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者生存這個詞,無論在哪個時空哪個時代都是適用的,史利遠無疑是最懂得這個詞真諦的人,所以,發現在龍廣寧雄心重拾的時候,在霍休的建議下,他果斷的反了自己的過去,由強硬的“反對黨”,轉為暗藏的“保皇黨”,這就意味著,原來的史黨,將會有一大群人被他犧牲掉。

當然,即使史利遠改變立場,這些人都註定要成為炮灰的,因為,皇帝現在要整頓吏治,肅清貪腐,清查無能庸官,剷除惡吏,而他們,正好是目標中人。

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因為史利遠的立場改變了,皇帝的整頓吏治行動速度加快了,成效增高了。

所以,龍廣寧非常高興。

“李卿,整頓吏治的行動已進行兩月了,成效看上去還不錯,那妖孽有沒有什麼話說?”這天沒有朝會,龍廣寧在御花園裡品茗賞花,李當臣在一旁侍候。

李當臣笑了笑說:“皇上,才兩月時間,有些欽差都還沒到達整治的州府,現在所見之成效,只是臨安及附近的一點點成效,臣覺得,那妖孽肯定不會置評的。”

大頌雖然已被東胡割去半壁江山,但半壁河山依然廣闊,最遠的州府,以那些文弱欽差的腳程,起碼得三個月才到達。

龍廣寧笑了笑,輕輕拍著膝蓋說:“說的也是哈,現在只取得一點點成績,朕太心急,太膚淺了,朕應該要沉住氣,要一鼓作氣……。”

“皇上雄才大略,決勝千里,一切都在掌握中,皇上這樣說,並不是真的心急更不是膚淺,皇上只是想測試一下那個小子是不是沉得住氣。”李當臣一本正經說。

呵呵,這死太監在拍馬屁,這也難怪,這是他的兼職工作。

人就是那麼虛偽,嘴裡說反對的東西,其實發生在自己身上但默默接受了,比如有些人說反對送禮,但有人送給他卻默默的收了,嘴裡說不喜歡拍馬,然後有人拍他馬屁的時候,他卻是身心俱泰,舒服得渾身的毛管都開了。

龍廣寧指著李當臣笑說:“李卿,你呵諛奉成朕。”

“皇上,臣絕對不是奉成皇上,這是事實。”李當臣嚴肅說道。

龍廣寧擺了擺手,笑說:“行了,行了,不說這些,告訴朕,這些天,皇城司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比如,史黨有沒有什麼動靜?”

李當臣抱拳說:“皇上,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自從史相病休居家後,負責整頓的臨安及附近州府的欽差,幾乎每天都會接到舉報或有人前來自首、代首。”

“哦?這真是一個好訊息啊。這些被舉報的人,自首或代首的人,都是史黨中人嗎?”龍廣寧大喜,想不到啊,皇威日漸興隆了。

李當臣從袖中抽出一本摺子開啟看了兩眼說:“皇上,九成多是史黨中人。”

“他們為什麼就覺悟了呢?難道真的是朕皇威浩蕩,他們怕了?”龍廣寧眯著眼說。

李當臣把摺子合起,放在龍廣寧旁邊的几子上,然後退後兩步說:“皇上,據皇城司訊息,他們不是怕了皇上威嚴,而是怕了史黨或被史黨拋棄了。”

整頓吏治以來,很多人被舉報,也有不少人親自認罪領罰,也有人代自己親人去自首。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史黨中層成員,都是五六品官。被舉報的,自然是被拋棄的那些,而自首的,當然是史利遠的意思,自首罪減三分,他們本來罪不是很重,自首後即使皇上要降罪,也不是太重,過得一兩年,自然可以再獲任用。

龍廣寧沒吱聲,事實上,他最希望整掉的就是史利遠及其他幾個朝中高位的史黨,他們把持朝政,等於綁住了龍廣寧的手腳,龍廣寧自然是不希望他們繼續在朝中為官的。只是,他們位高權重,想直接罷黜,是很難的,所以才希望從下而上,一級級剪除他們的黨羽,最後牽連到他們身上,然後他們給拿下。

可是,現在史利遠竟然棄卒保車,來一招斷尾求生,龍廣寧一時無計可施。

“李卿,他們什麼意思?”沉默一會兒後,龍廣寧沉聲問李當臣。

李當臣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史黨的人會這樣,但是,馬漢山知道,他去請教過馬漢山,現在好了,正好可以回答龍廣寧。

“皇上,臣要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李當臣笑著又對龍廣寧抱拳行禮說,“皇上,臣認為這是好事。”

“何喜?”龍廣寧皺了皺眉說。

李當臣說:“皇上,臣認為,這是史黨…或者說是史相要轉向,臣認為,他已感受到皇上浩浩蕩蕩的皇威,不敢輕擋皇威,故改弦換轍順應皇意……。”

龍廣寧看著李當臣,滿臉的疑問,說:“當真?”

“臣認為,相去不遠。”李當臣說。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省了許多麻煩,但是……。”整頓吏治,並不是吆喝幾聲就可以的,要達到整頓的目的,不僅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還需要很多時間,最重要的是,整頓過後,還需要找到理想的人補充被查辦的各級官吏,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此項“工程”不僅浩大,而且還充滿危險,危險就存在於那些補回去的人中。稍有不慎,補回去的人也許會成為新的整治物件。所以,如果史黨轉向,龍廣寧不知道是不是繼續信任他們。。

“皇上擔心他們是假意……。”李當臣明白龍廣寧擔心什麼,不過,他也不知道是勸龍廣寧繼續信任還是統統清除他們,他只是一個太監,一個特務頭子,對於朝政,對於人心,研究真的不多。

龍廣寧呼了一口說:“人心難測,什麼情況都有可能,這個時候,皇城司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皇城司盯緊點,多方蒐集資訊,以便評估他們是真的還是假的轉向。

李當臣應了一聲臣明白,臣這就去安排,剛站起,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還沒走近,就惶恐的叫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閉嘴,站住,何事如此慌張,若驚擾皇上,本司斬你人頭。”李當臣跑到賞花亭外沉聲喝道。

其實,龍廣寧早就被驚擾了,他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救這小太監的命而已,免得龍廣寧真的生氣殺了他。

小太監站在迴廊中瑟瑟發抖,他剛才是被事情驚到了,現在是被嚇到了。

“說,何事驚慌。”李當臣小聲道。

“回提點大人…太…太子…太子……。”小太監又驚又怕,一時間竟然結巴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大頌朝的皇帝,子嗣都不興,很多皇帝都是獨子獨女,至使大頌朝的皇位數次由旁系繼承,龍廣寧的老子,就是太皇帝,並不是太太皇帝的兒子,他是從皇叔手中接過皇位的。

龍廣寧算不錯了,前後皇后經他生了三子,一個妃子給他生了一女。不過,三子已死兩子,現在只剩一子一女。而現在的皇后,一直無所出,所以,死剩的一子龍墌便是唯一皇位繼承人,龍廣寧及很多朝臣,一直叫龍廣寧立龍墌為太子,但楊皇后及史黨一直以龍墌無德無才好色的理由干擾……。

龍墌這個傢伙,確實如一個市井無賴一樣,不僅不學無術,還沒有良心沒有品德,更是好色之徒,年僅十二歲就與宮女有染,後來更是跑到宮外尋花問柳,簡直是丟光了皇室的臉面。

誰也不明白,為什麼皇室會養出這麼一個混蛋。不過,他雖然混蛋,但好命,兩個德才兼備的哥哥死了,他卻活得像小強,怎麼折騰都死不了,所以雖然還沒立儲,大家都稱他為太子,當然是在背後這樣叫。

李當臣怒了,喝道:“閉嘴,大頌朝現在哪來太子……。”

混蛋,背後可以叫龍墌太子,但當皇帝的面這樣叫,那是殺頭大罪啊,你想死千萬別拉本提點一起死啊。

“是…是…是皇子出事了。”小太監彎著腰縮著脖子說。

呵呵,像龍墌這樣的人出事一點都不奇怪,不出事才叫怪事。

李當臣壓著聲音小聲說道:“何事?買東西不付銀子?搶了誰家的女兒?……。”

“是…是和小國舅打起來了。”小太監說。

“和小國舅打起來了?他不是和小國舅玩的挺好的嗎?”李當臣奇怪了。

正常來說,像龍墌與楊顯河那樣的關係,是不可能玩到一塊去的,但是這個龍墌卻偏偏與別人不一樣,和楊顯河的關係竟然好得很。

所以,李當臣聽說他與楊顯河打起來了,就覺得奇怪了。

小太監急道:“是…是真的,小…小國舅砍了皇子三…三刀……。”

李當臣聞言,急了,他媽的,楊顯河這混蛋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砍了準太子三刀?他是不要命了啊。他為什麼這麼大膽呢?難道……。

“傷得怎樣?帶本官去……。”李當臣嘴上說得急,但腳卻沒抬,他希望在賞花亭裡的龍廣寧能聽到,能發聲,因為,他覺得楊顯河突然如此膽大,背後可能不是那麼簡單,深宮內苑的鬥爭是很黑暗的,他擔心自己貿貿然的介入會造成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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