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很快透過了中書以及門下省,發到了秦王府,李文斌接完聖旨,摸索著聖旨上的字,長嘆一聲。

不管怎麼樣,這個可憐的女人總算是可以安心了,自己也算是對得起她的生恩。

聖旨上還說明了,會等李世民的陵墓建成之後,將李氏附陵,這算是徹底的承認了她的身份。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能說李文斌是私通子,他成為真正的太子最後的一個障礙已經被掃除。

“王爺聖眷正隆啊。”

王府的長史許敬宗看著一臉感慨的李文斌,發出了自己的讚歎。

原本的他只不過是秦王府的一名普通學士,年輕的許敬宗並沒有一下子就展現出他的學問,在眾多名臣的光環下顯得有些默默無聞。

直到李文斌被封為秦王,在他翻閱秦王府的王府屬官的名單時,發現了許敬宗的名字。

高宗時期才平步青雲,在武週一朝官運亨通,最終得了善終,這讓李文斌對於這個歷史上有名的“奸臣”很感興趣。

如果是換了周興、來俊臣這樣的酷吏,李文斌是連考慮都不會有就直接殺了,可許敬宗本身非常有才華,可以當做一柄利刃來使用。

而這柄利刃所指的方向,是否會反噬,那不還是要看執刀人自己的能力嗎——而李文斌就是有這樣的信心。

被李世民封為秦王的李文斌在深思熟慮之後,有了一絲危機感,他感覺自己的這個皇帝父親會不斷的磨礪他,甚至用養蠱的方法,將他磨礪成真正的一代明君。

甚至李文斌懷疑,李世民的這種方法就是跟李淵所學的……

家傳淵源了屬於是。

這樣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李文斌不知道,這只是他的一種直覺而已。

為此,李文斌迫切的需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班底,能對他死心塌地的那種。

而許敬宗就是一個很合適的人,只要能徹底的掌握住他,那他就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

可如果使用不善,亦或是執刀人自己能力弱,那才有可能遭到反噬。

“老許啊,過來坐。”

李文斌衝著不遠處的許敬宗招手:“別老躲在陰影處看人,你這樣會嚇到小朋友的你知道不?就算嚇不到小朋友,嚇到那些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與李文斌接觸多了,許敬宗已經知道這位秦王對自己人其實是很隨和的,很少擺王爺的架子,玉石從善如流,和李文斌並排而坐。

“王爺,你是不是想要問我,陛下此舉是否有什麼深意。”

“是啊,老許。直到今日,父皇他才肯追封本王的生母,卻又在這麼一個時機。所以想問問你有什麼看法。”

捏著下巴想了一會,許敬宗不確定地說道:“臣以為,陛下這樣做,是打算讓王爺對那些世家門閥開刀了。”

“你也這麼想嗎?”

“那臣先請問王爺,你的想法是什麼?”

“本王覺得,父皇他這樣做,是想看本王是否會被世家門閥所控制住,再現前隋的往事。”

隋文帝的老婆獨孤氏就是門閥之女,把這當皇帝的老公欺負的都不像樣子,楊堅不知道多少次被氣的“離家出走”,可最終還是乖乖的回去。

而隋煬帝之所以能在數年之間就弄的天下大亂,也是因為門閥——不過他不是順著門閥,而是為了剷除門閥弄成了這樣。

李文斌讀隋史的時候,總有一種感覺,就是楊廣是想要和門閥同歸於盡的,他為了消耗門閥的實力,不惜數徵高句麗,弄的天怒人怨。

最終門閥沒倒下,反而是他先倒下了。

雖然也大大的消耗了門閥的實力,可這樣做也確實是有點代價過大。

“王爺,如果陛下真的將對付門閥的事情交給你,你會怎麼做呢?”

“本王覺得,打蛇就要打七寸。士族最厲害的是什麼,就是他們的詩書傳家。幾乎所有人的讀書人都是出自他們家中。朝廷就算是想勇敢寒門士子也根本沒有,所以就只能依賴他們了。”

“如果讓給本王做的話,那就是打破門閥對於文化的壟斷,真正的讓讀書識字可以走入尋常百姓家中,而不是再像以往那樣遙不可及。”

“王爺,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將要面對的可是天下士族的怒火啊。而且就連我,其實也是士族中的一份子,難道王爺真的如此信得過我許敬宗嗎?”

“信得過,因為我們目前有同樣的目標。”

“哦?王爺難道知道臣的目標是什麼?”

“重新振作許家,讓許家成為第一流的家族,是這樣嗎?”

“……”許敬宗沉默了一下,點點頭,“王爺說的不錯,如果我真的幫助王爺做到了這一步,王爺必然我大力酬謝我。那我許家豈不是會成為新的門閥?難道王爺就不怕反噬嗎?”

“不怕,因為本王有前隋兩位皇帝所沒有的見識!”

二人一邊說,一邊喝著酒,越聊越是痛快,到後來甚至已經開始聊許敬宗在日後如何造反,如何控制朝廷,如何架空李文斌了。

可就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題,卻讓二人聊的越發興奮,就好像兩個人在進行兵棋推演一般。

這場討論一直持續到了深夜,以許敬宗不勝酒力,酩酊大醉為止。

李文斌現在雖然已經喝了許多的酒,連站都站不穩了——和自己人喝酒就不用耍心機,李文斌可沒讓如月在酒裡摻水。

此時他雖然是步履蹣跚,可腦中卻是極為清醒,對於如何對付門閥士族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想法。

果不其然,在李文斌和許敬宗徹夜長談後沒幾天,機會就來了。

涇州刺史,燕郡王李藝反了。

這個李藝也就是隋唐演義中的羅藝,武德三年歸順的大唐,因為屢立大功被封郡王,並賜李姓。

李藝和前太子建成交好,雖然李世民表現出了寬宏大度,對於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餘黨並未過於追究,可他依然惶恐不安。

最終在李氏女子的蠱惑之下,豎起了叛旗,反叛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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