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宜陽方向的敵軍已經被趕跑了,而反攻新安、河陰的戰事又用不著這支在宜陽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勁旅,李睿自然有時間訓練自己的軍隊了。於是,接下來的好幾天,他都在帶著騎兵們練習走佇列。

這走佇列也不是隨隨便便學一學就可以走得整整齊齊的,這需要相當強的控馬技術,同時每一名騎兵之間也得有很好的默契,更需要絕對服從命令,勇敢的不能爭先,怯懦的不能落在後面,千萬人同進同退,渾然一體,這樣才能發揮出騎兵最強大的衝擊力。這需要大量的訓練,想要練到高速衝刺的時候隊形依舊保持嚴整,那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除了訓練之外,李睿還能騎兵的裝備進行了改良。

雙馬鐙這個早就給安排上了,騎兵們一開始挺鄙視這玩意兒,認為只有那些騎術差勁的人才需要這玩意兒,但試用過幾次之後,他們便發現這東西挺好用,在戰馬飛奔的時候可以更好地保持身體平衡,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來。馬刺和馬掌也得安排上,這兩樣東西其實都沒啥技術含量,但非常重要。馬刺可以讓騎兵在雙手都離開韁繩的時候自如地控制馬匹,馬掌則可以保護馬蹄,前者可以大大提高騎兵的戰鬥力,後者可以讓一匹戰馬具備更好的戰場生存能力。要知道,馬的蹄質並不算硬,在高速奔跑的時候踩上突出的硬物,比如說石頭什麼的,就可能會導致馬蹄破裂,這匹馬也就廢了。此外馬掌還能起到類似高跟鞋的作用,讓馬蹄離開地面,免受地面摩擦和積水腐蝕,同時還能大大增加馬蹄的抓地能力,可以說是好處多多。

於是這幾天工匠們都在忙著打製馬掌和馬刺。這兩樣玩意兒的技術含量並不高,熟練的工匠打製起來很輕鬆,估計用不了多久,虎騎所有戰馬都能戴上馬掌,所有騎兵都能裝備上馬刺了。

然後就是武器裝備。

這個時代的中國騎兵的主戰兵器普遍都是矛和戟,其中數戟用得多。八王之亂的時候,長沙王司馬乂就將長戟綁戰馬身上,一匹戰馬綁兩支,騎兵再裝備一支長戟,成群地衝向司馬穎、司馬顒的大軍。當然,長戟的捆綁方式並不是戟尖朝前,因為這樣很容易將被刺中計程車兵挑起來,戰馬體力再強,挑著兩具屍體也跑不動了。他捆紮長戟的辦法很可能是把長戟倒裝過來,讓長戟的橫刃對準敵軍缺乏保護的頸脖。戰馬高速奔跑之下,那一支支長戟便變成了鋒利無比的鐮刀,所到之處人頭四處亂拋,那場面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也難怪司馬穎、司馬顒明明在兵力上擁有絕對優勢,卻一次次被打得損兵折將,這麼血腥的場面確實有點超出他們的心理隨能力。

不過越來越多人選擇了昂貴的馬槊。馬槊不僅逼格滿滿,殺傷力也驚人,光是那恐怖的穿刺能力就不是長戟能比的。不過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製造工藝複雜,造價高昂,是沒有辦法大量裝備騎兵部隊的。不過王輔那兩百多號人是西晉禁軍出身,而從石超手中搶過來那四百號人則是渤海石氏這個冤大頭自掏腰包,不管是西晉朝廷還是渤海石氏,都不是什麼差錢的主,所以這麼昂貴的主戰兵器基本上是人手一支。

除了馬槊之外,大傢伙還會帶一把長刀或者一把劍備用,萬一馬槊脫手了,可以拔出刀劍來繼續廝殺。絕大多數人都選擇用刀,因為人在打鬥的時候用得最多的招數永遠都是砍噼,這是人的本能。

用刀沒問題,問題是他們的刀似乎並不是很適合騎兵作戰。

這個時候不管是胡人還是晉軍,裝備得最多的還是直刀,也就是環首刀。這種刀刀身筆直,開鋒角度很小,在噼砍的時候殺傷力巨大,往往一刀就能砍開胡人身上的皮甲,叫他血濺五步。這種武器在步戰的時候沒問題,但是在騎戰中面對裝備越來越完善的騎兵,那就不大好用了。要說噼砍,敢於跟他們對沖的騎兵基本上都是披甲的,哪怕只是普通的皮甲也能極大地削弱環首刀的殺傷力;要說直刺,環首刀那刀尖根本就不適合刺披甲目標,硬刺的話不僅很可能刺不動,還會因為刀尖受到阻力滑手,抓握刀柄變成抓握刀身,一個不留神幾根手指頭就下來了。此外,直刀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在砍中對手的時候由於刀身筆直,不會像彎刀那樣有附帶的切割效果,這又影響了殺傷效果。

這還怎麼報復社會?

像他現在用的這把烏茲刀就挺好,帶著優美的外彎弧度,鋒利無比,一揮之間能將一頭成年公豬斬成兩截。只可惜,想要打製這樣的彎刀不僅需要非常精湛的鑄刀技巧,更需要極其優良的鋼材,這就註定了這種武器只能作為小眾存在,普遍裝備?那要燒的錢可就海了去了。

要不,自己想辦法設計一種彎刀?

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眼下胡人騎兵的裝備也遠未完善,虎騎現有的裝備也足以應付了。再說了,虎騎軍士們的裝備都是花了大價錢置辦的,質量非常過硬,而這些軍士也習慣了使用這樣的裝備,貿貿然的讓他們改用彎刀,不見得會有更好的效果,搞不好還適得其反。

他跑到存放戰利品的倉庫,一通挑挑揀揀選了六百多把劍拿回去裝備虎騎。這些劍都是典型的四面漢劍,劍身窄長,兩面開刃,全長一米二左右,重量接近八百克……對於以輕薄聞名的漢劍來說,這算重的了。

“每人佩一把。”他說。

虎騎對這種看上去頗為華美的武器不屑一顧:“校尉,這年頭還有誰用劍呀?用刀不好嗎?”

李睿皺著眉頭問:“用劍怎麼了?讓你們帶一把劍上戰場很為難嗎?”

那位曾靠著靈活的身手跟他鬥過好幾個回合的虎騎軍官說:“這玩意兒給文人墨客防身還行,沙場廝殺的話,誰選它誰是白痴!”

這傢伙複姓諸葛,名鈞,據說跟諸葛亮有血緣關係,到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諸葛亮子嗣不豐,後人裡也沒有什麼出色的人才,自打諸葛亮瞻在綿竹戰死之後,他的家族就澹出了人們的視野,再也沒有泛起什麼波瀾。這個諸葛鈞原本在兗州定居,家境寬裕,他自幼習武,刀弓馬槊都十分了得,尤其是刀法,極其凌厲狠辣,出手必見血,在虎騎中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可惜他遇上了將夾槍衝鋒玩得出神入化的李睿,纏頭數個回合連李睿的身都近不了,只能認輸。

作為玩刀的高手,他對在混戰中應該選擇什麼樣的兵器還是很有發言權的。他的看法就是,在混戰中最好用的兵器就是刀,別用劍,劍沒啥用,文人墨客拿它嚇唬嚇唬小毛賊還行,真要將它用於戰場廝殺,那你就死定了!

李睿沉吟片刻,還是決定用事實說話。他讓人拿來盔甲和一把木刀,一把木劍,將木刀扔給諸葛鈞,說:“披上盔甲,你用刀我用劍,我們再打一場,看看這劍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一點用都沒有。”

前兩天校場賭勝,諸葛鈞吃了兵器上的虧,被李睿壓著打,雖說主動認輸了,但心裡老大的不服氣,聽說李睿要跟自己再打一場,他兩眼發亮,飛快的披甲,邊忙活邊說:“校尉,驃下從小力氣就大,動起手來沒個輕重,傷到了你你可別怪罪哈!”

李睿說:“不會,有什麼能耐只管使出來。”

諸葛鈞咧嘴笑笑,由輔兵協助著上了馬,與背對著李睿走出百步外,然後勒轉馬頭,揚聲叫:“校尉,準備好了嗎?”

李睿說:“只管過來!”說用一踢馬腹,戰馬長嘶一聲,朝著諸葛鈞勐衝過去。諸葛鈞也老實不客氣,揮舞木刀直衝李睿,眼睜裡閃光著興奮的光芒。他認為比馬槊的話自己肯定比不過李睿,但現在比試的是刀劍,十個李睿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報仇雪恥的機會來了!

兩匹馬如同兩顆流星,呼嘯著劃過百步之遙,徑直衝向對方。

即將迎頭相遇的時候,李身體在馬鐙上站立而起,身體前傾,目光死死盯住諸葛鈞,木劍筆直地指向對方的胸口!

這一刻,諸葛鈞又一次回想起了那指終被馬槊指著要害,空有一身武藝卻無從施展的恐懼……

幾乎是本能的,他也從馬鐙上站立而起,木刀照著李睿的頭部狠命噼落!

啪!啪!

兩聲脆響中,木屑亂飛,諸葛鈞的木刀結結實實地砍在李睿的頭盔上,發出噹一聲大響,把李睿震得眼冒金星。但李睿的木劍卻重重地刺在他的胸口,哪怕是隔著厚重的盔甲,也讓他痛徹心肺,身體重重向後一仰,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一幫子等著看諸葛鈞狠狠地利用他出神入化的刀法教訓這個囂張的校尉的虎騎軍士們頓時就張大了嘴巴……不是吧,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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