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破體而出,罡風襲來,寧延猶如磐石一般穩穩站在鐵索上。

緊接著,鐵索晃動如風中柳葉,這次寧延並沒有被晃下去,整個人就像釘在上面一樣,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在罡風和晃動的鐵索上,寧延苦苦堅持,片刻之後鐵索不再晃動,罡風也戛然而止,陽光照在身上,這感覺竟是格外和煦。

在鐵索上站了三天三夜的粗衣僧人看著寧延悠然一笑,“沉心靜氣,穩如泰山,這份機緣公子抓住了啊。”

寧延雙手合十,衝著沈歸心恭敬行禮,“沈大師,多謝。”

話音剛落,沈歸心就轉過身去,直接朝著山崖對面走去,兩山之間雖然只有一道鐵索,但在沈歸心腳下確實如履平地,寧延抬頭看向眼前的粗衣僧人,不知為何,在他的身後,總能看到一股淡淡的佛光。

等到粗衣僧人落於對面山頂之後,寧延雙腳用力,藉助鐵索騰空而起。

此時的寧延想起一句詩。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這何嘗不是現在的寧延。

“嘭。”真氣爆體而出,寧延猶如化龍之蛟從深海千里躍出一般,暢快自如;又好似鯤鵬展翅,雄姿英發。

站在對面汕頭的沈歸心看著一躍而起的寧延,雙手合十,輕聲笑了笑。

空中的寧延悠然落地,重新落回鐵索,此時的他雙目緊閉,但儘管如此,仍覺得眼前一片光明,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道金光,一尊尊手勢各異的佛像從眼前飛速掠過,這些佛像身後是一個一個的金色光印記,但寧延並不懂這些光印是什麼,但此刻的他覺得異常舒服,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鐵索上的少年,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但體內氣機流轉卻是一刻也沒有停過,這股真氣忽快忽慢,忽然大勢騰飛如破龍,忽然逆水前進如行舟。

在寧延的一吐一息之間,天地氣機凝而一處,山間的懸崖,谷底的怒濤,東方的日出,就連恰巧從此處振翅而過的飛鳥都成為了幫助寧延突破的真氣載體。

時間在此刻靜止,沈歸心就地盤膝打坐,從佛門《金剛經》到《般若毗陀經》,每吟誦一遍經文都會看到懸崖上空閃過一道稍縱即逝的金光。

寧延鐵索求真道,粗衣僧人崖誦頌真經。

時光流轉,寧延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整整七天,七天時間,寧延被曬得古銅色的面板似乎都滲出了金光。

鐵索懸三天,山崖坐七天,沈歸心這份佛門因緣送了整整十天。

七天之後,日升東方之際,沈歸心誦完七七四十九遍經文,誦經之聲戛然而止,寧延體內發出一聲脆響,一陣微風吹過,寧延就好像秋日落葉一般隨風而散,直直從鐵索上一頭栽了下去,下墜如流星。

少年身沐金光,對四周的風聲,水聲置若罔聞,在一處滿是金光的大殿之前,少年抬起手掌,推開了金色的大門。

大門內,一尊佛陀雙手合十,靜靜的看著自己。

寧延和佛陀對視,輕聲一笑,自己也跟著雙手合十,虔誠的低著頭。

金光閃耀,誦經結束的沈歸心剛剛起身,就看到一道刺目金光從崖底迸發而出。

緊閉雙眼的寧延突然雙目大開,一道怒浪襲來將寧延吞噬,金光瞬間不見。

“嘭。”帶著涅槃金身的寧延猛地從水下鑽出,腳踩崖壁,三步並做兩步,直直攀登而上,升入蒼穹之後,瞬間墜地,身後金光閃爍。

再度出現之時,寧延已經站在了沈歸心對面。

寧延雙手合十,目光虔誠,“多謝沈大師的機緣。”

沈歸心頷首一笑,“如今的你距離神魄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步能否邁出就帶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這是你自身的造化,這一步或許是一滴水,一碗飯,又或許是一夜冥想,總之這造化在你自己身上。”

“多謝大師。”此時的寧延實力經此十天突飛猛進,在佛門秘法的加持下,已達半步神魄巔峰,距離神魄只有一步之遙。

不過因為體內又兩種功法的緣故,寧延現在的實力一對一的話,就算是面對神魄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日出東方,寧延面向暖陽,深呼吸一口氣,暢快感撲面而來。

“你該下山了。”沈歸心淡定的走到寧延身邊,陪他一同看著朝陽。

“來到法相寺,連大雄寶殿都沒去過,這合適嗎?”寧延笑著問道,受了佛門這麼大的機緣,怎麼著都要看看人家的佛祖吧。

沈歸心指了指頭頂,悵然一笑,“佛祖在心中。”

寧延懂了沈歸心的一死,哈哈一笑,“您是得道高僧,我不過是已渾身佈滿俗氣的尋常武夫,您心中有佛,我心中可不一定有啊,我若是不去的話,你們的佛祖會不會隨時把我這身機緣拿了去。”

“斷然不會如此。”沈歸心當機立斷,雙手負在身後,“你的機緣誰也搶不走。”

寧延沉聲一笑,“那就多謝沈大師了,不過您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下山了,日後若有功成,定然忘不了您今日善舉。”

寧延話音剛落,直接從懸崖跳了下去,而山頂僅剩沈歸心一人。

沈歸心從腰間摸出酒葫蘆,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最後喃喃道,“十天都沒有喝酒了,可饞死我了。”

山頂飲酒,沈歸心望著東方日出,悠然一笑。

法相寺沈歸心的小院內。

一覺醒來的淨善發現寧公子不見了,還以為寧公子是去寺裡拜佛求經了。

“師孃,師父他昨晚是不是回來了。”淨善起了大早,拿出自己的小藥箱幫小鳥上藥。

從屋裡走出的女子揉了揉太陽穴,輕聲一笑,“肯定回來了,這老和尚回來也不給人說一聲。”

“肯定是師孃你睡著了,師父回來不敢吵醒您。”淨善一邊照顧著小鳥,一邊說道。

女子瞥了一眼小和尚,“小和尚,什麼都不懂。。”

小和尚嘿嘿一笑,也不見怪,不懂就不懂,師父說了,又是事情等他長大後自然就會懂。

送走了寧延後,沈歸心重新回到法相寺,拎著酒葫蘆來到千手佛像面前,果然,北地神僧慧能大師也在。

沈歸心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坐在慧能身後。

慧能沉聲問道,“寧五公子走了?”

沈歸心自己盤膝坐好,“走了,帶著咱們給的因果,回去了。”

老和尚笑著說道,“這因果帶走之後,大奉也就有救了啊。”

粗衣僧人也是這麼覺得,在寧延帶著因果突破到半步神魄的時候,沈歸心還在想這天下有一個帶著佛,道兩家機緣的救世主,還能亡嗎?

想到這裡的沈歸心自己都笑了。

。。。

寧延沿著黑嶺山後山懸崖的激流順流而下,怒濤之中的寧延渾身順暢,水流出了懸崖後就變緩了,出了黑嶺山就變成了涓涓細流,從溪水中冒出頭來的寧延一上岸,就看到池明淵靠在岸邊的樹上,看著小白悠閒喝水。

寧延冒出腦袋,小白直接來到他面前舔著他溼漉漉的腦袋。

池明淵直接拿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寧延換上,寧延穿上衣服後,渾身舒服。

“公子氣色紅潤,看起來在法相寺的得了不少好處。”池明淵嘴裡叼著草根,笑著說道。

寧延用哈哈一笑,在池明淵面前,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別說,是個大機緣。”

這個機緣是什麼,池明淵也沒問,翻身上馬,“公子,接下來我們就要去定州了,這定州可不是很走啊。”

寧延面色瞬間凝重起來,這新來的定州牧可不是什麼好鳥啊,明眼人都知道這人來到目的是不在定州,而在項州,要是被他知道寧延出走項州還從定州而過,肯定不會輕易放寧延過去的,雖說不至於謀財害命,但小動作是肯定會有的。

“不過公子放心,我呢沒什麼大本事,但是讓公子安全回到敦煌的本事還是有的,只要有人敢傷害公子,不管是誰,末將都不會輕易放過他。”池明淵信誓旦旦的說道。

被人這麼說寧延可能還不信,但池明淵這麼說寧延信。

“那我的定州之行,可就要拜託將軍了。”寧延也跟著上馬,一路往西而行。

池明淵哈哈大笑,此時的他到不像個項州軍大將軍,而像個寧延的小跟班。

“公子放心,就交給我了。”池明淵也是欣然應允。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定州而去。

在定州,寧延相信他們和這個新來的定州牧會有交手。

其實早在這個州牧上任之前,寧延就像會會這個周目和定州的天師府,畢竟當年在成陽,宋璟就是和天師府天師的弟弟同歸于軍的。

這趟定州之行,要遠比寧延上次去平牢關談判的時候刺激得多。

在靖州得了佛門機緣,差點突破至神魄的寧延對此次的定州之行充滿信心。

還是那句話,在這個天下,能殺死自己的人還沒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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