山谷，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緊接著，一道火焰竄天而起，半個深坑瞬間被點燃，成為了一片火海。
受到聲音的吸引，樹林裡的喪屍變得更加亢奮，爭先恐後地衝了出來，飛撲進火海之中。
我和小陽趕忙後撤，翻越圍欄。來到葉老身邊。
“葉老，快走，危險，你出來幹嘛？”
葉老笑了笑，鬆開外套，在他的裡面，有著一個口袋，裡面還有著五個老式手榴彈。
“來給你們送東西。”
小陽吃驚道:“您還有這種稀罕玩意啊？”
“我自己悄悄留了些。”
我擺擺手：“不用了，葉老，這些東西現在應該用不上了，先回去，站在這裡容易吸引喪屍，他們改變方向衝我們來就麻煩了。”
“這樣，小陽，你帶著葉老回去，然後再壓兩個彈夾，去看著圍欄另一邊，確保沒有什麼喪屍進入草場。”
“好！那你呢？”
我先在這守著，說罷，我將小陽腰間的手槍拿了過來，想了想，還是從葉老懷裡拿了兩根木柄手榴彈。
“注意點。”
小陽說完，便攙扶著葉老往回走了，我則又鑽到了那處石頭上，觀察著喪屍的動向。
很快，一股熟悉而又讓我作嘔的味道從山谷裡傳了出來，我捏住口鼻，檢視著下面屍群的情況。
汽油不僅點燃了屍群，也點燃了山谷裡的草木，響起了噼裡啪啦的斷裂聲。
一隻只喪屍在火海中掙扎，嘶吼，如同地獄裡被懲罰的亡魂。
想了想，我還是拿出了一隻木柄手榴彈。
因為山谷裡地形的緣故，上寬下窄，如同一個天然的擴音器，手榴彈爆炸的聲音會以倍數地放大，用來吸引喪屍再合適不過。
這種手榴彈操作起來也很簡單，以前在部隊也有幸接觸過，只需要取下安全帽，露出引線，緊接著將其拉掉，四點五秒左右，最頂端的炸藥就會被引爆。
拉掉引線，我接著直接對著火海中扔了進去。
嘭！
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半晌後，對講機裡傳來了小陽的聲音：“林哥，入口處圍欄安全的，並沒有喪屍鑽進來。”
“好！後面跟來的喪屍還有多少？”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很多，可能被那手榴彈的聲音吸引了，村裡的喪屍也跟著出來了。”
“也行，正好一起燒了，這山谷就相當於一個擴音器，要不我再扔一個？”
“依你。”
正當我準備開啟剩下的這個手榴彈的安全帽時，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嘶吼。
我下意識拔刀轉身，看見四五隻喪屍扒開樹叢，向著我衝了過來。
但好在他們的速度不是很快，解決起來也不困難。
我收起手榴彈，快步走上前，一腳踹在最前方的那隻喪屍的脖頸上，將他踢翻在地，然後砍刀接踵而至，砍爆了他的腦袋。
而這揮刀的瞬間，我竟有種強快的感覺，相比於之前，我的身體似乎出現了些變化，手臂似乎變得更加有力了，行動也更輕快，
而在之前，砍殺喪屍雖然也不是什麼難事，但總感覺有些遲鈍似的，沒有現在靈活。
我想，多半是手臂黑斑癒合的緣故吧。
很快，幾隻喪屍被我一一砍殺殆盡，我拖著他們的屍體，將其扔進了火海之中。
接著，我將最後一顆手榴彈扔進了山谷中，便離開了那，回到了圍欄裡面，附近也遊蕩著不少的喪屍，這裡的動靜畢竟不小，一直待在這反而有危險。
但我半並沒有回去，而是蹲在一個草垛後面，密切觀察著喪屍的動向。
“怎麼樣？沒事吧？”
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我轉過頭，發現秦月抱著步槍，壓著身體靠了上來。
“那兩個孩子沒事吧？被咬沒？”
秦月搖搖頭，“沒有，他們只是被嚇到了，我倒是擔心你，剛才受傷沒？”
我撇了撇嘴：“你這話是啥意思？對我實力的不認可。”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
我戲謔道：“哦？秦大美女擔心我呀？”
秦月俏臉一紅，移開了視線，趕忙轉開話題：“前面怎麼樣？”
“嘿嘿，你害羞了。”
她在我腰間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溫怒道：“問你前面怎麼樣！”
“誒嘿，急了。”
這一次，她手裡的力度加大了，沒有絲毫留情，疼得我面目扭曲，我趕忙說道：“別別！還好還好，喪屍都掉進去了，應該沒啥大問題！姑奶奶，別掐了！”
聞言，她才鬆開了手，“讓你皮。”
她拿過我腰間的望遠鏡，仔細地看了一圈，見沒有大礙後，才鬆了口氣。
沉默了片刻，她輕聲道：“聽小陽說，你還想繼續去天府？”
“對啊，那麼大個地方，傻子才不去。”
說完，我並沒有聽見秦月的回應，轉過頭看去，發現她俏臉上又浮現了幾分怒意。
“誒誒，我不是那個意思，整個川西盆地誒，那麼大個地方，沒有喪屍，進去我們就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何必再像現在這樣成天擔驚受怕地。”
“可是......”
秦月猶豫了下，小聲道：“我們後半輩子也可以在這裡平靜地生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她臉上原本褪去的紅暈再次浮了起來。
我有些意外，後半輩子？她打算後半輩子都在這？
我果斷拒絕：“這裡不行。”
“為什麼不行？這裡離那些大型城市很遠，就連最近的小鎮離這都有三十多公里，我們可以不用擔心喪屍的打擾。”
我笑道：“那你會種地嗎？”
秦月愣了愣，有些錯愕，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問她，她思索片刻，說道：“我可以和葉老學。”
“那你會養牛養羊嗎？”
“我可以學。”
“你會下田去插秧嗎？”
“我也可以學。”
看著秦月堅定的眼神，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其實我的言外之意，是問她，甘心在這鄉野之地永遠待下去嗎？
一個從小就在城裡長大的漂亮女孩，後半生就在鄉野種地，聽著就離譜，就算她能接受，我也不能，就算她想要過上安穩的生活，但也不能是在這裡，也不能是現在。
除了她以外，還有小云，她也才十來歲，還沒有真正成年，我不想她的見識就止步於此，後半輩子困在這鄉野之地，為了她的未來，我必須去爭取。
我的臉色微微變冷了些，說道：“我不想你學這些。”
“為什麼？”
我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是一個老師，應該很清楚餘生在這裡意味著什麼，你也不是那種會隨意安排了自己後半輩子生活的人，這裡固然安穩安全，但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我們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一個更安全，能見識到更多世面的地方。”
“就算我們可以，但你真的甘心讓小云一直在這嗎？”
秦月猶豫了，輕咬著嘴唇，神色變得複雜。
“再說了，你這麼漂亮個女孩，跟著做那些農活的話，會變醜的，腰變粗，腿變短，臉上起最少長十條皺紋吶。”
說著，我指了指她臉上根本沒有的法令紋，驚訝道：“你看你看，這不有了？”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有些失神地看著我：“真的嗎？”
“對啊！”
“但我覺得這是在路上奔波養出來的誒？”
......
“希望你想清楚，這裡，真的不是長久之地，就算要在這個地方，但在這之前，至少我們也得先去那安全之地一眼再說不是？
這裡適合安度晚年，但我們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