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演出？
人們的情緒是會相互感染的。
在二胡升級成二級技能，第一次在這個名為杏花鎮的小鎮演奏後的效果，堪稱效果驚人。
燕長青就那麼拿著罐子，看著人們把幾角幾分甚至幾塊錢放進來，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
每次有類似的情況出現，總會讓人特別愉快。
並不是單單是指錢。
能用自己的音樂讓人覺得心情愉快，哪怕是決定躺平的人，也會開心的好吧！
眼看人少了點，燕長青正要和二叔收拾東西回家，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你們是不是去油田那邊也演奏過？”
“是啊！”燕長青對他的用詞很滿意，聽聽，是演奏，不是老俗套的賣藝掙錢。
一聽就是有文化的人！
“我還運氣挺好。”中年人感慨了一句，笑著說道。“早聽說有個小朋友二胡拉的特別好聽，一直覺得是別人誇大了，今天一聽，真是名不虛傳。”
燕長青納悶：有事兒快說啊，下雪了，我們這著急回家呢！
中年人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我是油田那邊的。過段時間，我們準備辦個小年晚會。想請你去演出，你們看怎麼樣？”
說話的人看的是燕二河，他以為是這個成年人做主。
結果燕二河當時就把目光投向了侄子——倆人一起出門的次數越多，他的話語權就放棄的越徹底，何況人家也不是請他。
燕長青有些猶豫，和油田人打好關係肯定有好處，畢竟經常去人家地盤的。
但是做事嘛，先小人後君子，該問清的還是要問清的，於是猶豫道：“我們是桃樹鄉的，離油田遠著呢！”
中年人一聽沒拒絕就有了譜兒，這年頭油田想請人還是比較簡單的，因為他們有優勢：“路費報銷，安排住宿，演出費用是八十元。另外到時候我們還會發福利，你去演出的也有，具體是什麼我們也在商量，但是米麵油肉肯定有，到時候沒了你找我。”
燕長青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很乾脆地點頭：“那行，小年那天我們肯定到。到了怎麼聯絡你？”
“你打聽一下文體中心，我是油田文體中心的主任祝昌盛。”中年人說著在身上摸了摸，最後摸出來個小本本。“我也沒帶別的東西，我給你寫個條子，到時候你就拿條子給過來。小朋友你的名字家庭地址說一下……”
等燕長青說了名字地址，他一邊寫一邊說道：“最好上午來，我安排節目時間。今年大夥兒都挺忙的，元旦都沒放假在忙，想辦個活動時間也不好找。”
說著就寫好了，到底是文工團的，字寫得挺飄逸。
上面寫著‘今請桐樹縣桃樹鄉大燕莊，燕長青小朋友，來油田文體中心舉辦的晚會參加演出節目，二胡獨奏《一條大河》，演出費用八十元，另有年節禮品一份。特此證明。’
最後還有落款日期。
燕長青很佩服字寫的好的，他的字就不行，不過這輩子剛開始，他有信心練好——反正有技能熟練度，簡單！
很鄭重地把字條收好：“好的祝叔叔，我們肯定早點到。”
祝昌盛搞定一個節目笑的很開心：“那好，到時候見。下雪了，你們路上慢點。”
突出一個辦事利索。
周圍幾個還沒走看熱鬧的人感覺尤其好，這是佔了大便宜啊，人家請這娃娃去拉二胡，拉一曲就給八十，咱們這算是聽了小半天……
……
回去路上燕二河啃著燒餅還有些不自信：“只去拉一個曲兒就給八十？還是去晚會上演出？那人可多，你敢去嗎？”
下雪了要趕緊回去，只能啃燒餅，不像平時，還可以嘗一下當地小吃。
燕長青費勁兒地嚥下燒餅，無語的很：“咱們也走過這麼多地兒了，有啥不敢的？而且只拉一首就給八十，還能混個臉熟……”
人家小錘四十，大錘都八十呢！
哦，這個小品還沒出，那沒事兒了。
一路上燕二河都有些興奮，似乎侄子要幹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大事兒，坐車上都恨不得拉著前後的人說一說……幸好腰裡纏的錢提醒他要小心，才沒到處找人搭話。
這一趟掙的錢有六七十塊錢的樣子。
在去過的幾個小鎮，今天算收入很好的，其他地方收十塊八塊的三五十塊錢的都有，收十塊八塊那個是運氣差，算錯了日子，去了人家那裡不是趕集日。
好在倆人只需要買一個成年人的車票，算下來還是賺。
不過以後燕長青就不打算多來小鎮了。
他們去油田周邊小鎮，也得到縣城轉車，發車時間還不如縣與縣之間的車時間穩定，有時候人少乾脆少發一趟，得等著下個發車時間點。
再加上其他原因，總之風險和收益不如去城市划算。
燕長青心裡在盤算，去油田演出應該就是年前最後一次出門了，最近一段時間在周圍轉一圈下來，收入很不錯，粗略一算又是兩頭牛錢。
所以到縣城轉車後，燕二河又開始唸叨：“七斤，快過年了，買輛腳踏車吧！趕集也方便，以後你再去哪兒我帶你……”
燕長青前一段時間不支援買腳踏車就是不想讓他帶。
有過經歷的人都知道為啥，坐單槓上一路顛簸，冬天寒風吹，夏天烈日曬。
有車從你旁邊超過去還得喝灰，特別是大車過去後，得半天看不見路——真的煙塵滾滾，沒煙塵滾滾更可怕，泥漿紛飛啊！
走一路下來，人都變成灰人了。
哪怕前一段家裡都答應過，就算有了腳踏車還可以坐客車，燕長青也不支援。
等有了腳踏車他們遲早會改變主意的，畢竟能省下來幾塊錢路費。
燕長青就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現在家裡的錢都是他掙的，花小錢隨便花，花大錢的時候還是挺重視他意見的。
不過嘛，現在都過年了，燕長青想了想，最終在二叔的期待目光下點頭表示：“那就年前買吧！”
燕二河頓時更開心起來。
……
到了桃樹鎮，雪已經下的有些大了。
燕二河沒辦法，只好去姐姐家借傘。
當然借傘的時候，免不了要說一下侄子被人請去晚會演出的事兒。
一把傘就夠了，燕長青就不用，把出門必帶的那蛇皮袋子拿出來，底部兩個角選一個，按進去和另一個角重合，就成了一個可以頂頭上的披風，擋雪沒問題的。
臨走的時候姑父想拉著燕長青說話，但是看了看風雪只交待了一句：“過年的時候有時間咱倆聊聊，我有點事兒和你說。”
燕長青點點頭，估計多半是想做什麼生意。
涼皮是個好生意，但是桃樹鎮經營環境不夠好，有閒錢的太少，神仙來了也沒法。
一路頂風冒雪回到家，燕二河放下侄子顧不上休息，開始宣傳：“七斤要去晚會上演出了！去油田，人家一箇中心主任親自來請他的，拉個曲子就給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