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琴酒,好心

‘現在確實很危險’?

重感冒和高燒的雙重debuff之下,柯南連呼吸都需要用力才能汲取到暖洋洋的空氣,睜開眼的時候,不止眼皮沉重,連視野裡看到的東西都自帶眩暈和模糊殘影的特效。

慢了好幾拍,他暈乎乎的大腦才處理完自己聽到的前半段話,緊繃了起來:是的,確實不安全,有兇手就在別墅之內,蘭有危險!

他坐了起來,下意識抓住一條未來的手腕,急急地開口,“蘭……!”

直到這時,大腦中生鏽的齒輪才運轉完後半句話,將‘新一’的稱呼在飛濺的鐵鏽間碾碎。

柯南僵住。

模糊的視野陡然清晰了幾分,他整個人激靈了一下,像是迎頭被潑了盆涼水,明明處於頭腦發漲的高燒狀態,卻有種墜入風雪之中的錯覺,寒冷感蔓延上他的脊椎。

一條未來低眼看手腕,順勢用另一隻手抓住柯南的下巴,自然而然地用力,用大拇指掰開他的嘴巴,往裡面看了一眼,“幼兒牙齒,一排,數量正常,”

白汪汪的牙齒陷在紅色的口腔裡,分外明顯,只粗略一瞥,一條未來就看出來柯南的牙齒很正常,正常到像是任何一名六七歲的人類幼兒,甚至還有點尖尖的小虎牙。

人類的牙齒是一種神奇的存在,只用看看牙齒,便可以分辨出一個人的大致年齡和生活水平。

他甚至有那麼一兩分的心力來探究一條未來,態度還有些小心翼翼,可眼神裡帶上了試探性的打探。

從頭到尾,他的大拇指都沒碰到牙齒,鬆開柯南的時候也乾乾淨淨,沒沾上一點溼潤的東西,更沒給一點可下口的時機。

“你,”他臉色蒼白,正要繼續負隅頑抗,卻又停頓了一下,“呃,”

還承認了。

他態度溫柔,堪稱笑吟吟地應聲,“怎麼了,新一?”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因不太理解柯南的反應,停頓了幾秒,還是暫且續上自己之前的話,“請問,要怎麼幫助你?”

承認了自己由大人變成了小孩子,沒有再垂死掙扎負隅頑抗。

過了大概三四秒,他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像是貓一樣被一條未來捏嘴檢查了牙齒,又反應過來了那些話。

因此,一條未來很驚歎,“哇.”

柯南:“……”

他抬眼,對僵住的柯南笑,“剛剛不還是高燒的紅臉嗎,怎麼現在臉色這麼蒼白?高燒不會出現這種反覆變化吧,那就是後遺症嘍?”

一條未來也對柯南笑,“別撒嬌.”

柯南:“……”

柯南沒太反應過來。

是信任的動作。

“伱以這幅樣子生活了蠻久了吧,想必已經習慣了,不會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那應該知道該如何緩解此事的苦楚,可以告訴我,我幫你緩解,畢竟、”

和身體一樣,柯南的牙齒並非高中生的牙齒。

一條未來停頓住,微側首,耳尖動了動,過了幾息才又笑起來,掙開了柯南的手,“啊,毛利小姐還在用餐,短時間內不會上來.”

血管在人體之中,但沒關係,透過脖頸或手腕,是可以觀察到一部分血管的,一條未來握住柯南的手腕端詳了幾秒,驚奇地感嘆,“也是小孩子的血管,對哦,如果是大人的血管,那恐怕有些擁擠.”

一條未來動了動手,掙開不自覺握緊自己手腕的那隻小手,“嗯,我在,”

柯南注視著一條未來。

不應該是驚恐,焦急,牴觸,反抗之類的負面情緒嗎?不應該咬咬牙,在措不及防中,因資訊太少,而情況又十分危機,只能匆匆將他當成敵人來應對嗎?

反應真的不對。

不知想到了什麼,下一秒,他蒼白的臉頰居然恢復了些血氣,本來驚疑不定的眼睛也平和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他的手又握住了一條未來的手腕,身體也下意識前傾,做出一副聆聽非敵人說話時想要聽得更清楚、想要聽下面話的動作。

他有一種自己被喂藥後不是變小了,而是變成了流浪貓,此時正在被好心的寵物醫生上下其手檢查的微妙錯覺。

面容樣貌有許多種化妝方式可以偽裝,可牙齒不行。

反應好像有點不對。

他試圖裝作聽不懂,小心地把手搭在一條未來的手腕上,露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語調儘量小孩子活潑起來,“我聽不懂耶.”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沒閒著,剛剛捏過柯南的手又下滑了些,順手去捏肩膀,捏到了圓潤結實無縫隙裂痕的骨感,於是更加感嘆,“哇,好神奇.”

再下一秒,柯南居然從措不及防對敵的狀態中退出,整個人都彷彿活了回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如獲新生,語氣也不再那麼驚恐,“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真的很小孩子耶,牙齒,骨骼,居然都是小孩子的樣子,太神奇了,血管呢?”

他再次掙開了柯南的手,有些若有所思,“你現在發高燒,是真的感冒生病發高燒,還是這幅孩子樣子的後遺症?”

不,顯而易見,是被嚇的。

正在狀態,頗為興致勃勃的一條未來停頓住,“?”

而且,‘新一’這個稱呼……

又去摸柯南的頭骨,口中一副好心人的語氣,“你在發高燒,頭很痛吧?”

他鬆手。

只是錯覺。

“未、未來先生,你、”

他只覺連血液都冰涼了下來:什麼情況下,一位偵探會檢查一個孩子的牙口?

“未來先生,”柯南勉強遮蔽掉錯覺,身體僵硬住,不太敢反抗,任由一條未來好奇似的輕捏自己的太陽穴,“你、你在說什麼呀?”

“畢竟,”他含笑著接上,語氣好心,聽不出一點威脅,“毛利小姐還在樓下.”

“我不確定你的後遺症會不會引來一些,嗯……你不是自願的吧?我不確定你身體出現變化時,會不會引來一些強迫你的追兵,比如,”

一位未成年高中生,變成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足足變小了十歲,而且還以一個新的身份出現,借居在夕日青梅竹馬的家中。

看樣子,青梅竹馬並不知情。

背後的原因顯然錯綜複雜,牽連甚多。

不過……

大人、變小、小孩子……

而又發生在東京……

一條未來輕移深紅的瞳孔,微笑著道:“一位銀髮、黑衣、隸屬於違法組織的追兵.”

他注視著柯南,注意到在自己不緊不慢咬出第一個關鍵詞時,對方的瞳孔便放大了些,又下意識地抬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說到最後一個關鍵詞時,對方已然是一副焦急的神情。

於是,他的微笑也深了些。

因為猜對了。

柯南有些急,“你知道?!”

“你知道那個傢伙?!等、等等!”

“你是警校生,卻沒有成為警方,”他聲音急促,隱隱破音,“也是為了追查黑衣組織?!”

‘也’。

嗯?等等。

一條未來思考了幾秒:‘你是警校生’。

……

等等,柯南為什麼知道他是警校生?

一條未來低眼去看柯南,順手又掙開了手腕上的手,找到了一位背鍋俠,無聲地發出問候:不會吧不會吧,某位玩得很開的金髮同學不會那麼遜,在排查他的時候沒太在意小孩子,堂堂大人反而被一個孩子套話了吧?!

嘖。

怪不得這傢伙剛剛還一副驚恐十足、反饋性十足的樣子,轉眼就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不再那麼驚恐,聽到威脅味十足的話都沒什麼反應,一副真的在聽好心人的好心寬慰的安然樣子。

不好玩了。

“哦,”反饋不夠,他興致值直線下降,敷衍,“是吧.”

接連被掙開手,柯南再開口時就沒有搭手了,只再次前傾身體,將手摁在床邊,語氣焦急,“你查到了些什麼?”

又改口,“不是,我,呃,”

他敏銳地察覺到一條未來好像不太高興,一下子不配合了起來,便小心翼翼地看臉色揣測,“警方原來知道黑衣組織的存在嗎?”

柯南本以為警方不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藥,”

那,警方是不是也知道組織持有一種神奇藥物?

從一條未來猜出了他的身份來看,柯南判斷是知道的。

那麼問題來了:“警方那裡有沒有解藥?!”

柯南沒有再搭手,一條未來卻把手放在床上,向下壓了壓,將床鋪壓出一個凹陷下去的弧度,“解藥?沒有吧.”

逗人玩變成十萬個為什麼的解答疑問現場,他很興致缺缺,有點想轉頭去擰金髮同學抱怨,“又不是毒.”

又補充,“哦,如果你變小是和我想的一樣,服用了那種據說能令時間的洪流逆轉的藥物,那大概沒有解藥.”

反正一條未來不知道有解藥的存在。

他的手臂剛好壓在柯南的手邊,柯南的手被帶著向下陷了些,於是下意識再次抬手摁住他的手腕,大驚失色,“沒有解藥?!”

“怎麼可能!”

“我沒有聽說過解藥的存在,”一條未來立刻把柯南的手掙開,又再次把手腕放在他的手邊,“你是怎麼服用下那種藥物的?我記得是組織的機密.”

興致直線下降,打不起精神的後果便是連問題都帶著些興致缺缺的乏味,語氣聽起來完全是可問可不問的隨意,像是聽到別人‘吃了嗎’的問話後,隨口禮節性將問題還回去。

但對柯南,這個有點敷衍的問題一點都不敷衍,是相當重大嚴肅的問題。

只有一點不那麼嚴肅:柯南低了低頭,看向若無其事壓在自己手邊的那隻手臂。

他抬頭看了看一條未來微笑含量迅速減少,以至於笑意有些匱乏的平靜表情,試探性地抬手,再次搭手腕,“我意外撞見了組織在和人交易,於是想通知警方,可那個銀髮的黑衣人發現了我,從背後把我敲暈,餵我服下了藥物,想要滅口我,”

“但是再次醒來,我沒有死,而是變成了小孩子……”

一條未來立刻掙開柯南的手,又自然而然地將手湊過去,聞言,也有些大驚失色,“滅口?”

等等!

琴酒想要滅口工藤新一,遂喂他服用藥物,遂出現柯南。

那麼問題來了,按這個邏輯……

組織喂他吃藥是什麼意思?滅口嗎?!

過分!

他為組織流過血!為組織流過汗!甘願敗壞自己的名聲,做一個人前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也要將組織的威名告於世界!

多麼忠心耿耿的組織成員啊,甚至還不要工資,沒有籤勞動合同,不需要組織為他購買保險,每天喝西北風也要報效組織!

組織竟然想滅口他!

傷心,一條未來十分傷心。

他傷心著動了動手臂,催促柯南,“果然是琴酒.”

發現組織行跡敗露,直接一槍崩了發現者就是了,只要發現的人都無法再開口說話,組織就沒有行跡敗露。

可琴酒居然沒有直接一槍崩了工藤新一,而是喂藥,讓他有機會活了下來。

一條未來唯有一個評價可說:善良。

不愧是他印象中的琴酒,果然善良。

柯南:“……”

“啊,是的,”他的回應有點慢,手乖乖地搭在一條未來手腕上,又被立刻掙開,頓了幾秒,又再次搭到那隻又湊過來的手腕上,“……未來先生……你……”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貓了……?’

這句話,柯南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接上了一條未來的話,“只有他,才會那麼冷酷無情.”

一條未來掙開柯南的手,“不,”

他糾正,“只有他,才會那麼好心.”

柯南:“……”

短短一兩分鐘,各種情緒的無言好像有些多,可聽到這句話,柯南還是無言以對了,他有些張目結舌,“琴酒、好心?”

啊?

這是兩個可以有關聯的詞嗎?

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它們會有關聯:否定句。

琴酒自己都說不出自己好心這種鬼話吧?!

一條未來的手臂動了動,柯南低頭看了一眼,忽略掉腦海裡浮現的貓咪抬爪動作,一邊抬手再次搭上去,一邊茫然詢問,“為什麼?”

“等等,未來先生,那個,我們在正經談話,而且其實我不是貓……”

“想要一個人死,”一條未來回答,“有很多種方法.”

“琴酒隨身帶槍,他大可以直接崩了你,就算不想驚擾人群,也有很多種方法無聲解決掉你,比如勒死你、悶死你、用刀割破你的喉嚨或捅入你的心臟,”

“再惡劣些,甚至可以塞緊你的嘴巴,把你關進什麼狹小又不透氣的地方,讓你眼睜睜體驗著自己一點點死去的感覺,體驗著拼命自救卻無力解救自己的痛苦,擁有一個絕對糟糕的死法,”

可琴酒沒有。

所以:“他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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