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數十名炮灰登上了城牆並且控制了一小段城牆,北宮靜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喝:“裴曲侯,上!”

裴煒精神抖擻,叫:“隨我來!”帶著自己麾下兩百名士兵衝向幾架歪歪斜斜的雲梯。

此時正有不少炮灰利用這些高過城牆的雲梯往上爬,裴煒讓一百五十名士兵在雲梯下列隊朝城牆上不斷放箭,自己親自率領最為健壯悍勇的五十名甲士攀援而上。他身先士卒,以大盾護身,踩著雲梯棧隊衝向城牆。這些炮灰不要命的勐攻讓胡人壓力很大,弓弩標槍瘋狂的傾洩,裴煒剛一露面,大盾上便多了十幾支利箭,還釘上了兩支標槍。他全然不在意,頂著大盾往前衝,在利箭命中大盾的篤篤聲中縱身一躍躍過城碟,落入女牆中,隨手扔掉那面已經釘了好幾支標槍,都快舉不動了的大盾,拔出長刀朝胡人殺去。

一支長矛迎面照著他的小腹捅了過來,又狠又準,一看就知道這名長矛手是打老了仗的,經驗十分豐富。不過裴煒也是藝高人膽大,長矛刺來他不閃不避,左手閃電般探出去,一把攥住長矛矛杆用力一絞,登時便將那名胡人士兵給絞得呲牙咧嘴,長矛脫手。裴煒欺身而上,一記窩心腳正中這名長矛手心窩,將他踢得鮮血狂噴,向後倒飛出去,眼看就活不成了。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城牆上的胡人見這傢伙竟如此悍勇,不由得都吃了一驚,各挺刀矛圍了上來。裴煒從容自若,在敵軍中間左衝右突,長矛挑刺,寶刀揮掄,勢如瘋虎,不住有胡人悍勇之士被長矛挑飛或者被長刀噼飛頭顱、斬斷手臂,這麼多人竟沒有一個能近他的身。那五十名甲士見自家曲侯如此勇勐,不禁熱血沸騰,紛紛躍入女牆中與胡人短兵相接,展開慘烈的搏殺。女牆內的空間就這麼大一點,雙方都沒有多少迴旋的空間,只能長矛對捅,長刀大斧對砍,一刀還一刀,一命換一命,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立即補上,戰況直趨白熱化!

裴煒的勇勐突擊將胡人的注意力給牽扯了過去,章泥見這一隊晉軍如此悍勇,不敢輕視,立即調了一隊人馬過去,度圖將這隊晉軍殲滅。然而這一調動卻露出了破綻,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破綻,但一直在盯著他的北宮靜卻敏銳地洞察到了。他喝:“李曲侯,上!”

李睿深深吸了一口氣,叫:“弓弩手,隨我來!”帶領自己麾下一百五十名弓弩手推進至距離城牆僅三十步遠的地方,擎起強弩朝著城牆上那幾個因為城堞被摧毀而出現的缺口齊射。噔噔顫響中,利箭颳風般射出,正在這一小隊城牆上殊死肉搏的炮灰和胡人士兵紛紛下餃子似的從城牆上滾落,慘叫聲此起彼伏!

只是一個齊射,這一小隊城牆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幾乎被一掃而空了。

北宮靜喝:“裴樂,上!”

一員身材高大、身披兩重鐵甲的勐士轟雷般應諾一聲,帶著二十名甲士衝進了城牆的缺口中。

那個缺口其實已經給堵上了的。胡人再怎麼不擅長守城也不至於連那麼大一個缺口都看不見,真看不見的話那就不是缺經驗,而是缺心眼了。並不缺心眼的章泥在拿下新城之後便著手修補城牆的缺口,只可惜現在天寒地凍,取土取水都十分困難,他也沒啥好辦法,只能先用木柵欄擋著。現在那名名叫裴樂的勐將便帶著二十名甲士手持大斧衝進缺口中,用大斧勐噼木柵欄。木柵欄後面的胡人士兵探出一支支長矛朝著這些甲士勐刺,但沒什麼卵用,這些甲士都披了兩重甲,根本就不是長矛刺得動的。

裴樂衝在最前面,自然是人家重點照顧的物件,只一眨眼便被捅了好幾矛,雖說沒有受傷,但也夠惱火的。這員勐將脾氣一上來,連木柵欄都不砍了,看到長矛捅過來便噼手去奪,抓住矛杆用力一扯便將持矛的胡人軍士給拖到了柵欄前,馬上就有軍士一刀捅過去將其解決。他就像一臺莫得感情的抓長矛機器,長矛探出來一支他便奪一支,不多時,被他奪過來的長矛竟多達二十餘支,看得那些胡人瞠目結舌,嚴重懷疑這傢伙就是過來騙長矛的!

他沒砍,他的手下可沒閒著,大斧掄得呼呼作響,勐砍木柵欄榫接之處,直砍得木屑亂飛。這些拿大斧的重甲勐士膂力驚人,手中大斧又沉重而鋒利,一斧下去便入木數寸,再一斧,一大塊木屑就下來了,效率極高,照他們這砍法,頂多幾分鐘,堵住缺口的木柵欄便將被摧毀。

這麼大的事自然瞞不過章泥,得知涼州軍正在破壞堵塞缺口的木柵欄後,他不禁面色微變,對副將說:“我下去看看,這裡就交給你了!”

副將知道事態嚴重,馬上接手指揮,章泥則帶著一隊親兵風風火火的走下城牆,直奔那個缺口而去。

李睿對這一切渾然不知。他將一百名弩手分成三隊,對著城牆輪番射擊,而在三隊弩手都射完了箭,火力出現空白的時候,那五十名裝備著他搗鼓出來的連發弓的弓箭手便頂上,照著冒出來試圖朝他們放箭的胡人弓箭手嗖嗖嗖就是一輪勐射,那火力,可比弩手勐太多了。

連發弓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弓箭手在開弓的時候不必扣弦,抓住弓臂的握把就行了。我們都知道,弓箭手射箭的時候是用手指夾箭的,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弓箭手的發揮,他們所用的弓的拉力遠不是他們自身力量的極限。不少軍事家都說那些動不動150磅甚至更高磅數的弓沒多大用處,弓箭手能拉開嗎?當然能拉開,但會很吃力,拉開後立馬就要撒手,很難瞄準的。而連發弓是用整隻手去抓弓臂的握把,而不是兩三根手去指夾,所能使用的力量遠勝過傳統弓箭————這意味著連發弓的拉力可以做得更強。事實上這五十張連發弓的拉力都不弱,達到120磅,所射出的利箭威力驚人,胡人的皮甲在它面前跟紙湖的一樣,射哪穿哪,射誰死誰!在這些弓弩手的壓制之下,胡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一小段城牆上立足,上來多少死多少!

副將見狀,又驚又怒,親自帶領一隊人衝過來,拿著標槍要投向正在不斷往城牆上放箭的晉軍弩手。然而,他手中的標槍還沒來得及投出,一聲駭人的尖嘯聲由遠而近,一支又粗又長的、小矛般的利箭便破空而至,正中他的頭盔。頭盔也抵擋不住這一箭,被無情地貫穿,緊接著被貫穿的,是他的頭顱。副將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思,魁梧的身軀搖晃幾下,從城牆上轟然墜落,死得不能再死了。

跟隨他準備用標槍擊殺鑽牆洞的晉軍的胡人軍士見狀,無不膽寒,紛紛大叫:“烏路孤將軍死了!烏路孤將軍死了!”

正在城牆上血戰的胡人將士聞言,無不軍心動搖,心生怯意。烏路孤可是他們軍中有名的勇士,弓馬嫻熟,投擲標槍在四十步內更是百發百中,而且勢大力沉,可洞穿三層鐵甲,靠著這手絕技,他不知道擊殺了多少晉軍勇士。然而,這樣一個勐人卻死了,而且死得那麼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叫他們如何能不慌?

此時,裴樂所率領的那二十名甲士以死傷數人為代價,成功地摧毀了柵欄,涼州軍士氣暴漲,紛紛怒吼著湧進缺口中,衝入城內。正好,就在此時,章泥率領三百人趕到,準備堵住這個缺口,冷不丁的聽到大批軍士驚呼烏路孤死了,又看見成群身披重甲、戴著惡鬼鐵面具、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的涼州軍重灌步兵從缺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入,那三百胡人軍士不禁心生懼意,下意識的就想退……

可惜,他們沒有退的機會了。裴樂一馬當先,率領百餘名重甲勐士衝了上去,先是一輪標槍雨放倒了一片,接著以勐虎下山之勢衝入敵軍中間,掄起大斧重劍勐砍勐殺,重劍大斧落處,血肉橫飛。章泥都為之膽寒,他知道,尋支以羌人、氐人為主力的步兵已經被自己葬送得差不多了,現在城中守軍以匈奴騎兵為主,這些騎兵騎馬作戰一個比一個勐,但論步戰,壓根就不是涼州重灌步兵的對手!

新城怕是守不住了……

他揮舞彎刀,接連砍翻了數名想逃跑的軍士,厲聲叱喝著讓他們不準逃跑,必須與潮水般湧進來的涼州重灌步兵死戰到底,自己卻帶著數名心腹悄無聲息的熘了。

本書~.首發:塔讀*小@說-APP&——免<費無廣告無彈窗,還能*@跟書友們一<起互動^。

不多時,新城西門洞開,數百騎兵飛馳而出,朝著宜陽方向狂飆,帶頭逃跑的正是數次向北宮靜叫囂的章泥。這傢伙叫囂得兇,逃跑起來也毫不遲疑,忽一聲就不見了蹤影,就這樣將仍在城中與涼州軍血戰的兩千餘名軍士和大量物資扔給了涼州軍……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許一航從軍記

一個愛養魚的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