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工閣,顧菀給小憐倒了一杯參茶。在熱乎乎的茶水之下,小憐總算恢復了一點神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一個人大晚上的在那種地方?”顧菀忍不住好奇地詢問。

“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恢復了幾分元氣的小林還是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

顧菀被她哽得說不出來話,氣的想要打人,最後被龐祈玉攔下了,“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來問好不好?”

顧菀見狀也不多話,生氣的甩了手朝廚房走去,留了龐祈玉和小憐見房間裡。

**

廚房裡,她等到了之前派出去的人,正拿著一個小匣子。

“東西拿到了?”顧菀欣喜若狂。

“應該是。”那人遞過盒子,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承恩十三年河工諸事記。”

年號、事情都對得上。

印泥還沒有啟封,可見他拿了東西並沒有開。

顧菀心中一喜,接過匣子,三下五除二的拆了,嘩啦開啟,卻見裡面空無一物。

顧菀抬頭看那人,那人面上也是驚詫,“怎麼會這般?我明明路上檢查了!”

“也是應有之意。”顧菀苦笑了下,將著那匣子上上下下的檢查一遍,確定果真無一物之後,順手扔到了火堆裡,“我原本就想著事情不可能如此順利,現在看來,書房守備鬆懈,多少也有些東西原本就被人取出,不在這裡的緣故。”

“不需要把匣子放回去嗎?”那人看著逐漸被火舌舔舐成灰燼的匣子,有些不安的詢問道。

“不必。我剛看過,那匣子上被人做過印記,拆開後很難復原,放回去也容易被人識破,不如就此燒了。”顧菀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他要麼發現被偷,要麼以為自己放錯地方了,怎麼樣都對結局沒有影響,你少冒點風險就少冒點風險吧。”

那人聽顧菀這麼說,感動得不行,拱手有些哽咽,“大小姐還是跟老爺一樣體恤我們這些人。只是屬下沒用,幫不上忙。”

“無妨,是我沒有把訊息打聽清楚。”顧菀安撫了她,“你且等等,等我把訊息打聽的再清楚些,說不定還要勞煩你跑一趟。”

“是。”

那人行禮之後,便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走了。

顧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的坐下,燒火,做飯。

即便事情不如預期,也要一往無前。

**

顧菀做好晚飯,龐祈玉進來跟她說自己已經問完話了。他一頓解釋,顧菀這才知道了事件的前因後果。

原來小憐是去出堂會的,回來的路上遇到有人打劫,轎伕被兩個混混一下就跑掉了,只留他孤身一人在巷子裡。

“這也太奇怪了吧。”顧莞聽完這個解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花樓裡的轎伕都是經過訓練的,歌姬們可是樓裡的貴重財產,不可能被混混嚇一下就跑掉。

“那兩個混混不同尋常。”龐祈玉語重心長地說道,原來自從他去了羽林衛之後,除了偶爾去給那些達官貴人們看看門,主要職責還是負責長安城內的安全。那兩個混混就是他們近期重點關注的。

“他們之前犯了事,因為官府沒有證據,這才遲遲沒有捉拿歸案,我閒著也是閒著,最近正在盯梢他們就是發現他倆有異動,我才會一路追過來。”龐啟玉解釋他出現的原因,“我原本還以為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我一個小金店的老闆娘,他們能衝我幹什麼?”顧菀欲蓋彌彰的回答道。

“小憐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歌妓,這些人針對她幹什麼?”龐祈玉下意識的反駁,看著顧菀不善的目光,低頭摸了摸鼻子,轉換話題,“要問問她最近的生意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這個念頭一出來。顧菀立馬想到了阜新。

如果說小憐的生活最近有什麼不一樣,那大約就是阜新的追求了。

因為阜新擺明了對小憐情有獨鍾,所以近來不少想要攀附阜新的人,都將香燒到了小憐這兒,直觀感受就是她的客人多了,錢也多了。

最起碼這幾個月,都不用換銀子抵役錢了。

但另外一方面,小憐並沒有答應阜新的追求,還是在樓裡做著她的琴師,跟阜新之間的關係頗為撲朔迷離。

此事與阜新有沒有關係?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顧菀立刻按捺不住,吩咐龐祈玉在廚房裡收尾,幫忙把飯菜端進來,自己則是解了圍裙,風風火火的到了床邊,對正在發呆的小憐問道,“是不是因為他?”

小憐抬頭看著顧菀,先是茫然,後是瞭然。

然後她抿住嘴,倔強的轉到一邊去,不出聲。

這古怪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對你做了什麼?你們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今天你遇到的危險跟他有沒有關係?”顧菀連珠炮似的問道,然後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這給你帶來了什麼麻煩啊!這一次遇到了我還好,要是遇到了別人,你要怎麼辦?”

“我本來就是個歌姬,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大不了當被狗咬了一口。”小憐自暴自棄的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自輕自賤!”顧晚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賤人!”小憐硬邦邦的說的,然後就要下床穿鞋走人。

“這是怎麼了?”龐祈玉端著吃的東西進來,沒想到兩個姑娘已經吵成了這樣,當下站在門口,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讓開讓他走!”顧菀沒好氣的說道,氣得轉過身去,“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早知道不救她了。”

龐祈玉見狀也不好多話,只能端著盤子默默的讓開路,讓小憐奪路而逃。

顧菀不放心,回過頭看到龐祈玉還呆愣愣的舉著兩個盤子站在原地,不由得開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啊?”龐啟玉應了一聲。不理解這把火怎麼燒到了自己頭上。

“怎麼不追上去?萬一她跑出去出了事怎麼辦!萬你要前功盡棄嘛!你就不怕剛才那趟救人白費工夫了啊!”顧菀連珠炮似的問道。

龐祈玉被他這麼一罵,這才回過神來,知道她心裡是不願意小憐出事的,趕忙放下盤子追了過去。

顧菀回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氣呼呼的坐下來,卻不料屁股下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

這是?

她低頭一看,發現是那隻壞掉的金鎖。

這個對小憐,好像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顧菀想到似乎小時候就看著小憐頸上總掛著那個半舊不新的銅鎖,於是將其收了起來。

她應該還會再來的。

**

“這東西能修嘛?”顧菀第二天晚上將長命鎖拿給工匠們看。

“能修是能修,不過……”工匠沉吟片刻,搖搖頭說道,“這個東西太舊了,材質也不好,工藝也不行,修起來有什麼意思?”

工匠是顧菀剛從大銀樓挖過來的,手藝一流,工費可能都比這個長命鎖的價格值錢,在他看來還不如打個新的。

“凡是不能只看錢。”顧菀笑著吩咐道,“您儘管修吧,錢算在我頭上。”

“好嘞。”見顧菀如此爽快,師父應了一聲,便開始動工。

顧菀巡視了一圈店裡,雖然溫柔走了,但因為店鋪已經上了軌道,凡事都有人盯著,倒也不亂。

她整跟人商量著春節要上的新款時,看到金庭軒氣喘吁吁的趕來,當下一愣,“你怎麼跑出來了?”

顧菀下意識的朝後面張望,“你娘呢?她肯放你出來?”

難道金庭軒是聽到金夫人送溫柔離京的訊息,來找麻煩的?

“菀菀,”金庭軒一張口,溫柔就將整個心放回了肚子裡。只見他聲音裡沒有半分怒氣,有的只是滿滿的不安,“你有沒有看到我娘?”

“你娘?金夫人?”顧菀意外,“她不應該在你家嘛?”

難道被自己壓榨的狠了,失蹤抗議?

“我娘不見了!”金庭軒又是失落,又是著急,見著顧菀就跟見著主心骨一般,“我今天才知道溫柔跟我們家的商隊南下了,便跟我娘吵了一架,我娘似乎心情很不好,她說,她說……”

“她說什麼?”顧菀看著金庭軒懊惱的神色,好奇的問。

金家母子吵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金庭軒是個吵架殘廢,從來都沒有贏過,難道這次竟然風水輪流轉了?

“她說,既然你們都不喜歡我,那不如讓我消失好了,省得在這裡惹你們心煩。”金庭軒學了一遍母親的話,然後一臉內疚,“是我讓她傷心了。”

金庭軒心善,這會讓充滿了內疚和自責,恨不得時間倒轉,那會兒就跟母親認輸。

“你先別急,你跟你娘吵架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你娘當下就出門了?”顧菀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穩住,然後說道,“你是什麼時辰跟你娘吵架的,你娘又是什麼時間不見的?”

“我是今天一大早跟我娘吵架的,我娘說了那句話之後,我很生氣,覺得她每次都拿這句話來壓我,所以摔了門回房間去了。”金庭軒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和顧菀回憶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然後我娘出門去了寺廟,晚上我出來吃飯,本來想找個由頭跟她認錯,才發現我娘沒在。我差人去寺裡打聽,才發現寺裡的師父下午就沒見到我娘了。他們都以為我娘有事先回家了,等我派人找去,這才發現人已經失蹤了半響。”

“先不要急。”顧菀安慰他,“我們先去香積寺看看。”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老公寵妻太甜蜜

酷派小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