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見過!”顧菀下意識的反駁,她連阜新都是剛認識。

“就是小憐啊。”秋娘掩口輕笑,“他可迷戀小憐的狠,要不然那麼多家青樓,為何獨獨只來咱們家。”

顧菀皺了皺眉,“小憐不是琴師嗎?”

琴師屬於樂伎,理論上是不招待客人的。

“對啊,所以他每次來都點別的姑娘,聽小憐彈琴。”秋娘搖著扇子輕笑,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顧菀聽完,卻覺得無比噁心。

這般“深情”,真是連樣子都不裝裝。

顧菀知道阜新相中的姑娘是小憐,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小憐幫忙。

阜新這種人的深情,廉價的很,小憐未必能幫上多少忙,更何況小憐與自己的關係也就那樣。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就在顧菀舉棋不定時,她竟然接到了小憐的邀約。

**

“這是上次的銀子,還給你。”在小憐那件樸素的閨房裡,她一身素衣,神情清冷的將一堆銀子推到了顧菀面前。

顧菀看著銀子的數量,有些吃驚,下意識的便問道,“你哪裡來的銀子?”

“最近有幾個大戶請我上門彈奏,給的賞錢多了些。”小憐神情疲憊,疲憊中卻隱隱又有些得意,“接下來一段時間是不缺銀子了。”

大戶們請歌伎上門表演,跟官府徵召可不一樣,那是要給銀子的。

顧菀沒有說話,看到小憐頭上的那根迴文簪,頓時心有所動,出聲提醒她,“為何早先並沒有這麼多人請你,如今卻忽然邀約多了起來呢。”

“你什麼意思?”小憐瞪圓了雙目,似被侮辱一般,“你想說我的技藝不值這個價格?”

“不是,我是說,唉,”顧菀看上她牆上所掛的畫卷,“你這牆上所掛之物,是何人所贈?”

“你,”小憐一愣,臉色蒼白。

“他若是真為你好,便不該這樣把你捧到風口浪尖上。。”顧菀覺得有些難堪,卻也不得不把話說透,“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幫你贖身不難,又何必,”

“你走,你給我走!”顧菀話還沒說完,小憐已經怒了起來,直接將銀子塞進她懷疑,拽著她,將她推搡到了門口,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忠言逆耳。我知道這話不好聽,現在所有人都捧著你,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顧菀的手在門上敲了敲,見她不開門,背影卻又倚在門上,知曉她在聽著,於是便說道,“莫要輕信他人,尤其是男人的許諾。”

“觀其人,不要聽他說什麼,要看他怎麼做。”

**

因著這事,顧菀回家時就神色怏怏的,溫柔見狀,詢問發生了何事。顧菀原本想要找藉口,溫柔先一步堵死了她的退路,“你先前說過,以後任何事都不會再瞞我。”

“好吧。”顧菀見狀也是無法,將小憐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溫柔講了一遍,然後嘆息的說道,“那阜新與父親年紀相鄰,小憐卻是比我還小些,我就不明白那男人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這事兒我可見得多了,但凡窮漢多收三五斗,都想著換老婆,何況那些達官貴人。”溫柔說起這些,卻是比顧菀接受度良好的多,“他們不管多少歲,愛的永遠是十六歲的姑娘。”

顧菀噗嗤一笑,然後搖搖頭,“若是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但她既是我昔日的朋友,這年齡差本身就已經著實不易,更不要說身份上也是天差地別。阜新若是始亂終棄,恐怕會萬劫不復。”

“人家兩人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兒了,你就不要在這裡替他們發愁了。”溫柔好笑的拍拍她,“還是忙忙咱們自己的事吧。”

“對,咱們自己的事。”溫柔這麼一說,顧菀也想起來,“你這些天行李收拾的如何了。”

“差不多吧。”說到這個,溫柔眼神亂瞟,一副心虛模樣。

“儘快。二十三是個好日子,我都已經幫你備好了船家,到時候你可不要晚了出發的日子。”顧菀叮囑,“收拾行李時不需要帶太多便宜的東西,只備著些你慣用的就好。江南富庶,小東西都比咱們這裡多,有什麼不夠了那邊添置。”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大手大腳啊。”溫柔哼唧了幾聲,然後在她的目光裡收了聲。“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什麼東西都帶走的。”

**

除了阜新,溫柔還找到了幾個跟父親當年有關的官僚。如今快要過年了,順勢拜訪也是應有之意,於是她便買了禮盒,一一前去探話。

這其中有人閉門不見;有人迎了進門卻又推脫不露臉,只打發管事招待;有人當時打秋風的,給了幾兩銀子就把人送走,也有人……至誠以待。

“你是說,是阜新?”顧菀坐在一位世叔的宅子裡,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只覺得不可思議。

“就是這個小人!”世叔說起阜新,一副義憤填膺,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的態度。

此人名叫鄭毅,他原本是顧攸之手下的一個小官,並不十分顯眼,所以顧菀一時都沒有特別注意他,直到集體拜訪時,才發現此人十分正直,對顧攸之這個上官的感情也很深,一直在接濟顧家老小,若不是知道顧菀孤身一人在京城,怕早就找來資助她了。

“這小人,當初大人雖然與他政見不合,也從未說過他的壞話,甚至三翻四次幫他收拾爛攤子。他不念恩情也就罷了,還嫌大人拂了他的面子。等到新帝繼位,他因曾在潛邸做過帝師,便扶搖直上,然後就構陷大人,拿當年治水之事舉報,令大人下獄。”

顧菀聽的目瞪口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竟然透過這種方式,不經意間的找到了害父親的真兇。

“所以,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幫父親平反?”顧菀虛心求教。

“這個說難也不難,陛下一句話的事情。”鄭毅沉吟片刻說道,抬頭看到顧菀苦笑的臉,有些不解,“大侄女你為何露出這種表情。”

“我想問世叔,陛下登基這兩年,朝中財政狀況如何?”顧菀嘆息了一聲。

此人嗅覺如此不靈敏,難怪這個年紀才居於這個位置。

“不佳。”鄭毅搖頭,“府庫空虛,財政混亂,豐年卻物價飛漲,朝廷諸公非常頭疼,許多人懷念顧大人。”

顧攸之官職不大,卻十分重要,是整個朝廷的錢袋子。

有他在時,常聽訴苦缺錢,但朝廷的大人們用銀子,卻又沒有短過。不像如今,做什麼事都被錢掣肘,因此大家都不免懷念起那個老摳來。”

這也鄭毅覺得可以請旨平凡的原因。

“他們越是懷念,我爹就約平不了反。”顧菀嘆息,在鄭毅迷茫的眼神中說出真相,“因為一旦給我爹平反,不就說明當今聖上錯了,看錯了人,殺錯了人,用錯了人?”

“聖明天子,哪兒能錯呢。”

“他不會錯,那錯的就只能是別人了。”

鄭毅睜大了眼睛,啞口無言,卻也不得不承認,顧菀說得對。

“那我們如今要怎麼辦?”最終他灰心喪氣的問道。

“我遇到了世叔,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事情了,你對當年的事情有更清晰的記憶,我們只要找到阜新此人的錯處,把罪責歸在他身上,想必替父親洗刷冤屈就不難了。”顧菀笑著安慰鄭毅,心態比他還要好。

事情做起來,肯定沒有這麼簡單,但鄭毅所說的朝局態勢,還有另外一番理解。

對於皇帝來說,阜新也好,父親也罷,也是棋子。

父親忠於先帝,在他繼位上使了不少絆子。阜新為他的心腹,在他繼位一事上出力頗多。

如果有功不賞,有過不罰,那肯定不利於給臣子做個榜樣,所以他要重罰父親,高捧阜新,這樣才好吸引更多人向他投誠。

但如今他已經繼位好幾年,諸位臣子的才能也顯露無疑,所以他用人方向勢必要變一變了。

忠心,不如好用來的實際。

想必如今的他,也在等個臺階下巴。

看著皇城的方向,顧菀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她能找到阜新把柄,那麼皇帝應該樂於順著這個臺階而下吧。

**

辭別鄭毅,顧菀轉身就到了金家拜訪。

“你又來做什麼?”金夫人看到顧菀,臉色極其難看。

她每次見到顧菀都沒有好事,都是被顧菀敲詐,所以這會兒十分不高興。

“別,這次我可是為你解決後顧之憂的。”顧菀阻止了她攔人的動作,直接敲敲桌面,“還不趕快讓人上好茶。”

金夫人狐疑的看著她,招了招手,丫鬟便下去端茶了。

等廳中只剩兩人,顧菀才張口,“我需要你幫我準備一支商隊,護送溫柔去江南。”

“憑什麼!”金夫人一聽到這話,差點激動的跳起來。

“我準備在江南開天工閣,讓溫柔就駐紮在那兒,不必回京了。”顧菀笑著看向金夫人,“只要她留得住,銀子的事情好辦,我會付全款的。”

“若我不答應呢。”金夫人硬邦邦的說道。

“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也沒辦法。”顧菀微笑,“山高水長,我也不放心我的好妹妹一個人上路。不管是旅途不順利,還是開店不順利,大不了回京城來就算了。到時候她心情不好,要見什麼人,或者什麼人要見她,我可是阻止不了的啊。”

金夫人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聽說庭軒最近表現不錯,已經主動接手家族事務了,作為老朋友我感覺非常欣慰,是時候挑個日子去見見他,敘敘舊了啊。”顧菀笑著托腮看向金夫人,“對了,你最近在給相看親事?如何?還順利嘛?”

“什麼時候出發?”金夫人打斷了顧菀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

“既然是搭乘你們金家的商隊,當然由你們做主。”顧菀內心鬆了口氣,面上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悠閒,“不過當然是越快越好。最好將她混入人群中,不引人注目。”

金夫人略一思忖片刻,就下了決心,“二十六日,我們有一批商隊去江南採購元夕商品,就讓那丫頭跟這支商隊一起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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