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經歷的這場可能叫做“穿越”的事故,再想想渣男在自己孕期出軌導致自己遭遇車禍被送進了搶救室,著急,氣憤,心酸,各種情緒一下子襲來,不爭氣的我,流下了眼淚。

站在我身旁,一直在留意我的神情的安娘忙拿出手絹幫我擦拭眼角的淚水。

見有人安慰,我還來勁兒了,咧開了嘴,還沒等我哭出聲,安娘將手裡的手絹捂在了我的嘴上,低聲說:“旁有人。(附近有人。)”

我以為,安娘說的是奉命保護我的鎧甲男,不成想,是其他人。遠遠地,我聽到有女人在說話,她們說的是什麼,我聽不清,這離得又遠又是文言文的,我聽得清才怪。不容多想,我立刻收斂了心情,此時,此地,不適合宣洩情緒。

安娘知道我是個明事理的人,她很快鬆開了捂著我嘴的手,將手絹塞進了我的手裡,隨即,在我身邊站好。就見她神情嚴肅,像是準備迎戰。

怕不是,來者不善?

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我看向安娘,見她豎著耳朵,沒有理會我的意思。

深呼吸……

應該是她們走得近了,我聽到了一些對話。

“恐久寢於龍床,後皆入不得帝寢。(怕不是早就睡在龍床上了,皇后都進不得皇帝的寢宮的。)”一個女人的聲音。

“亦不見生得如狐媚子,即皇帝所好也,為旁人亦無策,更不敢言。(也沒見生得一張狐媚子臉,可是,皇帝就是喜歡啊,旁人也沒有辦法,更是不敢說一個字。)”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聽懂了!

我看向安娘,想著在自己有所動作之前先問過她的意見,畢竟,我現在一身兩命,可不敢胡來。

還沒等我說幾個字,就見安娘轉身就走,還氣勢洶洶的。

她不會是去打架吧?

我剛想站起身來跟上去,就聽站在我身後的鎧甲男說:“娘娘,勿憂。(娘娘,不要擔心。)”

緊接著,就聽到四個響亮的扇耳光的聲音……

“聞汙言臭,則舌不可留矣。(再讓我聽到一句汙言穢語,你們的舌頭就不要再留著了。)”就聽安娘吼道。

哇哦!安娘威武!

“娘娘,末將去去就來。(娘娘,我稍稍離開一會兒。)”鎧甲男躬身施禮後,轉身走了。

他不會也去打架了吧?

我回頭看去,就見鎧甲男閃身隱入了一片樹叢。

我,好不好去看看?還是,繼續在這裡端莊地坐著,欣賞湖景,曬曬太陽?

還沒等我想出個結果,就聽一聲“啊”,嚇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緊緊地抱住了自己,不是很想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還沒等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一地,又一聲悽慘的“啊”傳來。

我能感覺得到,我的額頭流汗了。要不是那兩聲驚叫不是安孃的聲音,我早就崩潰了。

很快,安娘回來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站在我身邊,陪我賞景。

不見鎧甲男,我低聲問了句:“那個男人呢?”

“善後。”安娘說。

善後,這個詞兒,還真是無論在哪個年代聽,都不是那麼吉利。

也不見安娘說一句“娘娘,咱們回宮吧”,我只好安靜地坐著,想著曬曬太陽也好,幫錦墨這身子補補鈣,以後,踢起自己的小老公來,腿也有勁兒。

要不是知道錦墨和景沅以後是葬在一起的,我也不會磕他們這對兒CP,“學為人師、行為世範”,這句話,我還是記得的。

我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想著這個時代生活在皇宮中的女人有什麼消遣。當然了,首先排除琴棋書畫,我是一不通音律,二不會下棋,三不會用毛筆,四隻會畫粉筆畫,小學老師嘛,粉筆畫還是會的。總不能讓景沅幫我組織一下宮裡的小孩兒,讓他們來我這裡聽數學課吧?

放不下我班裡的孩子們啊!也不知道他們的代課老師是哪個,教得用不用心!不行,不能再想了,生氣!我想回去!心裡,淚流滿面啊!

鎧甲男回來了,真的,我不用回頭,也不用他說話,他走路時造成的地面震動就能讓我知道他回來了。

這人的體重,再加上他身上鎧甲的重量,怕不是要有三百斤。

“娘娘,末將歸矣。(娘娘,我回來了。)”鎧甲男那大嗓門啊,距離我一米都震到我的耳膜了。

“娘娘,風起,還宮否。(娘娘,起風了,回不回宮啊?)”想必是見人員到齊了,安娘喊我回宮。

我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那還不馬上走!鎧甲男身上現在不僅是殺氣重,還有血腥味,嚇死我了真的!

安娘向我投來一個眼神,示意我“一切OK”。

OK不OK的也得趕快回去,我現在主要是想離陰嗖嗖的鎧甲男遠點兒。

等安娘關上了殿門,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拉起安娘就往殿內走。

“他是誰啊?你認識,瞭解他嗎?”我低聲問道。

安娘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談將軍曾為親王府副典軍,乃皇帝親信,雖行事有不虞,然其死無二。娘娘為其主傾慕之人,斷不為傷娘娘之事。(談將軍曾經是親王府副典軍,是皇帝的親信,雖然做事不計後果,但是忠心不二。你是皇帝喜歡的人,他是萬萬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的。)”

我覺得自己的聽力成績越來越好了,安娘話的意思我聽明白了,雖然,我不知道親王府副典軍是個什麼職位,但是,不知道應該沒什麼大礙。

“你們,熟識?”我好奇,畢竟,一個是皇宮裡的宮女,一個是親王府的武將,這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

安娘,嘆了一口氣,她先是幫我脫掉了翻領披襖,然後扶我在矮凳上坐了下來。

“方鼓警,始思識君於謝府。十五載,四火兄,已令奴婢無識。(剛剛,經他提醒,我才想起自己曾經在謝府見過他。十五年了,四火哥哥,已經讓我認不出來了。)”安娘一邊幫我倒茶,一邊講著自己和談將軍的往事。

十五年前就認識了?青梅竹馬?八卦的何老師微笑著歪了頭。

我從安娘手裡接過茶杯,說了句自認為很地道的當地話:“談將軍,婚娶否?”

見我又想起把自己嫁出去這件事兒了,安娘漲紅了臉,她摳著指甲,想說些什麼,又沒有說出口,垂著頭,不敢看我。

哦!我,懂了!

這嫁與不嫁的區別,不在於惦記不惦記我這個小姐,而在於嫁給誰。

誰不喜歡將軍呢!我也喜歡!

“你不知道的話,那我問問景沅吧。”我喝了口水,若無其事地說道。

“奴婢取溼帕為娘娘淨手。(我去拿溼毛巾給你擦手。)”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安娘跑了。

她能躲到哪裡去,還不是端著溼毛巾回來給我擦手。我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沒有繼續八卦安娘,乖乖擦手,然後吃太醫“開”給錦墨的棗。

從這個時代的鏡子裡看不太清楚錦墨的臉色有多麼地不好,不過,看手臂的話,也看到出來,錦墨這妹子的面板不是冷白皮,是貧血。所以,棗,我幫她多吃一點兒,而且,這是有機食品啊!有的吃還不多吃一些!

午睡過後,安娘幫我削了一個嘎紅嘎紅的蘋果,還幫我科普了一下,蘋果在這個時代叫做“林檎”。

啊!聽起來,像是我吃不起的樣子。

這個時代的蘋果,怎麼說呢,就,味道比較厚重,酸酸甜甜,就,沒有超市裡賣的那麼水大,沒有那麼甜,個頭兒,中規中矩。

總之,我,太妃,不能踩著筐吃的東西,想必,是比較金貴的。不過,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是能踩著筐吃的,眼下,我身邊成筐的只有錦墨竹馬送來的那兩箱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了。

之前探監的時候,我和安娘將我們手邊所有的散碎銀子都拿了出來,由安娘去打點獄卒了,目前,我們手邊是一毛錢都沒有了,而且,據安娘所說,我們的“月薪”還要等一陣子。幸好,太妃吃飯、穿衣、燒炭不要錢,要不然,我和安娘還得想著變賣“國禮”,不然的話,也沒有其他來錢的途徑了。

“今天,景沅沒來過嗎?”我想到了錦墨那位有錢有勢的皇帝大侄子。

安娘搖頭。

他忙點兒也好,如果,他來找我,我還得努力平衡“對他好”和“保持距離”這兩件事兒。

說句良心話,我挺喜歡景沅的。痴情,年下,皇帝,小狼狗,長得還好看呢,五官立體,腰細腿長,身體還好,誰不喜歡啊?但是,我現在所佔據的身體是謝錦墨的,我不能用別人的身體跟年下小狼狗談戀愛,而且,我是個還沒離婚的已婚姐姐!那真是於精神,於肉體,我都不能跟景沅有什麼發展。怎麼說呢,相見不如懷念吧!想到這裡,我懷念卡拉OK了,我好喜歡那姐的歌。

晚上,安娘拿了紙筆出來,問我會不會寫字,說是可以教教我,至少要會寫自己的名字。

我,數學何老師,確實不會寫毛筆字,不過,一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二是為了學習保命的技能,我,學著安孃的樣子,拿著毛筆,照著字帖,在紙上寫起了字。

就這樣,我們倆兒發現了一件能震驚我們好幾天的事兒,那就是:錦墨身體的有關於寫字的肌肉記憶還在,我,是可以寫字的!雖然,我不能寫自己想寫的,畢竟我不懂古文,但是,照著字帖寫,還是會寫的,寫得還很好看,那字型是特別地好看!

安娘激動得抱住了我。當然了,我也很激動!技多不壓身啊!

會寫,我就多寫點兒!字帖有什麼意思啊,抄書!我去翻了翻皇帝的書架,是的,我現在在本屬於皇帝居住的殿裡住著,書架上,都是皇帝的書,也不知道是先帝的還是景沅的,反正,我在書架上找到了一本《算經十書》。

古董啊!《算經十書》可是世界上第一本由國家頒行的數學教科書啊!我是數學老師啊!別的不懂,見了這本書,相當於見到了前輩啊!

“恭喜娘娘,尋遣歲月好。(恭喜你,找到打發時間的好東西了。)”候在我身旁的安娘說道。

“皇帝的書,我能隨便看嗎?”我問安娘。

“不為謀逆,或有辱宗室顏面之事即可,他事,如娘娘所為,帝亦踢之,有何不能為者?(只要你不做謀逆或是讓皇室顏面受損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就像你做過的,連皇帝都踢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安娘說道。

我,覺得安娘在埋汰我。

在看這本原版古籍之前,我先擦了擦手,說不定是first edition(初版)呢!我這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感覺自己可牛逼了!

我讀書的時候看過帶譯文和備註版本的,所以,現在看這原版的基本能看懂,難度不大。總之,我在一千多年前的大涼王朝找到適合自己的讀物了!看書,再抄一遍,連字一起都練了,這消遣不錯呀!

我正抱著書看呢,就聽有人輕咳了一聲,循聲望去,見是景沅。

這小子,走路一點兒聲兒都沒有的!殿門口的護衛和他隨身的公公也不通報一聲!

見皇帝來了,坐在我身邊幫我剝花生皮的安娘嚇了一條,她忙站了起來,給皇帝請安。

景沅也不在意安孃的逾越之舉,他徑直走到我身邊,歪著頭,看了一眼我手中書的名字,然後一臉疑惑地說了句:“識乎?(看得明白?)”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算術老師。”然後,舉起手中的書,說:“此書,傳千年。”

“沅兒不知也,阿姊知其甚好,今後,勞煩阿姊多教吾子,使之博學,無若沅兒者,唯舞刀槍。(我不懂這個,你懂的話就太好了,以後,還要麻煩你多教教咱們的孩子,讓他們博學多才,不要像我這樣,只會舞刀弄槍。)”說著,景沅在我身邊坐下,一臉傻笑地看著我。

景沅的話讓我反應了好一會兒,等我想明白了個大概,我想打他。不過,安娘剛剛才說過,我,就算作為太后,也不能做謀逆或是讓皇室顏面受損的事情,這打皇帝,豈不是一下子把這兩件要命的事兒都做了?

“你吃飯了嗎?”我還能說什麼?

景沅搖頭。

“皇帝不吃飯沒人管嗎?”我驚大了眼睛,這天兒都黑好久了,皇帝還沒吃飯?

“沅兒忙一日錦旗獄,方從刑部來。(我忙了一天錦旗的案子,剛從刑部回來。)”景沅說道。

“有好訊息嗎?”我激動得差點兒把手裡的書扔出去。

“沅兒腹中飢餓。”景沅眨著他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安娘,快!給皇帝備膳!”我叫道。

看來,我又得喂孩子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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