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菀說很快就能弄回鋪面,溫柔起初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因為這也不是說句大話就能辦到的事兒。

哪怕後來吳嬸攔了她好幾次,但也是常規的催她籌錢買回鋪子,所以她並沒有在意。

但沒想到,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就又發生了變化。

“哎呦,小祖宗,我可攔到你了。”這天下午,溫柔跟顧菀說說笑笑的搬著米往家去,還沒到門口,就被神情焦灼的吳嬸給攔住了。

“吳嬸?”溫柔意外的招呼,只見吳嬸跟見了救星似的兩眼冒光,一手抓住溫柔,一手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兩,只要你給我三十兩,咱們兩家的帳一筆購銷,那鋪子就歸你了。”

驚喜來的太快,溫柔十分心動,但卻還是下意識的看想了顧菀。

三十兩雖然多,但這些年她摳的緊,也不是拿不出來。

大不了將現在住的地方賣了。

“瞧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這利滾利的債,說好了三百六十兩,就是三百六十兩,怎麼好意思讓您吃虧。”顧菀看似輕飄飄的扶住了溫柔的手,實則抓緊了她,笑眯眯的跟吳嬸說道,“我們雖然窮,但也講道理,少一文都不行!”

“你,”吳嬸被顧菀抵的沒有辦法,只能看著她把溫柔拉走。

“你犯什麼傻!”等兩人轉過身,溫柔才來得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這是送到嘴邊的肥肉啊,為什麼不咬!”

“再抻抻,還能更便宜。”顧菀不動聲色的低語。

“為什麼?”溫柔迷惑不解。

但沒想到兩人還沒走兩步,就被吳嬸叫住,“等等。”

“您有什麼事?”顧菀扯著溫柔轉身,淺笑盈盈的看著吳嬸,兩人目光對視中,有溫柔看不懂的火花在噼裡啪啦的閃耀。

“十兩!只要十兩銀子!”吳嬸肉痛的咬牙說道,“這鋪子是你們家十兩銀子抵給我的,按照道理,只要能十兩銀子,便該退給你們。”

溫柔驚訝的睜大眼睛,刷的一下看向顧菀,顧菀做出沉吟狀。

“這是最低價了!”吳嬸這幾句話頗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你們要是再不要,那我就賣給其它人了。”

“成交。”顧菀微笑頷首,一把捏住了溫柔背在後面的手,阻止她過於激動的點頭,神色淡然的表示,“我們還要點時間籌銀子,你晚上拿著借條來吧。”

“好。”吳嬸鬆了口氣,臉上的喜悅不亞於溫柔,連連點頭,“說好了晚上啊,你們哪兒都別去!”

***

回到家中,溫柔一關上院門,就興奮的跳了起來,“你到底使了什麼招,能讓那惡婆娘把嘴裡的肉吐出來!”

“這有什麼難的,人啊,都有貪念,只要你捏著她的七寸,便沒有不成的事兒。”顧菀一回到家,就跟沒骨頭似的,直接就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吩咐,“趕緊做飯吧,我快要餓死了,今天都沒吃頓正經飯。”

“好。”溫柔拎著米到了井邊,一邊淘米洗菜一邊心潮彭拜的不能自已,“你說這鋪子要回來了,咱們做什麼生意好?對了,你說咱們晚上要不要去看看鋪子?還是明天去。”

“不急,我已經想好做什麼了。”顧菀漫不經心的在桌上,蘸著冷茶水,玩兒似的寫寫畫畫,“當務之急是拿到房契,明天去衙門辦過戶手續,以及辭掉你的工作。”

“還要辭工?”溫柔有些意外。

“對啊,要不然這忙裡忙外的跑腿就該請個人了。我之前打聽過,還真不便宜。”顧菀一邊算計著,一邊聽著水井邊停了動作,當下抬眼去看石化的溫柔,挑眉詢問,“怎麼,你還指望我給你跑腿?”

“行,行。”溫柔搖搖頭,低頭繼續淘米,“唉,我早該想到了,你這種大小姐,怎麼可能幹活。”

**

第二日,兩人從衙門口出來,拿著那還散發著油墨清香的房契,溫柔陶醉的吸了口氣。

十年的夙願,終於完成了啊。

“我想去燒香。”溫柔又哭又笑的擦著眼淚,哽咽的跟顧綰說道。

她爺爺臨終前還唸叨著這件事,她原本以為自己此生無望,沒想到竟然這樣峰迴路轉的實現了。

“好。”顧菀十分理解,並體貼的提出,“我知道在牛街附近有家物美價廉的紙錢店。”

“嗯,”溫柔擦了擦眼,低著頭走在前面。

顧菀站在府衙的臺階上,看著不遠處的龐祈玉,微微一笑,衝他點點頭後離開。

“致庸,你這幾日總在附近轉悠,可是尋到了什麼心愛之物?”

街角,一個錦衣公子原本正在無聊的玩著手中的馬鞭,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站在他對面的龐祈玉說話。

此人名叫周舜,是忠義伯家幼子,也是經常跟衍王等人玩鬧的紈絝中的一員。不過他家家教嚴格,因此行事作風還算得上良善,因此這些日子下來,倒跟龐祈玉走的有些近。

作為龐祈玉新晉的狐朋狗友,他幾天陪他在這邊逛了許久,都逛得有些厭了。

哪有,你別亂說。不過是初來京城,對這裡不熟悉,所以隨便轉轉罷了。”龐祈玉猛然跟顧綰對視了一眼,有些心虛,當下拉著周舜欲離開,卻不料被周舜看到了顧菀,周舜頓時精神了起來。

“顧大小姐!看到沒,那是顧大小姐!她竟然在這兒!”

“顧大小姐是誰?”龐祈玉按住了蹦躂個不停的周舜,有些疑惑。

“就是那天給你帕子的小妞啊!”見著顧菀的身影消失在牆角,周舜頓時有些扼腕,“跟丟了!要是找到她的下落,通報給衍王,肯定有大好處的。”

“衍王?”龐祈玉無意識的皺了皺眉?

“你不知道?”周舜十分意外。

“我該知道什麼?”龐祈玉不耐煩的說道,“我初來乍到,除了你們告訴我的那些,連人都認不全。”

“怪不得,那天我還當你沉得住氣,原來是不曉得其中的門道。”周舜笑了笑,悄然靠近龐祈玉,故作神秘的說到,“這可是個大訊息,你得請我一頓酒才行。”

這些日子兩人一起玩慣了,他也知道龐祈玉吝嗇,故意拿這個來說事。

“算了,我可沒有錢請你吃酒。”龐祈玉原本對這八卦十分好奇,如今看周舜拿這個詐他,頓時失了興趣,當下就轉身上馬,“行了行了,我們走吧,以後都不來這兒了。”

“哎,怎麼說的好好的,忽然就要走呢!”周舜吆喝了兩聲,見龐祈玉真的要走,只能騎馬追了上去,“你之前還拜託我把那個衝撞我們的人抓起來呢,這麼大個忙,難道連一頓酒都不值……”

**

顧菀和溫柔拜墳回來,又買了方肉,準備回家好好慶祝下這個大日子,卻不料一走到藉口,就看到她正在攔著一個平素被她欺負的很的鄰居在道歉。

溫柔心中十分驚訝,忍不住跟周圍人打聽,“吳嬸這是太陽打西邊升出來了?她還會跟人說對不起?”

“可不是。”旁邊看熱鬧的街坊可不止一個,見溫柔發問,立馬有人興致勃勃的解釋,“可不是,這老婆子這幾天像是轉了性,不僅把之前從我們這裡訛的好處退回來了,還一家送了一兩糕點的賠禮。”

一兩糕點的確少的有點可憐,但鑑於是吳嬸送的,那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為什麼啊?”溫柔不解的詢問,“難道她離家出走多年的良心終於回來了?”

吳嬸是街上一霸,潑辣吝嗇,最喜歡佔便宜,再加之她有錢且鬼伎倆多,這條街沒有人沒被她欺負過。

就算是忽然長良心也沒有這麼快的啊。

“嘖嘖,無利不起早。”有一個似乎知道內情的街坊過來,跟他們八卦,“她能轉性才怪!這會兒對我們這樣,無非是有更大的好處。”

“更大的好處?”原本還在附近吃瓜的群眾,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頓時湊了過來,一副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的樣子。

“我聽人說,吳嬸遇到了個老神仙,說她家大孫子有大機緣,原本可以飛黃騰達,但無奈她缺德事做的太多了,折了她家小子的氣運,所以她這會兒正在想法兒找補呢。”

“還有這事!”溫柔由衷的感嘆著,然後好奇,“什麼老神仙?我怎麼沒見過。”

“就是前幾天在街口的那個算命先生啊!”

“對啊對啊,說的可準了,連我家有幾口人,我夫君有什麼毛病都說準了。”

“可不是,連我孃家二舅家的新媳婦都能算到。”

“我孫子的夜啼症也被他治療好了。”

“……”

說到老神仙,周圍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讓溫柔頗為遺憾自己沒能趕上算一卦。

“僅憑一個算卦的一面之詞,就放著白花花銀子不要,退錢道歉,這也太誇張了吧?萬一他是個騙子呢?”顧菀笑眯眯的表示了自己的懷疑,她這話原本讓信服神仙的街坊們十分不滿,但因為她長得漂亮,說話又軟綿綿的,似乎只是小女孩兒的無知,所以也沒有人跟她硬槓,只是說出了下面的發展。

“那吳氏原本就不是個虔誠的,自然也不會信老神仙,當然是該幹嘛還是幹嘛。但誰知道,第二天他孫子就在街上撞到了一群衙內,接著就被人打了,直接丟進了五城兵馬司的大牢裡。”

“哇哦。”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是以在場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呼。

講故事的人十分得意,便接著往下說,“吳氏一家急瘋了,原本想著疏通關係把人撈出來,不料第二天孫子就被人放了回來。”

“啊,衙門幾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有人不信,“哪次不是敲骨吸髓,把人家裡敲幹,才把人放出來?”

“你們忘了老神仙的話?”講故事的人十分不滿的噓了一聲,然後才得意的說道,“原來那場相遇,原本是她大孫子的機緣。老神仙說了,原本應該是他孫子遇到貴人,貴人見他機靈,收他做了長隨,然後雞犬升天,從此改換門庭富貴起來的。可誰知道,因為她平素不做好事,機緣變成了大災。”

這理由說的十分充分,這些人就算不信佛,也在平素的廟會里聽了一堆的變文,對什麼福報惡報都深信不疑,當下紛紛點頭稱奇。

“她孫子如今能保下一條命,化險為夷,也是因自身的福緣所致。她孫子命中的貴人救了人,還說過幾日會來看他。老神仙說,這說明吳氏的孫子與貴人的機緣還有一線,若吳氏能在貴人來之前消除孽障,說不定還有飛黃騰達的機會。若消除不了,怕還有破家滅門的大禍,所以吳氏這些天才拼命彌補。”講故事的摸著自己下巴,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樣。

“這真是,這真是……”溫柔聽到這種“內幕”,想到自己的鋪子,心頭火熱,看著顧菀激動的說不話來。

“這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顧菀微微一笑,話中有話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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