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彩禮三十萬房三百萬
眾七大姑八大姨立即喜笑顏開：“行，當然行。”
小雪媽拉長聲音說道：“哎呀親家，這是喜事啊，愁著個臉幹嘛，來。笑一笑。”
老黎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小雪媽熱情地問：“小夕這孩子什麼時候升官？暴烈虎軍團待遇好，據說每升一級，工資加五千嘞。”
這話一說，老黎的臉色立即一變。
小雪媽察覺到了異常，她警覺地問：“怎麼著，有問題？”
老黎訕笑著答道：“那個，小夕他換了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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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雪媽跳了起來：“你說你崽是職業者，在暴烈虎軍團當兵，我這才勉勉強強答應。天殺的，你不會騙我吧？”
老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崽是職業者這沒錯，上次他空手打死了一隻那麼大的狼。只是他現在沒再當兵，他去當那個……那個……”
黎子夕悶悶說道：“侍從官。”
“對，侍從官。”
“什麼什麼侍從官？說的好聽，不就是男僕！”
“不是，他是伺候侯爵的。”
小雪媽激動地揮舞著雙手：“那也是男僕，這能有什麼前途。一個月工資多少？”
“八……八千！”
“才八千，”小雪媽尖叫道：“你不是說一萬三？”
“降，降了一點點。不過沒關係，很快會升上去。”
眾七大姑八大姨立即嘰嘰喳喳：
“才剛工作就降了五千？一看就知道是不會說話，得罪了人。”
“一個職業者一個月才賺八千，太少了，他是不是職業者啊。”
“怪不得什麼都答應，原來啊，是想著將我家小雪先騙上床！”
“別吵了。”小雪媽尖叫道。
屋子裡安靜下來。
小雪媽氣急敗壞地說：“這門親事，我們不答應。”
老黎急了：“你們的條件我全都應下了啊。”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因為你們家騙人，我們家小雪絕對不會嫁給騙子。”
“不是，這訊息我也是剛剛才聽到的啊。”
“走啊，走，再不走，我拿掃把打你們。”小雪媽抓起牆角的掃把，高高舉起。
黎子夕大怒，握緊拳頭，就要翻臉……
老黎不由分說地扯著他離開。
回到餃子店，老黎坐在床頭，唉聲嘆氣。
黎子夕卻很慶幸。
老黎忽然一拍大腿：“不好，小雪媽就是個長舌婦，這事她肯定會傳出來。到時崽啊，你的名聲就毀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十分鐘，門外就響起小雪媽的大嗓門。
“王家嬸子，你聽我說，老黎家這個小黎啊……”
黎子夕……
侯爵府。
敲門聲響起。
“請進。”妮可說道。
管家推門進來：“妮可小姐，子夕少爺出了點意外情況。”
妮可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快就有人盯上了他？
“不是……”管家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個無法形容的表情：“是子夕少爺的，嗯，婚姻問題。”
“婚姻？他不是未婚的嗎？他才回去兩個小時，就結婚了？他用得著這麼急？”
聽管家講完事情的經過後，妮可一拍額頭，實在是……
無法置信！
無法形容！
無話可說！
她嘆道：“備車，我現在去一趟。這個傢伙，簡直是……”
當車隊浩浩蕩蕩地來到南沙街時，妮可看到的，就是黎子夕正繫著圍裙，在那大聲吆喝著：
“賣餃子嘍！香孤杏孤金針孤，牛肉羊肉黑豬肉；餡多皮薄湯汁濃，小黎餃子吃得香，吃得香！”
妮可……
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後，妮可忽然捧腹大笑，笑彎了腰。
她笑道：“這麼有趣的畫面，必須得好好珍藏起來。來人，去府裡借一下侯爵的寶貝相機。”
半小時後，黎子夕拉開車門時，妮可正一身緊身小西裝，端坐在寬敞的後座上，認真地辦著公。
白領麗人的動人風情，讓黎子夕偷偷地吞了口口水。
“上來吧，我帶你看看這條街。”妮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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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夕心裡想：這條街有什麼好看的？原主打小在這長大，街上有多少溝，溝裡有多少隻老鼠，我都數得清。
車隊在南沙街轉了一圈。
“說說你的感受。”
黎子夕沉默。
說來奇怪，這條街他明明熟悉且親切。但此刻坐在車裡，換個角度再看，他卻感覺是那麼的陌生和……彆扭。
“很髒、很亂、很差。”黎子夕澀聲說道。
“再看看這輛車，”妮可說道：“私人定製，全球限量生產。七級防彈，能抵禦毒刺-VII型火箭筒襲擊。八缸發動機，百米加速秒，最高時速550KM/H。使用三級油，滿油續航一千八百公里。空調由靈核驅動符陣，溫度調節範圍負30度到正八十度。音響由三十二個頂級揚聲器和十二個振盪器組成，播放特製黑膠唱片。車墊由三階異獸皮毛鞣製，柔軟舒適、冬暖夏涼。訂製一輛這樣的車，你知道多少錢嗎？”
黎子夕不敢猜。
“四十萬，不是銀索克，是金索克！”
四十萬金索克，就是，四千萬銀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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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指著窗外，說：“車內跟車外，只隔著一層玻璃。但車內跟車外，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黎子夕，如果你的人坐在車內，心卻留在車外，那這輩子，你都離不開這條南沙街！”
如果你的人坐在車內，心卻留在車外，那這輩子，你都離不開這條南沙街！這句話就像是雷霆，將黎子夕炸得渾身一陣陣顫慄。
“或許你不清楚‘侍從官’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看著我，”妮可指著自己：“我，妮可.謝.詹姆斯，出身於伯爵世家，畢業於帝都大學，自幼在侯爵府長大，對外可直接代表蕾佳娜小姐。而我在侯爵府裡的身份就是……”
妮可一字一頓地說：“侍，從，官！”
什麼？黎子夕驚得跳了起來。他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妮可竟然也是侍從官？
她跟自己一樣？
跟自己一樣……
妮可清脆的嗓音在車裡迴盪：“名義上，希蘭共和國的所有領土，都歸共和國所有。但哪怕是總統閣下也不得不承認，希爾曼自治領的真正主人是希爾曼侯爵。而我們這些侍從官，就是代侯爵閣下，掌管整個自治領。”
侍從官，代侯爵掌管自治領！黎子夕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妮可繼續說道：“八千元的工資是很少，但是，侯爵府總共五名侍從官，從沒有誰領過一分工資。因為工資是由政府發放的，而我們是侯爵的私人秘書，我們忠誠的物件只能是侯爵，我們得到的恩賜必須來自於侯爵！至於侍從官的待遇，你無需擔心，侯爵府會承包我們衣食住行、修行資源等所有一切的用度，並且每年發放最少兩百萬的津貼。”
“這……這樣啊。”黎子夕結結巴巴地說。
“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清楚‘侍從官’這三個字的分量！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的誤解，而對某些重大事項做出誤判，比如……“
妮可看著黎子夕正色說道：“婚姻！這個時代，貴族確實已落幕。但貴族的某些傳統，上流社會還在堅守。對上層人士來說，婚姻是兩個家族的結盟。聯盟一旦成立，婚姻就不允許解除。隨意解除婚姻，那必然會被整個上流社會拋棄。如果你想成為上流社會中的一員，那請你務必記住我的警告，你可以隨便尋找情人，找多少問題都不大。但你必須極度謹慎地選擇你的妻子。因為你的選擇極可能只有一次，用你們東方人的話來說就是，落子無悔！”
妮可最後說道：“黎子夕，你是一隻出生在井底的蛙。從前的你只配躺在淤泥裡，看著頭頂上巴掌大的一片天。但現在你已經化身為鷹，你可以飛出水井，翱翔九天。這個時候任何想將你拉回井底的，都是你的束縛。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拿起刀……”
妮可一字一頓地說：“斬斷它！”
妮可推開門：“我的話說的已極明白，我希望你認真想想。今天這樣的笑話，以後請不要再出現！”
黎子夕下了車，失魂落魄地走著。
自己錯了，心態完全不對！
穿越前，自己平凡。穿越後，原主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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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不同的世界，兩段不同的人生，卻是一樣的，無能無奈無力！
所以魂穿後，自己能毫無阻礙地接受了原主的記憶，甚至，全盤接受了原主的情感。
自然從骨子裡就承認了，自己的平凡和平庸。
這種自卑，貫穿了穿越後的始終。
那怕自己分明已經做出了數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創造了數個空前絕後的奇蹟，可內心的那種自卑依舊，自己下意識地認為，所有這些都是腦白的功勞，“我”還是那個平凡、平庸的“我”。
大錯特錯！
腦白的力量，難道不是我的力量？腦白取得的成就，難道不是屬於我的成就？
退一萬步來講，便是腦白消失了，不在了，我，依舊是前途無量的聖騎士，依舊是聲威赫赫的侍從官！
明明是傲翔九天的雄鷹，卻自輕自賤成地裡啄食的麻雀，這是，何其的愚蠢！
這一刻，黎子夕大徹大悟！
而此時。
一箇中年男子推開隔壁家的門。
“二舅來了啊。”小雪媽迎上前笑道，神情裡帶著討好。
“不是說結親嗎？人嘞。”二舅問。
“結什麼親，那就是兩個騙子。騙我說工資一萬三，結果，切，才八千。”
“嗯，八千工資是少了。”
“就是嘛，買套房子還要貸款，這貸款一還幾十年，我家小雪多遭罪。”
“確實，我們這的房價不貴。連房子都買不起，這親不結也罷。”
“最最過分的是，叫他拿點彩禮還在這嘰嘰歪歪。”
“彩禮是種禮節，這代表對女方的尊重。這家不行啊。”
“是啊，三十萬都拿不出，切，窮光蛋。”
“什麼，三十萬？你這要的太多了！我們這的彩禮普通五、六萬，返還給小倆口。”
“三十萬算什麼，啊，不多！我家小雪人長得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好、還讀過大學，現在在商場工作，一個月工資三千八。要她三十萬怎麼了？他老黎家賺大了。”
二舅發現，事情跟他想的好像不一樣：“你要他家把房子買到哪？寫誰的名？”
“月秀街，只寫我家小雪的名。”
“什麼，月秀街？還只給小雪？那裡房價一平三萬。就算只出個首付，這一送送出百多萬啊！”
“那有什麼？我家小雪……”
二舅沒好氣地打斷她：“哈德城最少五萬待嫁姑娘。你這樣的條件，他家怎麼可能答應？”
“他答應了啊。”
“啊，那這事怎麼黃了？”
“我嫌他家工資低。八千，切，一個職業者一個月才賺八千！”
“等等，你說什麼？什麼職業者？”
“他老黎家祖墳冒了煙，他家那崽子成了職業者。”
“我去，職業者啊，職業者跟小雪結親，你特喵地都不答應？你想讓小雪嫁給誰，天上的神仙，還是地上的總統？”
“職業者有什麼了不起的，全哈德城最少有五千職業者。”
“但全哈德城五萬未婚姑娘都想嫁給職業者。除了我們家這個蠢女人！”
“職業者也有好的也有壞的。他家那個是沒本事的，當兵都被開除了，去當了個什麼侍從官。侍從官啊，伺候人的。”
“什，什麼！侍、從、官！”李二舅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去，侍，侍從官啊……我……我特喵地，你們……你們特喵地！”
二舅簡直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