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預判了那隻“熒光綠”的行動軌跡,一箭,射中了它。

我,親眼看著那團“熒光綠”從五百米外的殿頂跌落到了地上。

雖然,我不知道景沅這“五百米外一箭命中”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但是,聽到侍衛們的歡呼聲,我覺得應該是很厲害的樣子。

“何如?(怎麼樣?)”將手裡的弓扔回給它的主人後,景沅看向我,洋洋得意道。

“此則阿姊初見陛下之英勇也。(這是姐姐我第一次見陛下如此勇猛的一面。)”何老師我十分客觀地點評了一下景沅剛剛那一箭。

有一點很重要,景沅是皇帝,我得稱呼他為陛下,不然的話,在這個時代屬於犯罪,就算是景沅名義上的皇后也得稱呼他為陛下,不容有他。現在,身邊這麼多人呢,我自然得稱呼他一聲“陛下”。

分分鐘,有人將那隻“熒光綠”抬到了我們面前。

它,看起來像一隻哈士奇,綠色熒光哈士奇,原諒我沒有見過狼,不好判斷說它是不是。

一個侍衛蹲下身,在那隻死掉的“哈士奇”身上摸了一把,說:“裝神弄鬼!”

可不是嘛!摸了他一手的綠色熒光粉。

“使人驗之。(讓人查一下。)”說完,景沅摟著我回到了殿裡。

景沅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君無戲言”,除了造反和離開他,我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想在大半夜的時候看人裝神弄鬼,可以的,他還會陪著我一起看。

這熱鬧也看過了,重新上床睡覺,畢竟,景沅還要早朝。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景沅又是悄無聲息地走掉的。

我剛坐起身,就聽安娘說道:“行動緩之,創口愈,亦不能以輕心掉之。(動作輕微一些,傷口癒合了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看向走過來的安娘,笑道:“安娘所言極是。(安娘說得對!)”

“潑皮。(調皮。)”說著,安娘將一件長衫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後,扶著我下了床。

洗漱完,我坐在梳妝鏡前,靜靜地享受著安孃的梳頭服務。

“太醫言但時塗藥,額不留臃。(太醫說只要按時塗藥,額頭上就不會留疤的。)”安娘見我盯著鏡中的自己,話也不說,忙寬慰我道。

“吾不患其然,吾慮昨暮之事謀者何所圖。(我不擔心這個,我是在想昨晚搞事兒的人的目的是什麼。)”我說。

“雖未有人以其事為傷,言未及者次,不曉其故。鬼魅不懼,懼人心也。(雖然,沒有人因此受傷,但是,說不好還有沒有下次,下次,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事兒。妖魔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安娘說。

是的,這世間,最可怕的,是人心。

“翠喜在哪裡?她沒被嚇到吧?(翠喜何在?其無惶乎?)”我想起了翠喜,半天不見她的身影了。

安娘笑了,說:“勿憂之,翠喜乃堅強之人。今晨,其得林相之令,又行驅邪之禮。(不用擔心,翠喜很堅強。今早,她收到了林相的指令,又進行了一場驅邪儀式。)”

又來?不會和上次一樣,自由發揮吧?肯定是這樣的……

“翠喜,此時於廚下煮雞。(翠喜,這個時候在小廚房裡燉雞。)”安娘補充道。

這不,“綠色熒光狗”事件的受害者出現了,一隻雞。

沒想到,長得白白淨淨的林晚,能想出如此噁心人的事兒來,太后宮門口,又是一地雞毛和血腥。

話是這麼說,不過,午飯時的雞腿,還是很好吃的。

午飯後,安娘將今天的涼報拿給了我。

雖然,一千多年前的生活裡沒有手機和電視機,穿成太妃的我也不能隨意出宮,但是,我不覺得無聊,除了吃吃喝喝睡午覺,還可以讀書看報做針線。這個時代的桌遊也有很多種,宮裡偶爾還有文娛活動,找個理由出宮也是可以的,前些天,我不就是藉著外事活動的由頭出了趟宮嘛!

涼報的速度都要趕上高鐵了!

昨晚發生在宮裡的“綠色熒光狗”事件今早就被報道了出來,說是有一隻被人為塗了夜光粉的狼夜闖皇宮,被皇帝一箭射中,就地正法,沒有人員受傷。還說,如果有人看到類似的發光動物或是瞭解相關情況,可以報官,或是在能力範圍內自行抓捕,官府有獎,並承諾保護舉報人員的人身安全。

我,一個人,頑強地讀懂了這則報道。

讓市民們知道這不是妖魔作祟就行了,狼,估計他們不會太害怕,這官府有獎了,說不定還會有人半夜裡滿大街找帶熒光的狼。

聽翠喜說,雖然城中平日裡有宵禁,但是管得不嚴,只要不吵不鬧,貼著牆邊走,被抓到後積極配合核實身份,巡邏的官兵大機率不會抓人。

“賞金甚多,定有持兵滿街衢求綠光狼者。(這賞金不少,肯定會有人抄著傢伙滿大街尋找帶著綠光的狼的。)”坐在旁邊煮著茶的翠喜說道。

“蓋彼亦未曾料到,官為解,出兩錢,市人不畏此狼,並爭相捕之。(大概,對方也沒有想到,官府發了篇報道,支出些錢兩,市民就不怕這綠光狼了,還會爭著去抓。)”說著,安娘將削好的蘋果塊兒盛在碟子裡,放到了我的手邊。

“好手段!”我放下了手中的涼報,開始吃蘋果。

“有求覲之帖,小姐欲觀之乎?(有一些求覲見的帖子,您要看看嗎?)”安娘問我。

“吾識之乎?(我認識她們嗎?)”我問道。

求見太妃我的都是貴族女子,男子進後宮是件很難的事情,當然了,宮裡的侍衛和太醫是可以進的,還有那個一人之下的宰相林晚。

“刑部侍郎嫡女王會玲,小姐欲觀此帖乎?(刑部侍郎嫡女王會玲,您要不要看看她的帖子?)”安娘問道。

王會玲?她是來向我彙報捐衣活動的進度的嗎?

“見。”看完王會玲的帖子,我說。

人家王會玲說要來向我彙報捐衣活動的進度,我為什麼要拒絕?我和太后是活動的監督人,進度,我理應知道,就算這進度是虛假的,我也想看看她們準備如何忽悠我。

“奴婢聽聞此女其父非佳,毀德之家,子多奸。(我聽說,這個女人她爹不是什麼好人,壞人家的姑娘多半兒好不了。)”翠喜,端茶過來,開始了她的八卦。

“染府者,知真多!(混過相府的人,知道得真多!)”我笑道。

“吾長於鄉間,每日除業于田間,惟一消遣即聽村婦閒語,久而悅吾,方知村中且嫁吾於河伯,立以告吾,令吾有早備,逃過一劫。後予遂喜與人閒話,閒聊能使吾得聞,又能與人周旋,無所損。(我在鄉間長大,每日除了勞作,唯一的消遣就是聽村裡的嬸孃們聊天,處得久了,她們很喜歡我,當她們得知村裡要把我嫁給河神的時候,立刻將這件事兒告訴了我,才讓我有時間提早準備,逃過一劫。後來,我就挺喜歡跟人閒聊的,聊天不僅能得到一些訊息,還能和人進行交際,沒什麼壞處。)”說著,翠喜幫安娘倒了一杯茶。

誰不喜歡聊八卦呢?我現在就很好奇翠喜嫁河神這件事兒,不過,這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別提了吧?

戰術性喝茶。

得到了太妃我的接見,王會玲第二天早早地就在殿外候著了。想必她多少是知道些我和景沅的事情的,就算她之前什麼都不知道,那她現在在皇帝的寢宮外等著接受太妃的接見,不知道也該知道了。

見到自己入主中宮最大的障礙,王會玲絲毫不慌,行完禮,在我賜她的座位上坐下後,她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首先,王會玲先把自己接手的這個“爛攤子”形容了一下,大概,就是前任負責人如何之不負責任,如何之不懂管理之法,如何之把本應簡單的事情搞得複雜;然後,她開始講自己接手這個“爛攤子”之後的所作所為,還講了自己對這個捐衣活動的看法和預期。總之,就是講起來沒完沒了,語速,還很慢。

姑娘,你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希望能等到皇帝吧?你失算了,景沅那傢伙昨晚跟我說等你走了之後他再回來,你這一身新衣服怕是白做了。

不過,話說回來,王會玲這裙子無論是花色,還是樣式,都很好看,我也想要一件!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安娘,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注意王會玲的裙子,可能是我沒有表達清楚(畢竟眼神的表達能力有限),安娘回了我一個看起來像是“我這就把她擺平”的眼神。

呃……

我剛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就聽有人來報,說是英雄來了。

我,儘量控制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誰不喜歡能擼的國家重點保護動物呢?

“哀家迎英雄,愛卿自便。(娘娘我去迎接一下英雄,你隨意。)”說著,我儘量端莊地站起身,拿著護臂,和安娘出去迎接英雄。

翠喜,自然要留下裝樣子,隨便監視王會玲,多事之秋,小心為上。

等我走出殿門,仰頭望向天空的時候,就見英雄在半空中盤旋,沒想到這傢伙還挺社恐,不是熟人叫還不下來。於是,我在安孃的幫助下戴上了護臂,招呼英雄降落。

等我帶著英雄回到殿裡的時候,見此情景的王會玲聲音顫抖地說道:“娘娘,此物,甚是兇猛。”

“無妨,英雄與哀傢俬交甚好。(沒有關係的,我和英雄是好朋友。)”說著,為了證明我的話,我摸了摸英雄的頭。

對於我的動手動腳,英雄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不然,它也不會趁著自己閒暇的時候來看我。

我將英雄放到了鳥架上,跟它說我去忙國事,稍後來跟它玩,然後,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聽王會玲彙報工作。

翠喜和英雄不熟悉,所以,安娘在我的吩咐下去招待英雄了。翠喜,開始負責我和王會玲的茶水點心。

如果,是聽八卦,翠喜能站著聽一天,但是,聽王會玲貶低別人,吹自己的牛逼,翠喜的表情管理逐漸失控,嘴角都懶得抬了。

要不是考慮到場上局勢,翠喜,怕不是會掀桌子,讓王會玲閉上嘴趕緊滾。

我十分不想留王會玲吃午飯,但是,她說個沒完,事關國家大事,我也不好打斷她。

不能攆人走,不能掀桌子,我正計劃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英雄,它來救我了!

英雄撲稜著翅膀,飛向了王會玲,繞著她飛了一圈兒後,停在了她頭頂正上方的房樑上。

為了保持住端莊的儀態,王會玲竭力掩飾內心的驚恐,看得我都有點兒於心不忍了。

可能是見王會玲不走,英雄撲騰了幾下翅膀,還叫了兩聲,還是不溫柔的那種叫法。

“英雄,鳥架。”多少,我得管一管啊,別讓人家說太妃我放任一隻隼嚇唬人家小孩兒。

英雄,無視我的話,就在房樑上待著。可能,它聽不懂,畢竟,它是一隻隼,不是人不是?

“娘娘,此會玲所定之計,而敢求過目,娘娘若無所囑,會玲請辭。(娘娘,這是我寫的工作總結和計劃,請您過目,如果,您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會玲告辭了。)”說著,王會玲呈上來一個摺子。

寫了摺子還講了這麼長時間的廢話!這一上午文言文聽得我這腦神經都超負荷運轉了!

歡送走王會玲和她的侍女,我們三人一鳥算是輕鬆了,隼主動回到了鳥架上,享受起被三位姐姐圍繞的閒暇時光。

得知王會玲已走的景沅匆匆趕了回來,一見面,就聽他說:“其待久也!不犯之乎?(她待了這麼久啊?沒有冒犯你吧?)”

我搖搖頭,說:“其飾甚美,待久不見,乃去。(她打扮得很漂亮,等了好久不見你出現,就走了。)”

“阿姊喜其裙或首飾?通置之!(你是看上了她的裙子,還是首飾?通通置辦上!)”景沅說。

要不怎麼說景沅能當上皇帝呢?人家是真的會抓重點!

安娘和翠喜說去準備午飯,兩人說笑著走了。

等她們一走,景沅立刻將我摟在懷裡,說:“毋食其醋。(不要吃她們的醋。)”

“此言,當與他人言。(這句話,應該跟她們說。)”見景沅想親我,我忙制止道:“莫當英雄面親吾。(別當著英雄的面親我。)”

景沅看向一旁的英雄,說:“隼也。”

“吾以為其知之矣。(我覺得它是懂的。)”我也將視線移到了英雄的身上。

英雄,像是有些害羞,將頭,扭向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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