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當中,風哥那邊的槍聲響起來之後,我也被嚇了一跳,快步向他所在的位置跑去。
此刻風哥正躲在山路上的一塊石頭後面,不斷開槍對下面的人進行著壓制。
我們這條路雖然相對平緩,但沿途都是凹坑與山石,到處都是掩體。
在我們這個方位望去,可以看見追上來的六七個人,分散著躲在石頭後面。
“當!”
我剛靠近風哥,就有一枚子彈打在了我面前的石頭上,濺起來的碎屑打在臉上,緊接著我便感覺到一股溫熱的血液,開始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砰砰!”
我看見有一個人從石頭後面現身,頓時探出身體,開始對著他扣動扳機。
風哥看見我的動作, 拎著我的衣領,一下子把我拖到了石頭後面:“你小子不要命了!把手伸出去,憑感覺打!”
“啊?”
我聽到風哥的話,頓時懵逼:“連人都不看,怎麼可能打得準?”
風哥再度對著外面開了兩槍,沉聲道:“槍戰不是射擊遊戲,你的命也只有一條!你能看見別人,別人也能看見你!咱們是為了自保,不是為了殺人,憑感覺向響槍的方向壓制就可以,別把身體暴露出去!”
“砰砰!”
我聽到風哥的解釋,胡亂對著石頭後面開了兩槍,餘光向後一看,發現二力他們的皮卡車,已經停在了後面懸崖邊緣的位置,頓時心頭一喜:“風哥,二哥他們到了!”
山崖上,二力看見我們這邊的動作,抓起繩子就開始向下拋,大聲喊道:“我們提供掩護,你們撤回來!”
風哥聽到二力的喊聲,再度對著山路開了兩槍:“噹噹,過去幫忙!”
前面的人聽到風哥的聲音,也跟著提高了音量:“趙乘風,你已經無路可退了,繼續負隅頑抗,只能讓身邊的人跟你一起陪葬!你不是號稱仁義大哥嗎?那就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這樣對大家都好!”
風哥看見李噹噹向山崖那邊跑去,換上了最後一個彈夾:“朋友,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聊聊吧!你們要找的東西,並不在我手裡,而且這裡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大家僵持下去,總有人會死在這裡!既然這本就是一場無意義的爭鬥,咱們各退一步,如何?”
“東西在不在你手裡,這並不重要,因為他對上面的人重要,但對我而言無所謂!不過你的人頭,倒是跟那個賬本一樣值錢!”
山路上的人笑了笑:“這樣吧,你留下,我讓你的人離開,大家都付出一些代價,如何?”
“去你媽的!今天只要我們在,你們誰也別想碰風哥一根汗毛!”
我對著傳來聲音的方向開了兩槍:“子彈我有的是,你們如果真覺得這份錢好賺,那就衝上來試試!”
在我喊話的同時,二力已經在山上甩下來了幾根繩子,李噹噹趕過去之後,把甩下來的繩子,很快打上了幾個繩結。
風哥見李噹噹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低聲道:“注意我的手,等我數到三,咱們倆就清空彈夾,然後同時向後跑,記住了嗎?”
我看著後面落差接近二十米的懸崖,心裡有些沒底:“這能行嗎?”
“有信心,就能成!”
風哥語罷,繼續對外面喊道:“朋友,咱們聊聊吧,為了讓我見識到你的誠意,你從掩體後面走出來,然後我也出去,怎麼樣?”
“哈哈,都死到臨頭了,還想一命換一命啊?”
對方放聲大笑:“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要你的命,所以你肯定是走不成的!既然你必死無疑,不如就自己走出來吧,這才是讓我看見你誠意唯一的方式!”
“好,那你們小心些,別讓槍走了火!”
風哥在說話的同時,第三根手指很快伸了出來。
“砰砰砰!”
我看見風哥的動作,把手伸到外面,開始對著山路上瘋狂的扣動扳機。
“咔!”
槍裡的八發子彈清空之後,我跟風哥同時起身,撒腿就向山崖方向跑去。
對方那些人,在看見二力他們的時候,就猜到了我們的用意,所以風哥我們倆一動,後面很快傳來了喊聲:“追上去,別讓他們靠近山崖!”
那個人的喊話,就像是給我打了一針雞血,讓我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
“砰砰砰!”
就在我跟風哥奔跑的時候,山崖上也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二力他們看見追擊的人出現,紛紛舉槍進行壓制。
我們手裡的仿製槍械,有效射程最多也就是二十米,精準射程能達到七八米就不錯了,我在奔跑的同時,耳邊不斷響起子彈呼嘯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打過來的。
“砰砰砰!”
懸崖底部,李噹噹看見我跟風哥靠近,也躲在一塊石頭後方,對著追來的人扣動扳機。
我躲在懸崖下面,將藏起來的賬本翻出來遞給了風哥,這才有功夫向後望去。
此刻追擊我們的那些人,已經衝到了峽谷最後的區域,躲在了一片石頭後面,被二力他們的流彈壓得抬不起頭。
“別愣著,走了!”
風哥趁著那些人被壓制,將一個繩環套在腋下,等我跟李噹噹照做後,對上面喊道:“二力!”
二力會意,也跟著吼道:“開車!”
“嗖!”
隨著繩索繃緊,風哥我們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
因為繩子是貼在山壁上的,所以我在上升的過程中,身體一下子就撞在了山崖上面,所幸這裡的山崖,都是風化的土層,相對比較鬆軟,雖然我的衣服都被磨碎了,但好在沒有什麼劇烈的碰撞。
在繩子的拖拽下,我的視線急速上升,但僅僅三四米之後,身體卻又開始急速下墜。
“咕咚!”
兩秒鐘後,我重重墜地,視線歪向一側,看到了從高處掉下來的尼龍繩,它因為跟山崖的稜角摩擦太大,直接被磨斷了。
“咕咚!”
沒等我爬起來,身邊再度傳出一聲悶響,風哥一下子掉在了我旁邊,腿部的傷口隨即噴出一道鮮紅的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