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不到啊。”
林向晚環顧四周，藉機調侃著，“江總平時看著溫文爾雅的，竟有這麼極具反差感的一面。”
江景淮笑笑，並未多言。
很快，裴弋端著幾杯調製好的酒走來。
“來，試試這個。”
他將一杯顏色漂亮的雞尾酒，遞到林向晚面前。
林向晚接過酒杯，輕抿一口，味道不錯，酒精度數也不高。
“怎麼樣？”
裴弋期待地看著她。
“很好喝。”
裴弋笑了，“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
“對了，”話鋒一轉，他又談道，“你們讓我留意的那個人，今晚也會來。”
林向晚疑惑，“是森綠原料廠的人嗎？”
“是。”江景淮點頭。
“那你們怎麼確定人家今晚一定會來？”
裴弋放下酒杯，神秘一笑。
“因為，我認識他啊。”
林向晚瞪大了眼，看向裴弋，滿臉震驚。
江景淮倒是習以為常，還補了句，“所以，我才讓他把孟森誆來這。”
“什麼叫……誆來？”
林向晚滿臉不理解。
江景淮抿了口酒，語氣淡淡，“就你想的那樣。”
林向晚，“……”
她不由得多看了裴弋幾眼。
想不到，表面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人，還挺有手段的，就是不知道，假意合作，會不會被識破？
另一邊，裴弋被她看得不自在。
他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林小姐，我事先宣告啊，我可不是什麼壞人，這歪點子是江景淮想的。”
“畢竟，最高階的商戰，往往只需要採取最樸素的手段。”
“我只負責把人騙來，其他的，一概不參與啊。”
林向晚瞭然。
“那孟森今晚幾點來？”
“這個嘛……”裴弋賣了個關子，“保密。”
林向晚，“……”
好吧，她懂了。
這倆人，還是一丘之貉。
心眼子，賊多。
*
夜幕降臨。
酒吧內，燈光昏暗。
臺上的裴弋，抱著吉他，正在深情演唱，舞臺下，不少年輕男女，都被他的“歌聲”吸引，紛紛為他喝彩鼓掌。
“裴弋人氣還挺高。”林向晚看著臺上的裴弋，忍不住感慨。
江景淮勾唇，“一半靠臉。”
林向晚笑了，她想，這倆人真不愧是損友，專注拆臺。
遠處，似是有一道視線，正盯著她，林向晚偏頭，憑感覺望去。
只見一名身材肥胖，頭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不遠處，衝她這邊招手。
是孟森嗎？
林向晚收回視線，衝江景淮使了個眼色。
江景淮會意，站起身，“走吧。”
二人起身，朝孟森走去，男人見他們走來，也立刻迎上。
“江總，這位是？”
他上下打量著林向晚，笑得一臉猥瑣。
見狀，江景淮擋在林向晚身前，禮貌一笑，“助理。”
“現在……”孟森摩挲著下巴，一臉油膩道，“助理，都流行找這麼漂亮的了嗎？”
林向晚聽言，忍不住蹙了蹙眉。
這孟森，她真想把他打包送到警察局改造。
“孟老闆。”江景淮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不動聲色地隔開二人間的距離，“這次請你來，主要還是想談合作，你看……”
孟森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
“哈哈，對對對。”
他收回露骨的目光，搓了搓手，衝江景淮笑道，“江總，那我們……上樓聊。”
江景淮點頭，應了聲好，孟森見狀，立刻側身引路。
三人朝酒吧二樓走去。
一進包廂，孟森便迫不及待地關上門，轉身輕快走來，“江總，這次合作，我可是把自已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
他自誇著，笑得一臉諂媚。
眼神，還時不時越過江景淮，向後瞟著。
江景淮佯裝不知，繼續與他周旋，“那這次的合作，還得多仰仗孟老闆了。”
孟森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江總太客氣了。”
他說著，還曖昧地衝林向晚抬了抬下巴，“就是不知道，這位助理，怎麼稱呼啊？”
林向晚並未開口，只是默默站在江景淮身後，一言不發。
“看來是瞞不過你了，”江景淮轉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位，不僅是我的助理，還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孟森震驚地看著江景淮身後的林向晚，雖心中不忿，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他還以為江景淮是個上道的。
結果……
是他多想了！
他尷尬笑笑，衝林向晚舉杯示意，“原來是江總女朋友啊，幸會幸會。”
林向晚並未理他。
要不是現在還不能暴露，她早就要讓這個孟老闆嚐嚐她新練的女子防身術。
她倒想知道，挨頓打後，他還敢不敢這樣看自已。
“向晚。”
林向晚的思緒被拉回，只聽江景淮接著說道，“出去找裴弋，幫我謝謝他幫忙牽線。”
林向晚會意，轉身出了包廂。
孟森見狀，迫不及待地湊上前，“那江總，我們的合作……”
話未說完，江景淮便抬手打斷了他，“孟老闆，你我都清楚，你手裡那些貨，根本不值這個價。”
孟森臉色一變，還想再爭取一番。
但江景淮卻直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首看著他，“孟老闆，你的貨，到底怎麼樣，我想我們心裡都清楚。”
孟森被他身上的氣勢震住，一時不敢言語。
江景淮見狀，滿意地勾了勾唇。
他轉身走回座位，坐下後，才淡淡道，“其實我和孟老闆一樣，也是想從中搜刮點油水，只要你肯把貨的價格壓下來，這次的合作，就一定能讓森綠中標。”
孟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
江景淮這番話，讓他明白，要想越過家裡那位拿到林家的訂單，就必須得做出些讓步。
否則，他捅穿的那些資金鍊窟窿，就徹底補不齊了。
狠狠咬了咬牙，最終，他還是鬆口答應下來，“好，那就按江總說的辦。”
他伸手，想要與江景淮握手，但男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未回應。
孟森尷尬收回手。
但轉念想到即將到手的大訂單，又壓下了心中的不滿，繼續陪著笑，“江總，我們什麼時候籤合同？”
“不急。”
江景淮端起酒杯，輕抿口酒。
“我總得先驗驗貨，才能放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