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

和平區。

一棟磚木結構的老建築,有些彷古建築風格,三層小樓,一個大大的院子,養著不少花草,池子裡錦鯉緩慢的遊動著,牆角的樹枝上,還掛著幾個鳥籠。

夜晚降臨的時候,地面的燈光亮起,讓整個院子顯得不陰暗,反而在燈光下,顯得更協調。

一樓的客廳裡,擺放著各種精緻的木質傢俱,優質的木材,被精緻的凋工精凋細琢之後,各種精緻的鏤空,動物,植物,人物,被刻在一張張桌椅,茶几上。

牆上還能看到裝飾的字畫,一部分綠植的點綴下,讓古色古香的客廳,更有風味了。

花瓶,茶具,擺放在顯眼處的線裝書,筆墨紙硯就放在陽臺邊上的書桌上,一張被鎮紙壓住的白紙上,還寫著闔家歡幾個字,偏偏最後一個字沒有寫全。

隔壁的飯廳,還能聽到說話的聲音傳來。

就和客廳一牆之隔的飯廳裡,坐著幾個人,上座,是一個看著有些書卷氣的中年人,一身簡單的小褂,手上拿著一碗湯,慢慢喝著。

在他旁邊,是一個長相溫和,身著藍色長裙的中年女子,大約是保養的比較好,看著面貌,還有些顯年輕。

他們對面,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還有一個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的男人,被抱在懷裡的小男孩,正盯著桌子上的水果,叫嚷著要吃。

“媽,小弟還沒給你打電話呢?”女子把水果遞給孩子。

對面的中年女人搖搖頭。

看了看旁邊的老公,沒有說什麼,站起來把她懷裡的孩子接過來,讓她安心吃飯。

“換個環境也好,換個環境,總能見到,學到新的東西。”看著孩子有點鬧,男人出聲說道:“小北,乖乖坐好。”

孩子看了看他,安靜下來,顯然有些怕他。

上座的中年人放下碗,擦了擦嘴以後,才看了看女婿:“吃飽了嗎?”

男人推了推眼鏡,點點頭。

中年人把一盤牛肉放在他面前:“建斌多吃點,你胃口好。”

眼神跳了一拍,他又拿著快子,笑著吃了幾口岳父遞過來的牛肉。

“爸,你也別老是對弟弟那麼嚴格,人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年輕女子把泡好的茶放到中年人面前,又給了老公一杯。

中年人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老婆懷裡的外孫:“狗不教,不防偷,貓不訓,不抓鼠,有爹教規矩,總好過外人教規矩。”

拿著茶杯,戴著眼鏡的男人慢慢的喝了口茶,聽著老婆和岳父聊天,沒有說什麼話。

有些奇怪的是,他似乎不覺得茶水燙嘴。

“我弟弟又不是什麼貓貓狗狗,他也沒有和其他家那些孩子一樣,成天玩,已經夠聽話了。”女子碰了碰老公:“對吧?”

點點頭,他回答道:“確實,小辭已經很懂事了。”

“你看,張建斌這個當姐夫的都知道。”女子看了看老爹:“讓媽打個電話,叫他回來了,都二十多了,家裡的事情也要他管,也該物色個合適的物件,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

她旁邊的老婆看了看她,又低頭喝茶。

逗著孩子的中年女子一直沒有說話,拿著玩具逗著外孫,看著孩子笑的開心,她也跟著笑起來。

中年人看了看女兒:“小葵,你不是說工作累沒時間帶孩子嗎,明天你去行政部門吧。”

“我都可以,財務部事情太多了。”宋葵點點頭:“我本來就來,要不是你非要我去財務部,我才不去呢。”

中年人點點頭:“那就去行政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建斌,喝了大半杯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眼神又過幾次隱晦的變化,嘴上一句話沒有說。

母女倆收拾餐桌,去廚房洗碗去了,就剩下他和岳父。

“建斌。”

“爸!”

“工作多上上心。”中年人說道。

張建斌點點頭,說著知道。

收拾好家裡,宋葵就帶著孩子,和老公一起離開了,他們住的不遠,來回都很方便。

屋子裡,就剩下中年人夫妻,拿著毛筆的中年人,把闔家歡樂寫完,又寫了知足常樂幾個字。

“老宋,我要不要給小辭打個電話?”

中年人看了看她:“你自己兒子,你打電話就打,問我幹啥?”

拿著手機,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打出電話,白天的時候,她打了個影片,就看到兒子汗流浹背的,扛著一個大包,才剛看見,他就掛電話了。

怎麼就淪落到去做苦力了呢?

越想越心疼,要不是想著孩子自尊心重,緩緩再打電話,她好幾次都想打電話過去,讓他回來。

在外面受這種苦,圖什麼呢?

“行啦,你真以為他去做苦力了?他總不至於找個工作都找不到,好歹也是大學生,養活自己不難,在外面吃點苦,吃點虧,才知道誰好誰壞,免得一個心眼都不長。”老宋說道。

被老婆瞪了一眼,他都習慣了。

疼女兒,也疼兒子,當媽媽的都是這樣,手心手背都是肉,見不得孩子吃苦,也見不得孩子受累。

“我就是想到那個畫面就難受,他哪受過這個苦,看著都瘦了。”她滿腦子都是兒子汗流浹背的畫面。

“就是胖了十斤,你還是會覺得他瘦了。”老宋無奈的回答。

什麼叫做婦人之仁,就是這樣,什麼都不忍心,孩子都二十多了,還不忍心,慈母多敗兒,孩子不能這樣溺愛。

他本可以不需要那麼嚴格,但是有這麼個老婆,他不嚴格點都不行。

總要有個人管著才行,不然養個紈絝在家,多大的家底都不夠敗的,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他也希望孩子有個好未來。

只是他不會表達這些,都是默默的做,或者放在心裡。

“這次他突然就說要出去散散心,我就覺得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她看了看老宋:“你總是什麼都不給我說。”

老宋搖搖頭。

他有個習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會和老婆講那麼多,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作為一個思想不復雜的中年女人,多說無益。

盤子還沒有碎,敲一敲就好了,沒必要敲碎了。

“沒有什麼事情,我和你說什麼?你把家裡管好,就夠了。”老宋把毛筆放下,然後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坐在沙發上:“你兒子都22了,我22的時候,都和你結婚了。”

知道她是不放心孩子在外面,擔心孩子受委屈。

“窮養兒子窮養女,富養自己長身體。”老宋逗著她開心。

本來還想著孩子呢,實在是忍不住,就笑出來了。

“老不正經。”說了這麼一句,就去忙其他的去了。

老宋看著她離開,拿著手機看了看訊息,仔細看了看其中一個表格,把手機收起來。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嘆嘆氣。

“白長那麼大個子,腦子卻不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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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一套大平層裡。

宋葵把孩子哄睡著了,看著坐在陽臺上抽菸的老公,悄悄的把門帶好,然後走到他邊上。

“老公。”

“嗯,怎麼了,媳婦兒?”張建斌轉頭問她。

坐在他身邊的宋葵拉著他的手,看了看笑容滿面的張建斌,靠在他肩膀上說道:“我們創業怎麼樣?”

張建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了看宋葵。

最瞭解他的,還是宋葵,就像是他也很清楚,宋葵多麼聰明一樣。

“行!”沉默了很久的他,還是答應了。

排除其他的不少,起碼,他還是很愛妻子,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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