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家福

歡快的暑假即將結束，小鎮山村的鄰居們都在議論著餘鵬家的兩件大事：餘鵬的少年班和爸爸的科大食堂。每個人的心境和心情都不同，所以人們討論的語氣也各部相同，有羨慕，有嫉妒，甚至還有莫名其妙的恨。不論鄉鄰是怎樣的心情，社會人還是要辦社會事的，所以原本門口羅雀的餘鵬家，賓客紛至沓來，絡繹不絕。個別平時腦瓜比較靈活的鄉鄰，甚至會帶一些珍貴的糖果給兄弟三個吃，當然這珍貴是相對餘鵬和哥哥而言，張繼吾明顯有些不愛吃，還告誡餘鵬，不要多吃。令餘鵬吃驚的是曾經把哥哥從頭到腳都尿透了的餘愛國也來了，跟在他爸爸身後，還帶著幾個無比珍貴的水果。餘愛國扳開三瓣香蕉遞給哥3時，大哥沉默不語，也沒伸手接香蕉。餘鵬當然也不會吃這個香蕉，張繼吾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這架勢，鬼機靈的他似乎明白什麼似的，說道：哥哥，我們不愛吃水果，謝謝！

餘鵬也接著淡淡的說：“恩，不好意思，我們都不愛吃水果。”

大哥則還是沉默不語的看著餘愛國。

身為校園大哥大的餘愛國，當然也不會慣著我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留下他爸尷尬的和餘鵬爸爸東拉西扯的聊著家長裡短。

翌日早晨，媽媽早起回孃家，請外公外婆一家來吃飯，爸爸帶著餘鵬哥仨去集市買菜。

要買的菜其實也不多，不外乎一些魚、肉、蔬菜和豆腐等家常菜，所以很快就買好了。

爸爸回家做菜，小哥仨繼續閒逛，說是閒逛，其實餘鵬目的地明確。

七拐八繞後，餘鵬帶領著哥哥和張繼吾來到了鎮上唯一的照相館，自然照相館。餘鵬掃了一眼，發現老闆不在，只有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小丫頭在櫃檯後看書，小丫頭眉清目秀，體形勻稱，甚是美麗可愛。小丫頭抬頭打量哥仨幾眼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兩世為人，餘鵬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可是心理年齡也有七、八十歲了吧，所以餘鵬從沒把自己當小孩，餘鵬張口就說：“小丫頭，你家大人不在嗎？”

聽到餘鵬稱呼自己小丫頭，小丫頭瞪了餘鵬一眼，冷冷地說：“一會回來”。

餘鵬也不在意，轉頭對身邊的兄弟說：“大哥、小弟，老闆不在，我們坐在這兒等一會吧。”

聽到小弟這個稱呼，張繼吾嘴巴一抽，笑道：“好呀，坐著也無聊，麻煩老弟去買包瓜子吧，我們一邊吃一邊等吧。”

餘鵬看著眼前的一毛錢，滿眼黑線，又看了看張繼吾，擠了兩下眼，眼神似乎在說，在外面，給點面子吧。

張繼吾理都不理餘鵬的眼神，直接把錢塞到餘鵬手裡說：“快去！”

餘鵬嘆口氣，一邊喃喃自語：“哎，一毛錢難倒英雄漢呀！”一邊走出了照相館。

餘鵬出門後，張繼吾對小丫頭說：“小妹妹，不要生氣了，我弟讀書讀傻了，不懂人情世故的。”

小丫頭非常認可的點頭笑道：“你說的對，確實傻，你們坐吧，我爸外出照相，一會就回來了。”

張繼吾到不見外，繼續站在櫃檯前說：“我叫張繼吾，那是我哥叫餘斌，出去那個是老弟，叫餘鵬，你叫什麼？”

小丫頭沒有回答張繼吾，反問道：“為什麼只有你姓張呢？”

張繼吾面不改色的瞎說：“我是他們家的乾兒子。”

小丫頭點頭表示明白後，有些疑惑的問：“那個餘鵬就是我們鎮上的那個神童嗎？”

張繼吾點頭道：“算是小神童吧。”隨後又強調道：“可惜的是書讀多了，人有點傻，分不清大小王，沒大沒小。”

小丫頭很是認真的點頭認可，接著說：“我叫柳欣怡，很高興認識你們。”

厚臉皮的張繼吾張口就說：“名字真好聽。我是從科大來的，我爸媽都是科大老師。現在省城小學生流行交筆友，我還沒有筆友，回去後我可以給你寫信嗎？你會給我回信嗎？”

柳欣怡想了想，可能是覺得可以鍛鍊寫作文能力，也就爽快的答應了，在一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地址，遞給張繼吾。

就在張繼吾收下地址時，餘鵬回來了，看到這一幕，一臉鄙視的說了句：“渣男！”

沒好氣的把瓜子扔給張繼吾。

張繼吾接過瓜子，又扔給了餘鵬說：“老弟，忘了規矩了!”

餘鵬無奈的坐在一旁剝瓜子，面無表情。柳欣怡欽佩眼神看向張繼吾，豎起大拇指道：“真厲害！”

張繼吾甚是得意的笑。

氣氛在清脆剝瓜子聲的渲染下甚是和諧。

照相館的老闆回來了，看到幾個小孩在店裡，有點奇怪的問：“小朋友，你們有什麼事嗎？”

餘鵬停下手裡的活，站起來說：“叔叔，照一個全家福多少錢呀？”

老闆說：“外出照相5元，包含一張膠捲，一張相片，額外加洗相片一張2毛錢。”

餘鵬說：“可以，一共17人，加洗16張，費用是元，一共是元，對嗎？”

老闆說：“是的。”

餘鵬說：“叔叔，我現在沒錢，可以賒賬嗎？我要等到9月1號開學拿到獎學金，才有錢，但是今天必須要拍照。還有以後我們家每年都會拍一張全家福，都請你拍，長久生意，可以幫幫我嗎。”

老闆看著餘鵬乞求的眼神，笑道：“獎學金，什麼獎學金？”

餘鵬說：“科大少年班的獎學金，老闆，我已經是大學生了，絕不會賴賬的，您相信我嗎？”

老闆說：“你就是我們鎮上那個神童？”

餘鵬不好意思的點頭。

老闆看著餘鵬思索片刻說：“你還太小，不可以賒賬，但我可以免費每年都幫你拍照，條件是多洗一張放我店內宣傳。”

餘鵬眼睛迅速一轉，爽快的說：“可以，但是這樣的話，可以再加送我們一人一個相簿嗎？讓我們儲存自己的相片。”

老闆笑道：“你還真精明呀，成本有點高了，不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是一家人，要加洗那麼多張做什麼呢？”

餘鵬答到：“我希望每個家人都有專屬的回憶記事本，僅此而已。”

老闆欣賞的點頭說：“那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