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定州政令的公佈,不算太平的太武二年也終於被畫上了句號,時間來到了神英元年。

新年的蒼同城大街上張燈結綵,喜慶輝煌,在寧延的授意下,由徐天亮親手操辦的五百盞紅燈籠掛在了蒼同城的大街小巷,對於寧延來說這不值幾個前,但卻讓剛剛經過戰爭洗劫的蒼同城百姓心裡感到一絲莫名的暖意。

正月過年,闔家團圓之時,蒼同城內的州牧府內,虞兮檸模仿著他們青州彩燈的樣式做了不少花燈,形態各異,飛鳥走獸,寺廟樓閣應有盡有,就像之前在項州時那樣,但不知為何大家就是開心不起來,尤其是寧延。

寧延一個人坐在院子中,看著院子角落裡懸掛著的花燈,一言不發。

“嘭。”拿著酒壺和酒杯的虞兮檸突然走到寧延身邊,負氣似的將手中價值不菲的酒壺摔在桌上,隨後在自己和寧延面前放了兩個酒杯,已為人婦的虞兮檸身著金黃衣衫,身段窈窕,風情萬種。

“州牧大人,不知道能否賞臉陪小女子喝上幾杯呢?”虞兮檸撅著嘴走到寧願面前,雙手叉腰看著寧延。

寧延被虞兮檸幼稚的舉動逗得直笑,“不知姑娘酒量如何,今日天色已晚,若是酒醉,可要小心他人不軌之心啊。”

說罷的寧延徑直起身一把摟住面前女子的芊芊細腰,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四目相對。

虞兮檸舉杯而起,一隻手勾著寧延的衣領,聲音輕柔,貼在寧延耳邊說道,“那就看州牧大人有沒有這個酒量了。”

寧延一把接過虞兮檸手中的酒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後直接吻在女子櫻桃蜜唇之上。

桌上的酒壺從一壺變成兩壺,變成三壺;最後變成一罈,三壇;喝到最後夫婦兩人臉頰泛紅,院中酒氣沖天。

少年州牧靠在亭柱上,抬頭說道,“大哥來信了,過年那天,敦煌城下了一場大雪,落雪齊膝,得知二哥還在殷都的二姐頂著漫天大雪啟程去了殷都。”

虞兮檸趴在桌上,兩隻手捧著臉,直勾勾的盯著寧延,“你是擔心二姐的安全嗎?”

“二哥就算被軟禁也是當朝丞相,襲擊丞相夫人那不是找死,再說了護送二姐的是李鳳荷的紅紙營,除非大過年的有人想去見閻王,否則還真沒人敢對我二姐動手。”寧延苦笑的搖了搖頭。

“那我覺得你應該替你二姐感到開心,她去殷都的話,他們夫妻二人就能團聚了。”虞兮檸眨著眼睛說道。

“可那殷都無疑是龍潭虎穴,進去容易,出來難。。”寧延吐出一口濁氣,無奈說道。

“將二姐自私的留在項州而剝奪她和二哥夫妻之間的感情,這對她來說也不公平。”虞兮檸起身搖頭道。

寧延轉身看向自家妻子,輕笑道,“所以我默許了。”

虞兮檸起身走到寧延身邊,在心上人身邊坐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呢喃道,“我知道你不想讓你在乎的人出事,但又不得不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出事,你擔心二姐,我明白。”

此時的寧延變得格外成熟,他輕輕握住虞兮檸的手,“終有一日,我要親自去殷都,開啟寧府大門,把我二哥二姐接回來。”

虞兮檸默不作聲,她相信寧延做得到,準確來說不管什麼事,她都相信寧延能做到。

。。。

柳州,宜興城。

正月的宜興城同樣熱鬧,藉著商業一步步壯大的宜興城更顯恢弘熱鬧,大街上人山人海,商販叫賣聲絡繹不絕,城中小兒玩鬧,嬉戲叫喊聲不斷傳入望春閣雅間內對弈的兩個老人二中。

二人都是神色緊繃的盯著桌上的棋局,身為柳州牧的陸涼慶率先落子打破僵局,與他對弈的老人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捋著鬍鬚笑道,“陸大人還是棋高一著啊,老夫自愧不如啊。”

“哈哈哈,李掌門承讓了。”老州牧端起桌上青梅酒,飲下一口。

棋局最終以州牧陸涼慶的巧勝而告終,柳州第一宗門徽山冢的掌門李長賀揮了揮手,身後的弟子便會意的將桌上棋盤撤下,換上幾盤精緻美味的小菜。

雅間內僅剩兩個老頭,窗外是百姓在歡慶新年,老州牧一杯酒罷,放下酒杯後開始不免閉目凝神,似乎是在欣賞外面聒噪的叫喊聲。

“若是大奉能天天如此,那該有多好。”閉眼許久的老州牧突然感慨道。

與老州牧交情不淺的的李長賀點了點頭,“若是這樣,你也能安心回北邊安享晚年了。”

“哈哈哈。”老州牧再度一笑,“一時半會的走不了了。”

“朝廷那邊是不是來人了,他們動作是真快啊,柳州就這麼大,宜興城就這麼大,要想找個人用不了多久。”李長賀神色突然嚴肅起來,看著老州牧滄桑的側臉,好心提醒道。

他陸涼慶又何嘗不知,當時他秘信十三封讓楊昭肆不要逞匹夫之勇,寧楓的背後是寧家,那平川王敢謀劃出太武政變這麼一出大戲就不會冒然得罪寧家,而且一旦他出事,殷都必然會調查巴州一案,一旦東窗事發,那才是真正害了寧楓,害了他,更害了好不容易才過上安生日子的太后和小王爺。

只不過他的秘信並未勸住正在氣頭上的楊昭肆,當楊昭肆身死的訊息傳到柳州的一瞬間,老州牧就趕緊派人去盯著殷都的一舉一動,一旦情況有變,也能第一時間轉移太后和小王爺。

國師樂秦的手段也確實高明,一個月不到就發現了巴州遇襲一案的貓膩,並且很快就查到了柳州,但柳州畢竟是他陸涼慶的地方,經營多年,想這麼輕易找到董太后還是沒那麼容易。

“二公子重託,不敢大意啊。”柳州牧淺笑道。

李長賀知道陸涼慶是寧家軍出身,對寧家感情非比一般,當年寧楓遠遊除了和自己相談甚歡外,還去見了陸涼慶,至於兩人說了什麼,那他不知道;但是李長賀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朝廷與寧家反目,陸涼慶會好不猶豫的站在寧家這一邊。

“把他們娘倆送到徽山吧,他朝廷查的再厲害也不會查到我徽山冢。”李長賀嘆氣道。

一旁的老州牧側過身子看了看這個徽山冢的掌門,搖頭笑了笑,“你那全宗上下好幾千弟子呢,連累不起啊,還是讓他們留在城裡吧,別再折騰了。”

李長賀沒在多言,一旁的老州牧繼續說道,“過幾年吧,再過個十年半載的,等到王爺長大成人了,那個時候我若還在的話,就把他送去項州,讓大公子帶帶,至於他是想報仇雪恨奪回王位,還是願意做一個普通人,就隨他了。”

“你還真是小心眼,我徽山冢就再家門口呢,怎麼?害怕我李長賀恃寵而驕,說門中有個王爺自此之後便在大奉無法無天?”李長賀笑著反問道。

“小王爺的骨質我看了,資質平平,日後怕是凝不出真氣,修不了武道啊。。”老州牧輕聲一笑,皇室中除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妖怪,一般很少有人選擇武道,他們的重心都在鑽研帝王心術和君臣之道,哪有心思再修武道。

李長賀釋然說道,“陸大人真是有心了啊。”

“說真的,歲數也大了。”陸涼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捨。

兩人吃著小菜,對飲數杯,再窗外熱鬧的歡笑聲中迎接著新一年的到來。

。。。

定州軍徵兵一事很快就被傳的沸沸揚揚,在定州寧延徵兵到還算順利,定州百姓本就對北蠻恨之入骨,這一聽說定州軍要徵兵,那是相當踴躍;坐上定州牧後,寧延才知道不僅僅是項州邊境常年不得安寧,定州也是一樣,靖州那邊同樣如此,北蠻襲擾不斷,靖州方面採取的是固守不動的防禦方陣,也可以說是被動挨打,等著人家打上門後才會出兵;項州可不一樣,疾風營常年駐紮在邊關,你北蠻敢來我疾風營就敢叫你有來無回,和北蠻幾乎是月月打仗,一年一小打,三年一大打,打的疾風營的將士是越戰越勇。

倒是這定州,之前張醒山倒是有心想要主動出擊讓北蠻知道知道定州的厲害,怎奈手中人手不夠,滿打滿算就這一萬人,鎮守平牢關都覺得不夠人手,哪裡還有人手支援他主動出擊啊。

這邊的寧延在徵兵,殷都的朝廷確實吵得不可開交,也不知道從哪冒出這麼多的肱骨之臣,紛紛嚷嚷說寧延沒有兵部徵兵令就敢私自調兵,這是心懷叵測,居心不良,說他寧延想要裂土封疆,更有甚者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寧家,說寧家有項州軍還不夠嗎?非得還要整個定州軍。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若是之前於公明他們在,哪裡輪得到這些人在太和殿上吵吵嚷嚷。

對於這些清流,高昌也是一笑置之,不理不睬,就讓他們鬧去吧,對於寧延定州練兵之事,也沒過多再說,兵部的徵兵令也是不給,雙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他高昌不怕寧延不徵兵,就怕他不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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