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己身份的揭曉,寧延尷尬一笑,拱手道,“宮主,晚輩雖是禮國公之子,但此刻在這裡晚輩並不是以禮國公世子的身份來見您,而是以一個普通晚輩的身份來見您。”

“寧公子,即便如此,可你是禮國公之子就是禮國公之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旁邊的張卿起身說道,衝著寧延拱了拱手,“宿山宮少主張卿,寧公子,幸會。”

看著眼前的白髮男子,寧延微微頷首,“幸會。”

張蒯將看完的信件放在桌上,沉吟道,“顧大人來信的意思老夫已經知曉,寧公子,最近幾日就要勞煩你在山上多住幾日了。”

“啊?”寧延意外的看著張蒯,“這是您的意思還是顧大人的意思?”

“你可有當作是老夫的意思,卿兒,寧公子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你帶著兩位公子去客房休息會。”張蒯淺笑道。

“是。”張卿頷首看向寧延,“兩位隨我來吧。”

“打擾宮主了。”寧延拱手退去。

等到三人離開大廳後,張蒯神情嚴肅,將信件重新拿起來,看了又看,旁邊的劉荊看著張卿嚴肅的神情,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宮主,這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倒沒什麼問題,老夫就是有些不解,這顧諶為何要費如此心思迫使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殷都公子步入江湖。”張蒯疑惑的看著信件,長嘆一聲,“難道是大奉政局有變?”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對於官場,我們素來是與其涇渭分明,不加干涉。”劉荊拱手道。

“顧諶這步棋到底是何意?”張蒯悵然道。

“宮主,咱們不是和顧大人有言在先,互不干涉嗎?”劉荊再度問道。

張蒯緩緩一笑,“顧大人告訴我,要想找回《乾元決》,寧延最佳的幫手。”

“什麼?”

。。。

寧延和韓瞻跟著張卿來到宿山宮客房,韓瞻一路上倒是興致勃勃的看著丘山的景色,而寧延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現在的寧延無比好奇顧諶讓他帶給張蒯的信到底寫了什麼,首先一封信讓自己送就很奇怪,然後張蒯還把自己留在了這裡;為此,寧延心裡總覺得有些奇怪。

“寧公子,到了,你們兩位就在這裡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吩咐門中弟子就行,我們儘量滿足。”張卿客氣的拱手說道。

寧延微微頷首,“多謝少主了。”

“客氣。”將寧延帶到地方後,張卿就要拱手離去。

“少宮主還請稍等。”寧延急忙喊住將要離開的張卿,“敢問少宮主,最近宮內可有事情發生?”

張卿愣了愣,隨即一笑,“宿山宮這麼大,每天都有很多雜事,不知寧公子說的指的是哪種型別的。”

“沒什麼,我就隨口問問,多謝少宮主。”寧延頷首說道。

張卿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在張卿走後,韓瞻拉住寧延,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那麼問啊?”

“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顧大人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寧延有些困惑的說道,“算了,不想這些了,總之小心點準沒錯。”

“放心吧,就算出了事,有兄弟我陪著你,一定沒問題。”韓瞻頷首說道。

寧延笑了笑,“多謝了,時候不早了,先進去休息吧。”

。。。

就在寧延抵達宿山宮的同時,那個叫做鹿先生的老者也來到了丘山。

鹿先生來到丘山外十里之地,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丘山,淡淡的說道,“這就是宿山宮所在的丘山?”

“回先生,正是此處。。”旁邊的手下訕訕的說道。

“這寧延什麼時候跟宿山宮有了往來,倒是讓人有些意外啊。”鹿先生皺眉說道,隨即看了看旁邊的手下。

旁邊的手下下意識的低了低頭,“啟稟先生,這個屬下不知。”

“你們跟蹤寧延的時候沒有被發現?”鹿先生皺眉說道。

“沒有。”

“那就奇怪了,難道百葬谷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鹿先生越想越覺得困惑,不過轉念一想,跟蹤了寧延這麼久,就偏偏在百葬谷出了意外,可能就只是個巧合罷了。

“先生,我們要不要通知一下沈常門主,他們也在丘山。”旁邊的手下再度開口說道。

鹿先生不屑的笑了笑,“一群烏合之眾,不要也罷,傳令下去,此次目標只是寧延,只要寧延死在了宿山宮,就算任務完成。”

“是。。”身後的手下齊齊拱手道。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身影猛地從眾人頭頂掠過,幾乎是眨眼間就來到了鹿先生身前,然後單膝跪地,雙手將一信件奉上,“啟稟大人,殷都來信。”

鹿先生迅速接過信件,開啟看完後,不由得長嘆一聲。

旁邊的手下當即就明白什麼意思,“大人,殷都還是不同意我們動手。。”

“現在的寧延是個燙手山芋,無論死在誰手裡都要承受寧家的怒火,現在揚州大局未定,韓大人有所顧慮也是正常;現在的寧延就好比是一隻雛鷹,若是此時不將他扼殺,那等到他羽翼豐滿,變成一直雄鷹的時候,再殺的話就沒機會了。”鹿先生皺眉說道,不過眼神中滿是陰冷,這半年的跟蹤,讓鹿先生越來越覺得寧延不是等閒之輩。

“那大人,我們現在。。”

“哼,若是寧延死在宿山宮,那殷都方面首先懷疑的必然是宿山宮,到時候我們再推波助瀾,將禍水全部引到宿山宮,讓兩家反目,我們不僅能除掉寧延還能趁此機會滅了宿山宮,一舉兩得。”鹿先生冷笑道,然後緩緩說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了陛下大業,為了中府,這個險值得一冒。”

“可是先生,那韓大人那邊。。”旁邊的手下擔心的說道。

“天塌下來,老夫頂著,先斬後奏,傳令下去,進山。。”鹿先生無比自信的說道。

“是。”手下雖然擔心,但是老大發話了,自己也不能推脫。

就在這些人悄悄進山後,他們身後十里之處,一個閉著眼睛躺在樹枝上的男子伸了一個懶腰,緩緩睜開眼,拿出他那標誌性的摺扇,緩緩說道,“你還真是不理智。”

。。。

宿山宮,張蒯書房。

張蒯特意將張卿叫來書房,張卿一進門就看到張蒯緊張的神情,不由得問道,“爹,怎麼了?看您的表情不是很好啊。”

“在帶寧延去休息的路上,寧延有沒有問你什麼?”張蒯皺眉問道。

張卿想了想說道,“就問了一句咱們宿山宮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其他的倒沒有什麼。”

“這個寧延可不是一般人啊。”張蒯苦笑道。

“爹,到底怎麼回事?顧大人給您的信上都說什麼了?”張卿好奇的問道。

張蒯將信遞給張卿,“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就知道了。”

張卿疑惑的接過信,當把信件內容看完後,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顧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說寧延能幫咱們找到《乾元決》,你信不信?”張蒯轉身看向張卿。

張卿猶豫許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不管能不能找回《乾元決》,最起碼這是一個機會,唯一的機會。”張卿緩緩說道。

張蒯不容置否的點了點頭,“顧大人告訴咱們這些,看似在幫我們,實則是利用我們迫使寧延進入武林亂局。”

“《乾元決》丟失的背後絕不簡單的是北墓門的手筆,其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至於具體是哪方勢力,就連我們都不得而知,這個時候讓寧延捲進來,無形中也給了我們壓力。”張蒯冷靜的分析道,“卿兒,《乾元決》的丟失影響的已經不僅僅是咱們宿山宮了,連一向明哲保身的顧大人都出手了,甚至還有禮國公之子也牽扯了進來,老夫覺得,這背後的大勢力一定非同凡響。”

張卿贊同的點了點頭,這麼一說的話,張卿也開始覺得《乾元決》的丟失只怕只是冰山一角,其背後可能會有更大的陰謀。

“爹,既然顧大人說了寧延能幫助咱們找回《乾元決》,明天我就去找寧延談談,打探一番,看他到底知不知情。”張卿起身說道。

“不管知不知情,他既然到了我們宿山宮,那麼開口就是時間問題。”張蒯緩緩說道,“卿兒,現在山上高手不多,為了寧延的安全,你明天早上去下趟山,請袁先生上山。”

“好,我知道了。”張卿點了點頭,也確實,萬一訊息走漏,被那些大勢力知道,寧延可就危險了,一旦寧延在他們宿山宮出事,那他們可就真的是麻煩大了。

就在張卿準備拱手告辭的時候,張蒯突然喊住張卿說道,“還有一件事,去查查寧延和他身邊男子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爹你放心,交給我了。”張卿頷首退去。

張蒯長嘆一口氣,這個顧諶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還有寧延,難道他真的知道《乾元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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