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的場景。
夜晚,月下,森林,古堡。
沈然像是夢迴故地一樣,他起先並未覺得有何不對勁,一個人在這座安靜且神秘的古堡中漫步。
臥室、會客廳、宴會廳、圖書室等一切如舊。
美輪美奐的傢俱都還沒被破壞,
就只差一首宮廷式的樂曲奏響在這座古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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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過暗紅色的精美壁毯,穿過擺放著各類藝術品和收藏品的走道,沈然正要上二樓的時候猛然一驚。
像是沉於大海深處的朦朧意識一下子被撈出了水面。
只見,左右兩個樓梯的正中央,牆壁上竟掛著一張“自己”的巨大肖像畫。
沈然彷彿一下子被驚醒了過來。
他立即收回踏在樓梯臺階上的腳掌,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副肖像畫。
畫像是一個面容枯槁的中年人,法令紋頗深,五官細看之下會發現和沈誠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是自己在深藍網路中的“季焰”形象。
可沈然明明記得,這張畫上應該是一個穿著仿製軍裝的西方男人,約瑟夫!
咚...咚...
正在這時,又有腳步聲突兀地從樓上響起。
“不對!”沈然半夢半醒,就和當時在古堡中探索一樣,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呼喊登山客、林承德他們。
他朝二樓看去,入眼卻成了一團黑暗。
樓梯上方像是被某種虛無所吞沒,大理石臺階從清晰逐漸變得模糊,變暗,直到徹底被一團墨汁所覆蓋的區域。
“抓到你了。”
伴隨著不斷臨近的腳步聲,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
唰!
沈然猛地睜開雙眼,像是溺水的人,整個人立馬爬到床鋪外,大口呼吸、喘氣。
入眼的是被一條條直線切割開來的灰白色地板。
這裡是......南方監獄的2號監獄,D-23號囚室。
嘭的一聲,沈然重新躺回在床上,望著上方的天花板,眼裡依舊留存著大量的驚色。
心臟還在胸膛裡跳個不停。全身上下流淌的血液加速,彷彿能聽見像是河流般奔騰的聲音。
“怎麼回事?”俄頃,沈然喃喃。
自己夢迴了暮色古堡?
怎麼會做這麼一個奇怪的夢?
很快,沈然就發現自己居然排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和褲子這會兒黏糊糊的,還有一股子異味。
並不是做夢被嚇得。
“昨夜又在進化了嗎?”沈然自語,知道自己在喝掉那六十瓶二階沐雨液後,體內的熱源就多到了一個程度。
簡單來說就是快要進化到第三階段了。
他下床,果然發現身體這會兒還有著餘熱,像是剛做完桑拿一樣。
這種感覺倒是並不難受。相反,四肢都如同充斥著一股熾熱的能量,可謂是生龍活虎。
合金門外光照通明。
自己的那個獄友也並不在囚室裡,看樣子已經過了早上清點人數的時間段。
也沒有獄警用棍子來叫醒自己......
嘩啦~
沈然在洗漱臺前沖刷臉,並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不知為何有些情緒翻湧。
“寧靈...你還當真是鬼,陰魂不散了是嗎?”看著鏡中那個髮絲溼漉漉的,往下滴答著水珠,年輕俊朗的面孔,沈然低語。
林承德說的沒錯。
角色扮演型的任務,一旦遇到那種特殊的存在,哪怕是已經結束了,都會有一種可怕的“後勁”。
“抓到我了?”
想到夢裡最後的那道聲音,沈然突然抹去臉上的水漬,露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那不然就來拼個你死我活!”
......
因為主體黨及其背後的利益集團這會兒就正在全火城地抓自己。
這個莫名其妙的夢也是讓沈然生了一肚子的火。
他從囚室裡走出來。
這會兒應該是出工時間。
整個四層監獄裡都沒有其他犯人,只有幾個獄警正悠閒地聊天,突然聽見動靜,剎那就驚了一跳,連忙轉身拔槍對準走廊上的沈然。
“誰!”
一名獄警厲聲叱喝,雙手握槍對著沈然。
沈然這會兒還有著“起床氣”,但還不至於胡亂發洩。
他只站在原地,面無表情,面對那個緊張萬分的獄警與黑漆漆的槍口,連眼皮子都不多跳一下。
“是你這傢伙?你怎麼沒有出工?你在幹什麼!”
這時,另一個高瘦的獄警驚訝。
說來巧的是,這個獄警正是沈然入獄時,用警棍敲打他的陳輝獄警。
想到對方昨晚下午也無緣無故地透過自己去到3號監獄,
陳輝立馬覺得此子怕是有些不對勁,他趕緊透過傳呼機通知上級,並且毫不猶豫地摁下一個按鈕。
頭頂有蜂鳴聲傳來,
沈然這才有了動作。
他眼神依舊漠然地抬頭看去,看見這個監獄的上空有三架無人機平穩地下降,並懸停在了和自己相同的水平高度。
距離自己的鼻尖就只有不足兩米的距離。
除此之外,監獄四方的金屬牆體上也露出一個個類似艦船的炮架一樣的洞口,裡面是類似加特林一樣的熱武器。
只要槍管轉動起來,那就是死亡的狂奏曲!
“雙手抱頭!”
“雙手抱頭!給老子蹲在原地,蹲下去!沒聽見嗎?要不然把你打成馬蜂窩,這不是警告!快點!!”
那幾個獄警又慌又暴躁地大吼大叫,聲音透過廣播在這座封閉的鐵盒子監獄裡迴盪。
“傻逼吧這是。”
沈然眼底深處有著怒意在湧動。
仿若火山內的恐怖岩漿,
但他還是按捺住了,並沒有爆發出來。身懷殺人術,最怕的也就是隨心所欲的殺人。
只是,要麼你南方監獄對自己大行特權;
要麼你早上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人了就來叫醒自己啊。自己還免得做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現在這算是什麼?有特權,但只有一點?
還是屬於上面的人給自己開了綠燈,但下面的人卻不知情。執行環節出了很大的問題啊~
“嗡”
而就在這時,那三架無人機突然就升了上去。
包括四周金屬牆壁上的熱武器洞口也逐一重新關閉。
“咦?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啊!出問題?”“這該死的機器,不是說是花重金採購的高檔貨的嗎!”那幾個獄警見狀滿頭霧水,又急又亂。
“一群蠢狗!不想死都給我當沒看見那個小子!!!”
但很快,他們就聽見了傳呼機裡傳出的破口大罵。
那個名為陳輝的獄警瞬間就僵硬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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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一道人身出現在了2號監獄的大門口。
“一張被人欠了錢沒還的臭臉,怎麼?昨晚沒睡好,還是因為這幾個不入流的貨色就生氣了?”衛毅看向沈然。
嘭!
下一刻,沈然單手撐護欄,在那幾個獄警驚駭的目光中,從四樓一躍而下。
以最快速、最誇張的方式下樓了!
饒是衛毅都變了眼神。這小子昨晚說他能一隻手摁著黎大壯打,怕還是沒說大話?
“沒睡好。做了個夢。”
沈然都沒有看那幾個獄警,徑直走向衛毅,道,“夢到有人說抓到我了。感覺就很煩。”
衛毅壓下心情,聞言又笑了聲,“走吧。老大讓我帶你過去喝早茶。”
言罷。
二人就這樣走出了2號監獄,在陳輝以及另外兩名獄警瞠目結舌的表情當中。
......
......
同一時間。
南方監獄,中央餐廳。
南方監獄的監獄長此刻正弓著腰,肚皮都擠出來了厚厚一疊。他站在梁知博的身邊,臉上掛滿了勉強的賠笑。
“這次是葉氏工業派來的人。我身上又沒幾斤份量,實在是沒法子拒絕啊。那什麼,看在昨晚梁老大你也...那樣了的份上,就還是露面和對方見了一面吧。”魏言監獄長可憐巴巴地懇求道。
“葉氏的人?”
餐桌上,梁知博用攪拌棒,攪拌著瓷杯裡的奶茶,一圈又一圈。
他喜歡糖分。甜的感覺。
“我還以為他們前天就會來找我的。現在會不會有點晚了?可以。你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